正在演武场练习的唐一行刚刚拉开弓,却没由来地觉得背后一凉,手一抖。
箭就这么颤颤悠悠地飞了出去,和靶心差了个十万八千里。
站在唐一行身旁,同在练习射箭的李崇渊看到他的动作,不由皱着眉道:“你抖什么?”
唐一行缩了缩脖子,疑神疑鬼地四处看了看,才小声道:“将军你刚刚什么都没感觉到吗?我觉得刚才有一阵阴风吹过,我身子都发冷了。”
李崇渊示意唐一行看看万里无云的晴空,对唐一行刚才的话表达自己的无言。
唐一行自知理亏,只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深呼吸,重整旗鼓,再次拉开了弓。
“小糖糖!”故意拉长的声音,扯着嗓子甜到发腻。唐一行吓得手一抖,箭再次射偏。
唐一行转过头,一脸无辜地看着李崇渊:“将军,这回真不是我的错。”
李崇渊皱眉,对着来人冷声道:“你来演武场做什么?”
“啧,说了多少回你皱眉不好看。”浮梦垫起脚,顺手抹平了李崇渊的眉心,“放心,不是来找你的。”
浮梦走到唐一行面前故作深沉地拍拍肩道:“这位小兄弟,我看你两眼发直,双手发冷,必然是染了重疾,将不久于人世。走吧,我这便带你去找姜大夫。”
唐一行眨眨眼,有些不解:“浮梦,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浮梦扯住唐一行的袖子就往外拖,临走还不忘和李崇渊打声招呼,“李将军,一行借我一用,用完了我一定给您送回来。”
“嗯。”李崇渊早已习惯了浮梦不按常理出牌的性子,既然只是闲时练习不甚要紧,便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唐一行却大惊失色:“不是,将军,你就这么让她带我走啊,我要是被她卖了怎么办啊!将军!将军!”
李崇渊在唐一行的呐喊声中,再次举起弓,箭出破空,直中靶心。
待到唐一行被浮梦这么连拉带扯地拖了出去,李崇渊才停下了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眉心。
“来来来,一行,帮看看这个!”浮梦将写有谢云书的病症的纸张递到唐一行面前。 “你好歹让我缓口气吧,被你拉了一路还是很累的。”唐一行小声嘀咕了一句,认命接过,只扫了一眼便惊道,“哇,谁这么倒霉,居然中了幻蛊。”
姜锦堂闻言皱眉:“你确定这是幻蛊?”
唐一行点点头:“当然确定。这幻蛊不常见,能中这毒的也算是三生有幸了。当年我们家老太越过千山万水想去见识见识,可惜那苗族首领十分小气,就是不让瞧。所以其实我也没真见过,不过它的厉害倒是听过不少。
浮梦并不十分明白他们在说什么:“这蛊很麻烦?”
唐一行用一个惊恐的眼神表达自己的想法:“很麻烦!”
“幻蛊,中原人也喜欢称其为醉生梦死。中了此蛊的人,据说会日日夜夜陷入施蛊人设置梦境之中,就像在梦境里操控一个傀儡,最终中蛊的人会因无法分清现实和梦境,崩溃而亡。”姜锦堂揉了揉太阳穴,“这蛊的名字倒是不稀奇,可是世人对他所知甚少,书上记载的也不多。”
浮梦明白了:“就像是把一个梦魇强行送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唐一行凑上前:“嘿嘿,要不这人你们别救了,等人死了我给我们家老太送去,说不定她一个开心,我就能回家了。”
姜锦堂拿起一叠书册就向唐一行的脑袋敲下,瞪了他一眼:“想什么呢!”
唐一行疼得捂着头:“那你们要救就救嘛,打我干嘛。”
姜锦堂铺上纸,手握上笔:“刚刚说的这些是我知道的,你一定还知道些我不知道的。说吧。”
“其实这蛊其实挺很好解。”唐一行往椅子上一屁股坐下,对着浮梦招招手,“来来来,给本爷上杯茶。”
浮梦嘴角一抽,也想下手打人,奈何现在有求于人,还是只能认栽给唐一行倒了杯茶。
“再来点点心嘛。”
“哎,听说新上的那个梨不错!”
“我突然想吃‘醉仙楼’的烧鸭了。”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浮梦脸上收了笑容,卷起袖子,扬了扬自己的拳头,咬牙切齿道:“你是现在说呢,还是让我打到你说呢?”
唐一行就是一吃软怕硬的包子,立马认怂讨饶:“我说,我说!”
“我听我家老太说过。”唐一行说着又想伸手去摸块点心,被浮梦一掌拍开。
唐一行揉了揉自己发疼的手,接着说道,“幻蛊比起那些猛烈到立即要人命的蛊不同,它的重点不是要人命,而是为了操控人心。我虽然没见过,不过根据我的推断,但凡是这种操控类蛊,下蛊的人都不会离太远。惯用的手法都是下蛊的人手中握有蛊母,将蛊卵产在人的身体里。”
浮梦问:“那这蛊母要怎么找?”
唐一行摇摇头:“这我还真就不知道了。我要知道蛊母在哪,早就找到给我家老太送去了。不过啊,这个中了幻蛊的人应该知道。”
浮梦奇道:“为什么?”
唐一行一脸高深莫测:“蛊母要接触了那个人才能产卵。问问他最近遇上些什么人不就知道了。”
“有道理!”浮梦一拍唐一行的肩笑了起来,“就知道糖糖你有办法!”
唐一行揉着被拍疼的肩,叹了口气:“你能不能矜持点,好歹也是一姑娘。还有别叫我糖糖。姜大夫你也叫人糖,叫我你也叫糖。你是多喜欢吃糖?”
“既然已经问清楚了,那你们俩就出去吧。”姜锦堂收了笔,白纸上已经将刚刚唐一行的话尽数记录,就十分过河拆桥地开始下逐客令,“白术,不用留客人吃午饭了,把他们,给我轰出去!”
白术往前一站,指着门外对两个人不客气道:“两位请吧!”
“臭狐狸!你过河拆桥!”
“姜大夫你不能这样啊!”
白术面无表情地将两人关在了门外,转过身,看见姜锦堂正皱着眉用手压了压自己耳朵。
白术一本正经道:“先生,他们太吵了。”
姜锦堂摸了摸白术的头,十分赞同道:“嗯。以后离他们俩远点,别和他们一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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