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
林潇潇背后一凉,瞳孔微微收缩,身体动作快过脑子,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一个侧身,将眼睛挪离了指甲的攻击范围。
吴曦妍的指甲几乎是擦着她的脸过去,给她留下了一道细小的血痕,半点不损她的美丽,反而更添几分妖艳。
林潇潇抚上伤口,视线在指上那抹血色停下,面上笑容更盛,却莫名叫吴曦妍抖了抖。
“这位小姐可真是送了我一份大礼啊。”她道,“险些把我的眼珠子都给拿了去。”
她说到最后,面上已经半点表情不剩。
“抱歉。”南宫爵的眉头紧紧皱起,分明十分不喜,却还是将吴曦妍护在身后。
他这辈子都没向一个人道过这么多次歉。
他顿了顿,又道:“麻烦你留个联系方式,伤费和精神损失费稍后会打过去。”
“你好像从一开始就一直在说这么一句抱歉。”林潇潇眉眼弯弯,“想要我的联系方式直说就行,钱就不用了。”
“毕竟,我没有任何立场拒绝你这样一个美男共度春宵,是不是?”
她似乎在和南宫爵说话,眼睛却盯着南宫爵背后气得面目狰狞的吴曦妍,笑意更浓。
“……”南宫爵揉了揉额角,似乎也有些无奈。
他不知道,自己的沉默却被当做了默认。
吴曦妍几乎要把眼睛瞪裂了,她怎么也想不到南宫爵非但没有帮她出气,竟然还当着她的面跟这个贱人暧昧起来。
她咬牙,挪动着身子,见南宫爵没有注意,便猛地又往林潇潇身上扑去,发出刺耳的尖叫声,以及难听至极的叫骂。
林潇潇早有防备,见她动作,嘴角勾起一个满意的笑容,便是一个闪身,卷发随之飞起,身上的长风衣衣角在动作间打向吴曦妍,给她添了几条红痕。
吴曦妍没能扑到林潇潇,猛地飞了出去,直直撞上墙,侧躺在地上,抽搐两下,不动了。
林潇潇挑眉,眼神在吴曦妍身上绕了几圈,便了然地笑出声,只看向脸色愈发不好的南宫爵,道:“这……还是带你嫂子去医院检查检查吧,可别是精神病又复发了。”
她特地在嫂子和精神病两个词上加重了音,眼角余光瞥见地上的人气得微微动了动,笑得更欢了。
南宫爵抿唇,朝她点头,正要开口说什么,吴曦妍却又有了动作。
她缓缓从地上坐起身,茫然地环视周围,目光在见到南宫爵的时候猛地一亮,微微哽咽,欲语还休:“淼……”
南宫爵的眸色猛地一深,浑身冷凝的气势竟是缓和了下来,看着吴曦妍的眼底也带上了愧疚。
林潇潇探究地扫视着吴曦妍,在看见她眼里的得意和挑衅时微微顿住了,却没有如她所愿发火,而是侧头看向南宫爵,身上皮衣的铁扣铃铛作响:“我听说二院的精神科不错。”
南宫爵看向她,眼底带上深沉,似乎真的在考虑她的话。
两人目光相接,分明一个是小太妹一个是西装履革,却莫名有种和谐的气氛,倒是显得吴曦妍像是多余的外人了。
吴曦妍哪里受得了南宫爵的目光被别人吸引,微微咬牙,便委委屈屈地抬眸,梨花带雨:“淼……这是谁……”
她脸上突然带了惊惶之色,连忙摇头,缓缓移过去想抱住南宫爵的腰身,却被人躲了过去,脸上神色有一瞬扭曲,很快又成了绝望:“淼……你要被这个狐狸精抢走了是不是?你不要我了对不对?”
她一口一个淼,仿佛情人间最亲密的低喃。
南宫爵的脸上有些不自然,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又是一步躲过了她伸过来的手,声音有些冷:“够了。”
他缓缓闭上眼,看着竟然有些痛苦。
南宫淼是他的哥哥,也是吴曦妍的丈夫,几年前却死在了外头。
因为和他的争吵。
他至今还不能忘却兄长离开时复杂的眼神,那时他正在气头上,却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别就是天人之隔。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对着吴曦妍总是多了几分忍让。
吴曦妍却猛地尖叫出声,“不够!”
