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薛正欲说话,霍勋突然驾着马上前,面无表情的道:“韩大人师承天池老人,可信得过。”
闻言,夏梦华再看向韩薛的目光,简直如仰视仙人一般。
人不可貌相啊!
谁能想到长相如此上不了台面的人,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天池老人的徒弟!
天池老人那可是当世神人,被人们尊称医仙圣手,能让他收作徒弟,那此人必定有过人之才。
怪不得……霍勋会教育自己不要以貌取人。
韩薛表现得很是谦虚,嘿嘿一笑,道:“家师的名讳我不经常提起,我怕这张脸会给家师抹黑。”
夏梦华又急忙道:“那韩大人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想让您为我母亲细细诊断一番?”
“这……”韩薛有些为难,看了眼霍勋,见他轻轻点头,才揶揄道:“你不怕我这张脸把你母亲吓着吗?”
夏梦华自知方才失礼,连忙对着韩薛作揖:“韩大人,方才多有失礼之处,还望您不要怪罪。”
“无妨。”韩薛看了眼马车内:“不过我观你母亲气色,并没有觉得不妥。”
霍勋在一旁插嘴:“韩大人的医术造诣颇高,就算中了毒,他只观其面色也能确诊病因。”
这么厉害吗?
等等,中毒!
霍勋的话让她突然想起了什么。
没错,上一世,母亲死之前,气色总是不见好,想来……便是中毒了。
是谁?
夏东明……冯姨娘……还是夏长青…….
霍勋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样子,心中默叹,希望她和夏夫人能早早提防起来。
不多时,一行人就来到了咸阳城的王宫,外来军队不许进入藩王城池,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可献王却破例把秋家军全都迎进城内,不仅如此,还亲自率领文武忠臣在宫门迎接,其重视程度可见很不一般。
献王握着秋老将军的手,那叫一个感叹,从前朝往事聊到如今境遇,颇为唏嘘。
夏梦华瞧这二人亲密的样子,问身边的霍勋:“献王真是你父亲?为何与你口中的形容如此不同。”
霍勋又轻飘飘的一句将她打发:“人不可貌相,相处久了,你自会知道他的为人。”
啊,这……是亲生的吗?
自然是亲生的。
霍勋心想,上一世,若不是她与尚书府同归于尽,自己也不会下定决心回到咸阳起兵造反,可结果却是,他辛苦打拼下来的江山,却被父亲转手传给了嫡子尊奕。
这便也罢了,可他为了不让自己威胁到尊奕的皇权,竟然把自己围困在天虞山,连带这自己的亲信也葬身于此。
一出生便作为棋子送出去,卧薪尝胆多年却落得如此结局,让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于是,他在韩薛的帮助下再次谋反了,也轻而易举做到了最高的位置。
这一世,他定会省去那些过程,除去那些麻烦。
就这样,秋家老小在王宫里安置下来,母亲的病也在一天天地变好,可脸上始终不见笑容,她尝试着逗母亲开心,可换来的却是一声声绵长的叹息。
“我想见你父亲。”秋葇茗有气无力地说道。
“…….”
夏梦华望着母亲沉默良久,才叹息地说道:“我们身在咸阳,如何见他?”
“那我们就回京都,那里才是我们的家。”秋葇茗拉着她的手,急切地说道:“你父亲也不知道如何了,有没有被我们连累?如果真出点什么事,我如何对得起夏家的列祖列宗。”
夏梦华听得气愤:“他好得很,如今怕是已经把冯姨娘扶正了,二人正过着神仙眷侣一样的生活。”
“你说什么!”秋葇茗强撑着站起身,抬脚就要往外走:“我不信,我不信你父亲会对我如此无情,我要回京都,我要亲自见他。”
夏梦华见她如此失控,心中懊恼,觉得不该如此刺激她。
“母亲。”她将母亲牢牢抱住,轻声安抚道:“我方才说的都是气话,您千万不要当真。”
可秋葇茗压根听不进去一个字,只一个劲地重复:“我要回京都……我要见你父亲……”
正当她手足无措之际,一个玄色身影自门外闪进来,还未看清来人长相,就觉得怀里的人停止了挣扎。
定睛望过去,就见霍勋指尖夹着一根银针,正从母亲的脖颈处抽出来。
“你对我娘亲做了什么?”她声音不由加大了些。
“定神而已。”霍勋淡声说着,将情绪缓和的秋葇茗扶到椅子上坐下,张了张嘴,又看了眼夏梦华,目光晦暗不明,想要传达些什么。
他说:“京都传来消息,圣上并未开罪尚书府,更没有听说夏大人要续弦的消息。”
“果真吗?”秋葇茗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又问:“谋逆造反可是重罪,会牵连九族的。”
“可京都并未有这种传闻,传得最多的是……”霍勋停了停,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夏梦华:“梦华因一男子嫉恨上万贵妃,所以才会……”
什么?!
夏梦华双目圆睁,直勾勾地看着霍勋。
将秋葇茗安抚好,二人前后脚出了房门,还未等他将房门关好,就被一双柔软的手握住了手腕,快步走向园中的水榭。
“你方才说……”夏梦华有些不确信:“要娶我?”
霍勋瞧着腕上的手,嘴角扬起一个轻微的弧度,又迅速放平,点头:“没错,京都人人都传你爱慕万国舅,爱而不得后又记恨上了万贵妃,杀了万贵妃的爱犬不说,又起了反叛之心。”
“我怎么会爱慕那头笨猪!”夏梦华怒极反笑:“一个罪名而已,还需要这么多名头。”
“所以,要想堵住悠悠众口,只能用这种方法让谣言不攻自破。”
夏梦华诧异地看他:“所以,你这是为了保全我的名声,才出的这主意吗?”
霍勋不语,直接默认了。
那可不行!夏梦华直接在心里否了他的建议,从上一世对他的了解来看,那霍莲儿才是他的真命天女,她可做不来棒打鸳鸯的事。
再说,谋反她都不怕,怕什么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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