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依依,迎风而展,湖面粼粼,风吹而散。一位宫装少妇一手牵着一位神色黯然无光,满脸寂寥的五岁小男孩,一手支着纸伞,为两人遮挡着炎炎骄阳。
两人来到一处草坪,宫装少妇合起纸伞,俯身低头对着男孩小声说道:“跟小朋友去玩玩吧,妈妈在这里看着你,要小心啊!”
一般小孩如果听到这话,一定放羊般飞奔出去。而小男孩却不情愿的向那帮玩耍的孩子走去,眼中充满了不屑和无趣,回头看了看少妇那充满期待的神色,男孩无奈的低头继续向那帮玩耍的孩子走去。
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子看见男孩,惊讶的用手指着男孩:“这不是废物扬么?”男孩更本无动于衷,直径做到了草地上,双手垫在了脑后呆呆的望着天空出神。少妇看着男孩的举动,也不由神色黯淡,叹了口气,便默默的看着自己的孩子。眼睛中那种关爱之情,怜惜之情却愈加浓厚。
男孩看着一片蔚蓝的天空,眼神中透露出的那股非孩子般的成熟眼神,其中有寂寞,有无奈,有迷茫,同样有希望。没有人相信穿越,重生,男孩举起自己稚嫩的小手,在刺眼的阳光下,模糊的看着这双遮住蓝天的双手。
他确定自己穿越了,不仅仅穿越,而且重生了。尘扬,两世为人遇到了相同的名字,天空一样是蓝色的,可惜周围的环境却大大的不一样。
前世的他是一位二流大学毕业的哲学系学生,没有工作,主要原因就是他的愤世嫉俗。看不上人家也不巴结,自己还没有什么本事,与周围同事的关系也只是马马虎虎罢了。废物,这两个字来形容再贴切不过。
厌恶那个世界,厌恶那里的人,同样厌恶自己,是尘扬的正真感情。但是,并不是没有留恋,那个世界里有着不了解自己,却又爱着自己的父母,有着还没有开花便凋零的初恋。尘扬想回去,可惜这已经超过了他的能力范围,只是一个奢望而已。
来到这片大陆,尘扬仿佛回到了古代,琉璃绿瓦,红柱门庭。可是却不是历史上任何一个朝代,尘扬所在的国家是一个叫做华邵小国。整个华邵国所有占地不过前世一个普通省的大小,而尘扬的家族却是整个华邵国最有名望,实力最强的家族。
尘家上代家主,也是尘扬的爷爷,乃是当朝帝师,威名赫赫。而尘扬的父亲,也是尘家的家主——尘凌天,是华邵国的兵马大元帅,统领三军。尘扬还有两位叔叔,是他父亲的兄弟,二叔尘华天,同样是当朝首辅,一代文臣,才名天下传。三叔,尘绝天一直孤身一人,对尘扬很好,但是却常常不在家中。
尘凌天很爱自己的妻子,至今都只娶了尘扬母亲一人,这也是尘扬母亲争气,先是生了尘扬的大哥,尘辉。之后没过几年却又怀上了尘扬,紧接着就又生下了尘扬,让尘扬的便宜老爸都笑的合不拢嘴。人丁兴旺,这是每个家族都希望的。
可惜,尘家大房两子,尘辉天赋异禀,文攻武略,样样精通,着实是一个好苗子。而尘扬确实很可惜,是天生的废物。这不仅仅是尘扬五岁了都不会讲话,没有人知道这小小的身体里有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在里面。而是尘扬遗传了母亲的纹章,一生之中无法领悟「气」,成为了废物。
尘扬不知道什么是「气」,平时也重家中一些人的只言片语中知道了,所谓「气」是一种能量,所有能领悟出这种能量的人都会有超越凡人一般的力量。而纹章尘扬就知道很多了,毕竟他还是很想知道自己这个废物是怎么回事。
纹章,乃是那些领悟「气」的人,为了身边那些无法领悟「气」而一辈子平庸的人所制作的道具。为了让他们这些人,活的更久,或者有更强的实力,这些领悟了「气」的人利用自己领悟出的「气」收集各种材料制作成了纹章。
然后使用纹章,打入亲友的神识之中,使这些人强行感到了「气」的存在。虽然这种方法让这些人获得了不可思议的好处,但是也剥夺了他们领悟「气」的权力。
尘扬的母亲身负尘扬爷爷所绘制的「卍」寿纹章,可以大量增加一个人的寿元,可是却遗传给了尘扬,从出生便把尘扬的前途给废了。所以,虽然父亲对尘扬很是失望,可是尘扬的母亲对尘扬有一种近乎溺爱的情感。
就算是尘扬不会说话,每天也不跟小朋友其玩耍,尘扬的母亲依旧每天抽出时间陪着尘扬,在他床边讲故事给他听。
