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城是茶乡,以白茶最出名,但这里的茶座并不喝茶,一般都是喝酒,就像去酒店的不一定要喝酒,很有可能为了喝茶。
露天的茶座,晒着春日,吕靖叫了几个人出来,海大富,龅牙钟,草蜢,还有卡拉OK的三陪女娇娇。
“阿靖,大白天的把人家叫出来,干啥子哦?”娇娇像是没睡醒的样子,坐在吕靖的大腿上,伸手勾着他脖子,给他一记香吻。
海大富和龅牙钟都在直勾勾的看着,在这个相对保守的年代,除了大城市外,一般小县城的女人大多数是素面朝天的形象,而娇娇化着艳帜招张的妆容,给人很强的视觉冲击,抹胸包臀的装束,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完美的勾勒出来,两条美腿裹着黑丝,充满了挑逗和诱惑。
相比清汤挂面的舒蔓,娇娇确实更容易招男人的喜欢,但这种类型吕靖上辈子见太多了,反而没什么感觉。
海大富掏出一包红梅,拔出几根烟散给大家,笑道:“阿靖,晚上是不是又要去唱卡拉OK?我多带几个人去,给你做个闹热。”
吕靖点上烟看着大家,说:“卡拉OK就先不去了,我妈最近住院,我叫你们来,就是想跟你们借点钱。”
他妈住院的事,大家也都听了一点风声,都以为吕靖他家能搞定的,毕竟前几天他还上OK厅呢。
但听到他出口借钱,海大富和龅牙钟对望一眼,瞬间换了一个表情,娇娇也从吕靖大腿上站起来,另外找了一个位置。
“按理说,阿姨身体不好,我们做小辈的也该尽一点心意。”
龅牙钟看了吕靖一眼,立刻转换了口风:“但是阿靖,我什么情况你清楚的,我现在连碗饭都没有,这忙恐怕帮不上啊!”
草蜢不忿的拍着桌子:“龅牙钟,你做人太没来去了,咱们哪一次去OK厅让你掏钱了,不都是靖哥拿得多?你吃别人的喝别人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现在靖哥有点困难,你都不肯出力,这弟兄家让你做?”
这是撕破脸了,龅牙钟也就无所谓了:“既然你把话说开了,我也不妨直说,什么弟兄家不弟兄家的,你跟吕靖从小认识,我和富哥可不是。大家就是在OK厅喝过几次酒而已,本来也没什么交情。你说是吧富哥?”
海大富抖了抖烟灰,看了吕靖一眼:“阿靖,出来混呢,大家都是为了寻开心,你拿家里的事来麻烦别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要混得起就混,混不起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回去跟你爸烧砖吧!”
“恁母膣屄!”
草蜢一听,瞬间冒火,朝着海大富就抡了一拳。
龅牙钟见状,也扑了过来,跟草蜢扭在了一起,海大富趁机踹了草蜢一脚。
娇娇吓的迅速避开老远。
“好了草蜢!”吕靖上前把人拉开。
草蜢表情仍是不忿:“靖哥,你把他们当兄弟,他们一点情义都不讲!”
来的时候,吕靖就有心理准备,酒肉朋友的作用就是喝酒吃肉,能扛事的不多,他神色很平静:“没关系,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像狗一样爬到我身边。”
“哈哈,吕靖,你看看你现在,谁更像狗?你以为我真稀罕跟你当兄弟?不过我看你身上有几个小钱。”海大富像看傻子似的看着吕靖,玩味的笑了笑,“现在你家那点家底,估计被你败的差不多了吧?连给你妈看病的钱都拿不出来,那就没得玩了,大家拜拜咯!”
海大富丢下烟头,跟龅牙钟勾肩搭背的离开,远远的传来他们嘲弄的笑声。
吕靖把目光转向娇娇。
娇娇躲闪着他的目光,一脸冷漠:“阿靖,咱们无亲无故的,这事你不会找我帮忙吧?”
