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想他。
前世的那一幕似乎还在眼前,男人浑身是血,将她从昏暗的密室抱出来的场景。
她那时不算是人了,四肢被砍去,装在一个肮脏的瓮中,腐肉熏臭味混合,偶尔有蠕动物爬动。
是个人就算不被吓死,也怕脏不敢靠近。
唯有这个男人,想紧紧的抱住她,又因为怕再伤到她而小心翼翼的抱着,眼睛因为心疼流下血泪。
他不敢相信他捧着宠着的女孩,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不是如愿成为他的女人了吗?
她以为她和那个人在一起,虽然他不爱她,至少傻女孩得偿所愿。
她从他的后悔神色中看出,他认为是他错了,不知道人心可以恶毒成这样,拱手相让江山,放弃了保护她的能力,只换来她人不人鬼不鬼的痛苦苟活。
最后啊,她看着男人被当成刺客射杀,临死前还紧紧的护住她。
此时高台上高高在上的两人,一脸得意的看着,他们终于除去一切后患了。
留着她,不只是为了折磨她,也是为了有借口永绝后患。
她明白了一切,早已哭不出来的眼睛流下和男人一样的血泪。
“凤儿别怕,”他说,声音温柔,“很快我们就解脱了。”
他知道她活着的痛苦。
熟悉安心的气息靠近,他怜惜的亲了亲她的唇角,带着血腥味吻住她,一颗药丸在两人齿间融化。
一颗能把两个人都毒死却没有痛苦的药丸。
她的皇上啊,从始至终都爱着她。
今生她又怎么舍得让他失望,让他难过。
为了一群虚情假意的东西,疏远和伤害慕封淮,她活该被人害得那么惨。
男人怒气冲冲,拉着她的力度也重,却掌握着分寸不会伤到她。
盛时凤眼底氤氲,一缕雾气模糊了双眸,她软软的唤了一声:“阿淮,我脚疼。”
带着哭腔的软糯声,让他心头一悸。
他停下来,转过身一把将人抱起:“慕九,宣太医。”
明明气得不行,为了确认她的伤,还是压下了脾气。
若是以往,小女人就算哪里不舒服,也会歇斯底里的把人撵走,非要他冷着脸,要挟她哪里受伤就会在慕封秦身上弄出一样的伤,她才会冷笑着妥协。
像这样喊着他的名字叫疼,还是第一次。
怕自己是因为气糊涂听错了,他都不敢仔细回想。
冷声又吩咐:“叫风无痕来。”
风无痕,一个云游天下的神医,为了太医院的书籍来的,在太医院只是个挂名太医,然而谁也不敢小瞧他。
他也是皇上的好友。
慕封淮将人抱到昭华宫,放在宽阔柔软的大床上,坐在她身边,低沉问:“哪里疼?”
盛时凤抿着唇,可怜兮兮的指着右边脚腕:“这里。”
慕封淮看她一眼,半蹲下去,轻柔的将她的鞋子脱下,难得她老实,准他碰她,顿了片刻,继续脱她的白色底袜。
袜子褪去,白皙柔嫩的脚踝红了一片,还有点肿。
男人低垂着眉眼,看不到眼底的怜惜心疼,然姿势虔诚温柔。
想到上一世死亡的时候,再想到他被她折腾的场景,盛时凤心疼得抽了一下鼻子,眼泪掉了下来。
听到动静抬眸,小女人眼睛红得像只兔子,睫毛还挂着水珠,楚楚可怜,唇畔委屈的撅着。
慕封淮微敛眼眸,冷声:“哭成这样,是疼的还是委屈的?”
盛时凤抽了抽鼻子,哽咽道:“疼,也委屈。”
是委屈他把人撵出宫吧?
他还在生气,只是狠狠压抑着自己的怒气,她如今说什么,都有可能让他失控。
眼泪肆无忌惮的掉落,盛时凤呜呜的指控:“你好过分,这么多天都不来找我,是因为要了我所以就不稀罕了吗?还是去找其他妃子了,我等了你几天,你都不来找我,我出来找你你还不见我,要不是看到你在和别的女人说笑,我也不会生气离开,也不会扭到脚,更不会差点摔倒被他占便宜,现在还不许我委屈,哪有你这样的。”
眉头拧起,慕封淮忍无可忍:“讲点道理,那些妃子是你册封的......"
因为厌恶他,有人求到她这里,她就不让他知道,自己册封了好些妃子。
他就不该为了她的威严和让她清楚她的身份将凤印给她。
一开始是砸凤印,后来她砸一个,他送一个,她就不砸了,改为干坏事。
他不喜欢的她都去做,就像册封妃子,他欲许她六宫独宠,弱水三千只一人,是她自己折腾出来的六宫粉黛。
说着自己嗤笑一声,这女人什么时候讲过道理,自嘲道:“是朕的错。”
盛时凤也想到自己干的蠢事,讪讪的低下头,本来想解释一下让他别生气,结果貌似事与愿违了。
“阿淮……”小手揪了揪衣袖,“对不起。”
小女人声音软软的道歉,轻轻抬着她脚腕的男人脊背一僵,不可置信的抬眸看她。
盛时凤向来只会骂他活该,让他滚,让他去死,什么时候会说这样的话?
慕封秦又教她什么了吧?
是为他谋求什么。
还是想好怎么离开他?
余光瞥见一道身影,冷声吩咐:“赶紧过来给皇后看看,来的这么慢是腿不好,要不要朕给你安排轿子。”
得,又被迁怒了。
风无痕叹了口气:“小祖宗又怎么了?”
不用多问,问就是那女人又作了,否则他家师弟病死都不会主动找人看病。
他真惨,明明是对方的师兄,反而被当成下人使唤。
也不想想,他这个身份出去,那是人人供着他,上赶着伺候他的。
在这里地位是有多卑微。
慕封淮:“扭伤了。”
风无痕默了默,忍无可忍:“扭伤了你给她瞧啊,你不是会吗?”
他也学过最基本的医术,是被狗吃了?
区区一个扭伤,火急火燎的叫他过来,让他以为人又自杀了。
男人一脸认真:“她怕疼。”
她的脚踝骨头有点错位,他是会,但是会疼。
风无痕:“……我动手也会疼。”
慕封淮神色平静:“你有轻离,给她用,不用你动手。”
风无痕气呼呼:“你知道我的轻离值多少银两吗?我可是找了三年才找到那种可以减轻疼痛没有副作用的药材,还只有这么一小瓶。”
很好哦,要他的药不说,他的手是有毒吗?
才会不让他亲自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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