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干个活都干不好,娶你回来有什么用!一天到晚就知道享清福!”
辛曼烟尖锐的怒骂着,将一篮子衣服扔了过来,“把衣服给我洗了,手洗,我这可都是真丝的,要是洗坏一件,老娘饶不了你!”
沈澜急忙放下手边正在织的围巾,起身将衣服接了过来。
身后,婆婆啐了一口,犹自骂道:“挺着个大肚子逼我儿子娶你,我儿子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被你这种不要脸的女人缠上!”
沈澜的动作稍稍顿了顿,她垂下头,长发落在颊边,掩去了她眸底一抹涩意。
像这样的辱骂,对她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她也早就习惯了。
当初在她选择嫁给祁寒修的时候,她就决定,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想要留在祁寒修身边。
等洗完衣服,沈澜的手已经被冷水浸泡得发红。
辛曼烟早就去睡觉了,沈澜轻手轻脚的回到房间,婴儿车中,南南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晃动着小手要抱抱。
沈澜上前将孩子抱起来轻轻晃动着,唇角不自觉的勾起,露出一个微笑,将结婚证拿来打开,把内里的照片展示出来,纤白手指点了点上面的那个男人。
孩子咧开嘴,发出咯咯的笑声,含糊不清的叫:“爸爸……爸爸……”
沈澜点了点头,在心底无声的道:“是,他是爸爸。”
照片上的男人神色清冷淡漠,五官生得极其好看,漆黑的瞳眸盯着镜头,薄唇轻抿,不带一丝笑意,下面落着一个名字。
祁寒修。
沈澜嫁给祁寒修三年,尽管祁寒修大多数的时间都忙于工作,连回家的次数都寥寥无几,她也都能理解。
她知道,以自己的身份,远远配不上祁寒修,如果不是阴差阳错的那一个晚上,让她有了这个孩子,只怕,她连出现在祁寒修眼前的资格都没有。
尽管婆婆对她百般刁难,沈澜也一直默默忍耐了下来。
她相信,只要自己一直等在祁寒修身后,总有一天,祁寒修会回头看到自己。
哄睡了孩子,沈澜盯着手机上,祁寒修的联系方式发呆,脑海中又想起前几天收到的医院的消息。
爸爸那边的医药费已经拖了太久了,如果这个礼拜再交不上就得停药了。
但南南身边不能离开人,暂时也没有办法继续去乐团兼职演出。
沈澜犹豫半晌,敲敲打打的措了半天词,还是给祁寒修发了一条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或者是什么时候有时间,想找他借一点钱。
消息刚发出去,沈澜就有些后悔了。
自己以前发给祁寒修的消息,他从来没有回过,这次应该也是一样。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声,沈澜急忙拿过来,是祁寒修发来的信息。
简简单单的一个地址,让她过去,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沈澜心底却止不住的漫上喜意,她从衣柜里挑了衣服,又对着镜子化了妆,才起身出门,来到地址上的那个餐厅。
现在刚刚傍晚,本应该是餐厅生意最红火的时候,但侍应生带沈澜进去的时候,却没有看到一个顾客。
她有些疑惑,正想问问服务生,就看到了祁寒修。
沈澜浑身的血液仿佛一瞬间冷了下去。
祁寒修一身墨色西装,俊美眉目间带着一抹她从未见过的温情,正在和餐桌对面的女孩子说话。
她一眼就认出,是叶烟烟。
叶家的大小姐,前不久刚拿下影后,美艳的脸上带着晏晏笑意,哪怕是往那里一坐,都显得光芒四射。
相比之下,哪怕是精心打扮过后的自己,都像是蒙了尘。
沈澜身体像是定在了原地,怎么也无法再往前挪动一步,带她上来的侍应生见状大概有些急,在后面重重推了她一把:“你过去啊,还想让祁总和叶小姐等多久?”
她踉跄几步,险些没摔倒在地上,抬头就看到祁寒修已经看了过来。
叶烟烟微笑着开口:“沈小姐,好久不见,你刚刚的电话我都听到了,我也很想帮你,所以就把你叫来了。”
她用餐具点了点一旁的古筝,意图很明显:“我记得沈小姐的古筝弹得很好,既然如此,那就算我请沈小姐来一场临时演出好了,放心,报酬绝对不会少的。”
沈澜咬着唇,看向祁寒修。
而祁寒修的视线已经移开了,仿佛她只是一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
也许在祁寒修的眼中,她还不如一个陌生人。
沈澜想转身就走,但爸爸还躺在医院里急需用钱,不是她任性的时候。
更何况,她也没有什么可以任性的权利。
沈澜垂下眼睫,来到一旁早就准备好的古筝旁,刚坐下开始弹奏,就被叶烟烟打断。
叶烟烟娇嗔着道:“换个曲子嘛,这个有些太伤感了,今天可是我的生日,想听欢快一点的。”
沈澜沉默着换了一首,她竭力的想让自己忽略到祁寒修和叶烟烟的存在,但甜美的女声还是在耳边响起:“想不到沈小姐古筝弹得这么好,明明是个哑巴,乐感却很不错呢。”
沈澜知道自己应该当做没听到,但叶烟烟的声音还是一个劲的往耳朵里钻。
“不过,虽然不会说话,但心思还是有的嘛,不然也不会做出来爬床那种事了,寒修,你说是吗?”
沈澜的动作一僵,弹错了一个音。
难堪和屈辱的情绪从心底弥漫而上,即使没有抬头,她也能感受到叶烟烟的视线正落在自己身上,带着鄙薄的讽刺和不屑,让她如坐针毡,一分一秒都不想再呆下去。
“我听说沈小姐是孤儿,是被现在的父母收养的?”叶烟烟继续道,“那就难怪了,没有什么家教,如果是我做出这样的事,我爸爸一定会打断我的腿的。”
祁寒修道:“先吃饭,不用管旁人。”
短短的几个字,甚至不带什么情绪起伏,却如同一根细细的针,扎在了沈澜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是,一个生父母都不详的孤女,和叶家大小姐叶烟烟,本就是云泥之别,连放在一起提到,都是不配。
沈澜一下子抓紧了琴弦,古筝发出一道刺耳响声。
叶烟烟有些疑惑的看过来,唇角依然挂着微笑,但那笑却像是淬了毒的尖锐银针,扎得沈澜鲜血淋漓:“怎么不弹了,沈小姐?我应该没说错吧?”
沈澜掌心被割出一道刺目血痕,她垂首不语,继续弹了起来,刚刚那不到一秒的停顿只是个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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