“你不是淼对不对!”她的眼睛瞪得通圆,似乎要滴血,“淼从来不会拒绝我。”
她不是第一次使用这个伎俩,自然知道怎么说才能让南宫爵妥协。
果然,南宫爵虽然僵硬着身体,却没有再躲避了。
林潇潇看了半晌,忽地笑出声,葱白的手指上染了鲜红,与她的唇放在一块儿,显得格外诱人,她似乎思考了片刻,又用指头在两人之间点了点,笑道:“有意思,有意思。”
吴曦妍把手臂环在南宫爵腰上,恨不得整个人都粘到他身上似的,暗示性地用胸在他背上蹭了蹭,才把目光放在林潇潇身上。
林潇潇挑了挑眉,大方地将那个情侣纹身展现出来,手指在纹身上微微摩擦,眯起眼睛,看向吴曦妍,果然见到她眼中已经满是怒火。
她嗤笑一声,朝南宫爵努了努下巴,这般动作本该有几分轻佻,由她做来却莫名让人生不起厌恶之意,反而像是见了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可爱得紧。
南宫爵被她逗得唇角微勾,对吴曦妍却是没了耐心,也不顾她还要发难,开口道:“这位小姐如何称呼?”
林潇潇双手叉腰,哼了一声,道:“问人姓名,难道不该先自报家门么?”
“你不认识我?”南宫爵颇有些意外,看向她的眼里多了几分诧异,很快又成了趣味,他轻笑一声,“南宫爵。”
“南宫爵……南宫……”林潇潇把这个名字放在舌尖细细品尝,分明很是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在哪儿听过了,索性抛到脑后,把袖子一撩,便是一串丁玲当啷的声音响着,叫她耳根子微红,面上却还强撑着,道:“我叫林潇潇,记住了。”
南宫爵暗暗记下这个名字,也不管气得几乎喷火的吴曦妍,朝她微一点头,便带着我吴曦妍出了包间。
林潇潇站在原地,目送他二人远去,微微眯眼。
南宫爵前脚刚走,周箐后脚就踏了进来,脸上罕见地没带着那标志性的吊儿郎当的笑容,而是皱着眉头看向南宫爵的背影,问道:“你没事吧?怎么跟他们走一道去了?”
“我能有什么事儿。”林潇潇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将指头放在唇边,拖长了尾音:“唔……难得一见的美男呐。”
“你可别打他的主意!”周箐瞪大了眼睛,仿若一只护崽的老母鸡,急切道,“那可是南宫爵!”
林潇潇撇了撇嘴,故意逗她,道:“晚了,我刚把人给得罪透了。”
“……算了,你先躲躲风头吧,有事我顶上就是了。”周箐抹了把根本不存在的辛酸泪,拍着胸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这倒是让林潇潇真起了兴趣,她绕着周箐转了几个圈,足下高跟鞋踏得噼啪响:“那人是什么来头,能让你这一副小鬼见了阎王爷的样子。”
敢情这位是压根不知道那是哪位。
周箐闻言,有气无力地翻了个白眼,心下哀嚎一声,答道:“也不是什么大来头,也就是南宫集团的总裁而已!”
南宫集团这四个字,几乎是她咬着牙根子挤出来的,生怕林潇潇听不清楚似的。
林潇潇略一挑眉,倒是也没什么大的波动。
她父亲充其量只能算个暴发户,她自个儿对商业没兴趣,南宫集团这个名词虽然似乎经常从别人口中听说,但究竟是个怎样的庞然大物,她还真不清楚。
不过看这架势,来头不小。
周箐见她沉默,还当她是终于想起来了,没好气道:“这下知道了?往后可还是离远些好,那可不是我们碰得到的。”
“碰不到?”林潇潇挑眉,兴趣盎然,“我若偏要碰呢?你信不信,我一周之内,就能把他给追到手?”
“吹,接着吹。”周箐只当她是在开玩笑,翻了个白眼。
“你还不信,赌一把?”林潇潇道。
“说得跟真的似的。”周箐嘟囔了一句,敷衍道:“好好好,你若是追得到,我下半年就不拉你陪我买衣服了。”
她爱好逛街,每次买衣服必定要拖上个七八小时,被林潇潇抱怨了不少次。
林潇潇听她这么说,果真眼前一亮,急切道:“一言为定!”
还未等周箐反应过来,便听林潇潇又问道:“你知道南宫爵住哪儿么?”
周箐下意识地报出了一串地名。
混道上的,讲究的就是一个消息灵通,更何况她家与南宫集团还有些生意往来,知道南宫爵的住处倒也不奇怪。
林潇潇满意地点了点头,捞起桌上的车钥匙,转身就走。
周箐这才回过味来,忙问道:“你干什么去?”
林潇潇头也不回,摆了摆手,声音远远地传回来:“你连咱们到这儿的原因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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