“这段时间,靖哥在你身上砸了不少钱,娇姐,你说这话太无情了吧?”草蜢按捺不住,但看她是女人,也没动手。
“这话说的有意思,我又没逼他,再说了,我也不能白给他睡,我挣的都是辛苦钱!”
“陪人喝喝酒,跳跳舞,张张大腿,抬抬屁股,能有多辛苦啊?”
“吃屎的苍蝇,嘴臭!这里面全是学问,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哈皮,你懂个锤子哦!”娇娇不屑的扫视一眼,踩着猫跟鞋也就走了。
“靖哥……”
吕靖吐出一口烟雾,表情波澜不惊,他早就猜到会是这种结果,之所以还要把他们叫过来,就是为了跟他们撕破脸,这就如同中了彩票跟人借钱一个道理。
断了这些不三不四的过往,他才好重新活出另一个自己。
“靖哥,我身上就这么多了,可能帮不了多少。”草蜢掏空口袋,把钱递了过来。
吕靖看了一眼,只有二十几块,用力拍了一下草蜢的肩膀表示感激,这个时候肯借钱给他的人不多。
“阿姨动手术要多少钱?”
“我也不太清楚,估计得两千左右吧!”
“你跟我到家一趟吧。”草蜢拧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说。
草蜢,原名胡猛,跟吕靖从穿开裆裤就认识了,初中还在同一个学校,比吕靖小一届,一直跟吕靖混,毕业之后,也跟吕靖一样没读了。
家里承包了一片茶山,正值春天,他家靠采茶挣了点钱。
这个时候正好家里没人,父母上山采茶,弟弟妹妹都去上学了。
草蜢让吕靖在门口把风,到他爸妈的房间,一通翻箱倒柜,搜了一百多块出来。
“只找到这些。”
这些也是杯水车薪,想了一下,吕靖对草蜢说:“跟我干吧草蜢,这142块钱,算你投资,我出知识你出钱,挣了钱咱们对半分。”
草蜢都被搞懵了:“挣什么钱?不是给你妈动手术吗?”
“这点钱不够动手术的,咱们搏一把吧。”
“你到底想搏什么啊靖哥?”
“收旧货,铲地皮。”
吕靖见他没听太懂,又解释一下说:“现在家家户户都有不少老旧的东西,咱们低价收进来,高价卖出去。”
“这不就是收破烂吗?”
“不一样的,破烂是破烂,旧货是旧货。”
吕靖没跟草蜢解释太多,这是在他认知之外的东西,讲再多他也很难理解,只能带他干一回,在实践中让他明白。
借了草蜢家的二八大杠,带上两只小麻袋,二人就出发了。
80年代是铲地皮最激烈的时候,前世的时候,他听很多圈内的老前辈说,那个时候他们稍有点钱就下乡收旧货,多少好物件就几十块钱给收了,甚至几毛钱的也有,现在一件拿出来,价钱翻了成千上万倍不止。
90年代虽然捡漏的几率不如80年代,但总比后世要好,尤其是古玩市场会在这个时代兴起,这是吕靖最大的机遇。
现在本钱不多,加上自己口袋的钱,一共也就一百六左右,大件的东西是不好收的,以收铜钱为主,这玩意儿成本低,一斤三块到五块不等,价格的波动取决于压价的能力。
如果遇到别的漏,自然也不能错过,该捡就捡。
忙活了大半天,二八大杠的后座绑着一根木棍,两边各挑一只小麻袋,麻袋没满,一边一只只是为了平衡。
吕靖带着草蜢回自己家,舒蔓和吕小桃刚刚吃完,也没等他,因为之前吕靖很少回家。
“吃了没?”舒蔓怯生生的问,跟吕靖保持了一段相对安全的距离。
又对草蜢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虽然草蜢在她眼里,也是吕靖狐朋狗友之流,但她也不敢像别家媳妇一样掉脸子,让自家男人在兄弟面前难堪。
“钱要到了吗?”吕靖开口就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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