她是自己的母亲啊!尘扬其实心中早就被这个妇人感动的无以加复,可是每逢‘母亲大人’这几个字到嘴边的时候,怎么都讲不出来。尘扬一样想着这一切,看着蔚蓝的天空,不知不觉的本来在这里玩耍的小朋友都走了,尘扬忽然觉得天色一暗,原来是尘扬的母亲打着纸伞来到尘扬的身边。
笑眯眯的看着躺在草地上的尘扬,伸出手对着尘扬的小鼻子轻轻的刮了一下,说道:“怎么?扬儿不喜欢这里?那跟母亲回家吧!”说着,伸出一只手静静的躺在尘扬的面前,等着尘扬牵住自己的手。
尘扬愣了愣,还是伸出小手,把握住这个让自己在这个世界唯一温暖的地方,和妇人依偎着消失在湖畔。
作为整个华邵国的国都,路面还是很好的,都是用石板铺成的道路,走起来比现代的柏油马路还要舒服。
两人走在路边,这个时代可是没有什么交通规则,尘扬被牢牢的护在了母亲的靠边的一侧。时不时的,尘扬看见有人骑着马匹疾驰而过,看见周围街道两旁卖各种东西的小贩。尘扬无语的为他们庆幸,这里没有城管,要不然他们全部都要血本无归了。
“驾驾,让开,快让开!”突然尘扬的身后传来了急促的声音,时不时还伴随着小摊贩的东西砸掉的声音。
尘扬回头望去,一辆疾驰的马车向尘扬母亲这里疾驰而来。尘扬急忙死劲的揪自己的母亲,这时已经躲之不及了。驾马车的人也看见了前面一位身着绸缎,形态华贵的少妇,急忙刹车,可是马车已经在惯性的向尘扬的母亲滑动。
自己这个世界唯一的母亲就要死在自己眼前了么?尘扬好后悔,没有早点叫她一声母亲,明知道她心中对自己这一声母亲的期盼。尘扬双眼通红,无力的看着马车疾驰的撞向了自己的母亲,而无力救助。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对面酒楼二层中竟然莫名的飞来一只碗碟,连带巨大的力道将母子两人推向了街道旁边的小摊上。两人跌倒在了路边,马车从尘扬的母亲身边擦身而过,惊险万分,赶马车的小厮也将马车停在了两人不远的地方。
尘扬急忙扑倒了母亲的身边,神情焦急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尘扬的母亲——阮氏,也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情了,看了看停在不远处的马车,心中也惊出了一阵冷汗,但还是笑眯眯的摸着尘扬的头,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别怕。”
尘扬的眼泪再也无法阻止,扑倒了阮氏的怀中,呜呜哭泣,一边哭一边大声喊着:“母亲!”
阮氏听见尘扬的哭喊,全身如同遭到电击一般,眼中泪水也不听话的滑落,摸着怀中尘扬的头,“乖,乖,不哭!”好一会,尘扬收起眼泪,起身扶起阮氏。抬手抱拳,身体向酒楼二层鞠躬,朗声道:“多谢恩人相救,可否显身相见?”
“哈哈,小子不错啊!”二楼传来一声豪爽的大笑,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壮汉身背一副大关刀,从二楼一跃而下。
轰隆,整个地面都溅起一阵尘土,大汉脚下的石板也碎裂了几块,可见这个大汉后背的大关刀的重量。
尘扬再次鞠躬,大声感谢道:“多谢义士仗义相救,我和母亲感激不尽,如不嫌弃就请大侠屈临舍下,待家中杀鸡宰牛,设宴款待。”
阮氏也俯身,小声感谢这位壮汉。看见没有出事,小厮想偷偷溜走,毕竟他也看出来对方不是一般人物,就那妇人的一身绸缎就比他这破车还要值钱。
刚想上车开溜,尘扬稚嫩而又阴沉沉的声音传来,“差点撞了人还想跑,信不信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大汉愣住了,阮氏愣住了,小厮更是吓傻了,这话是一个五岁大的小孩能说出来的吗?尘扬也不管众人吃惊异常的表情,抬手向大汉说道:“还请劳烦大侠将这人送至衙门法办,我等母子恭迎大侠莅临寒舍。”
大汉点了点头,回答道:“这是应当,当街撞人,确实应该法办。”顿了顿,继续说道:“没请问,小哥大名啊?”
尘扬挺直腰板,大声回答道:“在下姓尘,名扬。”
既然不能回去,那就让我在这个乱世之中好好活一场吧!尘扬发出自己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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