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娘子召集武林中人开会,在青竹山庄便来了很多各派掌门,馥良与众师妹一起忙着待客,且不觉间听到朝廷与武林千年来首次联姻的事,心下一阵奇怪。
“如今边关战事吃紧,朝廷主动求救于我们江湖人士,我便应了这事,不知众位可有异议?"关娘子坐于高堂之上,竟满面和气,付着少有的笑容。
众人于此便都是点头称是,如今关娘子已得离尘诀,可有谁敢反抗于她。
"那好,既然如此我们便也应了这门亲事。”说着她便望向馥良,馥良快速闪躲,心中浮起丝丝不适。
"馥良,你是否愿意嫁入允?王府做那王妃?”关娘子几乎是强迫式的一语直插馥良心底最深处。
“师父,我......“馥良犹豫片刻,忽的提高嗓音说:"那门规是作何来用?"竟话语间夹带无尽的幽怨。
在这微妙的近乎抗拒一般的气场里,众人纷纷一阵惊诧,但还是没有谁敢站出来说些什么。
"我当时应了你母亲待你成年后便还你自由之身,门规于你无妨。”关娘子凌厉的双眸望向馥良。
“如此这样谨遵师言便是。”馥良轻闭双眼,心下一阵挣扎后,也罢。这下也知原来那老者便是允?王,一切就明了了,师父定是安排自己前去探视那王爷的根底的。
择日,允?王一份奏折上殿,自是请求与青竹门联姻,其意靖帝固然明了,只是他没有想到允?王会出如此之招,这样却也解了他的死围。惺惺低笑一声,唐徵不带一丝犹豫的答应,心下得意,也好杀杀胡恰那小人得势。
青竹山庄一度的欢喜热闹在馥良的眼中尽成了暗灰的功利的颜色,在最后一次放肆的舞剑之后她呆呆的仰望着那筑着“紫竹阁”几个字的牌匾竟有些心酸,想象当年那个伤感的女子是如何在此了结终生的,致死也不愿意再见自己的决心是如何下定的。
“看来这允?王还真是爽快啊,哈哈哈......"关娘子在密室里一脸的兴奋,复而又转身看着身旁的女子说:“月儿,可看见你师姐了?”
月儿闻声忽的抬眸,眼中划过一丝哀伤,实则因为她哀师姐之伤痛,想到师姐一直待她亲如自家姐妹,如今却为小小联姻一事便要她嫁作王妃,那王爷先前她也见过,不论长相且说他的家事,只要有谁家的闺秀嫁于他府邸不过半月便死于非命,一直至今谁都不敢再于他说亲。
关娘子自然看的清月儿的想法,只是当下心情好她便不想再说她什么。
“师父,师姐适才往山庄外去了。”
“那好,你且去将她唤来,为师有话要与她谈。”
“是,弟子遵命!“月儿匆匆答道。
一道圣旨从城东传到城西之时,百姓是呼声,叹声,笑声皆无尽疑惑。有人便彻底的怀疑起他们心目中英勇的王爷是老来不济了;有人直指此乃是胡闹,朝廷江湖怎能相容,这不是拿自身江山开玩笑吗?;有人为那江湖侠女叹息,本该是逍遥一世怎会遇得如此命格。
湘竹花完身上的最后一点银子时已感觉自己无力再前行,却忽然听到京城传来馥良将要嫁于允?王府的事情,一个翻身上马便疾驰而去,任凭贩马的小贩如何愤恨的追赶与嘶喊都无济于事了。
湘竹心中喜悦,这可是天赐良机,如若当下不厚着脸皮回去,日后定再无颜。湘竹从小便任性鲁莽,不经世事的她怎会懂得独闯天涯是怎么一种苦楚,于是有一点的艰难后她还是选择回去,与自己娘亲的决裂怎会那么容易记仇,尽管话语决绝,心也几经凉透但还是会不计前嫌。关娘子于湘竹离去的那几日便也伤悔不已,经管不说也是被馥良及众弟子看在眼里。
马儿一阵嘶叫过后,女子跳下马便往青竹山庄内走去。
"大师姐!你回来了?"月儿几乎是欢呼。于是众师妹都跑去嘘寒问暖,这让湘竹有种破涕大哭的感动。
“师姐,可好?”馥良上前正视湘竹,满目忧愁已经完全代替了以前的孤傲冷漠,湘竹看如此的馥良心中也是一凉,便上前紧紧拥抱。
“馥良,你这违反门规之徒,要嫁也嫁个好的啊,那老王爷已经老来不中用了,怎能给你幸福,去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来。”馥良微微一愣,她怎会不明白师姐如今回来定是找师父理论的。
"大师姐快别这么说了,二师姐也不是自愿的。“月儿听着湘竹的不忿之词便急急为馥良辩解。
“月儿,不可乱言,我自是愿意为师父解忧。"馥良说的一脸随性,在他人看来却那么的百般隐忍。
“馥良,你怎还是这般与世无争?”湘竹眼神中嘲讽悠悠闪现。
“师姐可是要我与你一般反抗,然后出走。"馥良微微一笑,紧紧盯着湘竹,“有些事情得慎重不是,怎能说不便是不,如此便也活的太过容易。”馥良说如此违心话便只是说给湘竹的,于自己,已然是不同,无以逃脱,她只能选择背负,为自己也好,为天下归宁也罢。
“湘儿,你为何还要回来!"关娘子强压心下的一份酸楚,站的远远的出声责备。
“娘,我错了,求你原谅我吧!"湘竹闻声跪地。
“你可真知你错了。‘"娘,湘儿错了,以后再也不跟娘发脾气了"“如此这样你先起来吧,一会受了罚便是。"馥良唇边泛起一丝冷笑,却忽然想起十二年前她的娘亲离世时那么决绝的嘶喊,竟是无论如何也不再见她。
第014婚礼
万元二十一年于三月八日为允?王与侠女馥良的大婚之日,万家百姓都等这日一睹允?王尊容,之前只是闻其威名,却不见其面容,然,那日的婚礼却是简单,无宾客满堂,无彩帐喜堂,无八抬大轿,竟一度的安静隐秘,让众人一阵失望。传言馥良眉目清秀,生的那般超凡脱俗,只是自一顶秀轿接来后便再也不知所踪,王府中仆人也都是一度的惊讶,自他们来这王府做事便不见有个王妃,如今接来一位还那么神神秘秘,真乃费解。
馥良愣愣的望着大雕花窗外新生的绿叶,在风中零零散散的,树枝轻轻晃动的很安静,无奈这是寄人篱下吗?屋内屋外皆无任何人走动,好在馥良也还经历过风风雨雨,豪放得来也矜持得来,她红袖互搭,低眉敛目,静静端坐于床榻之上,竟一副大家闺秀之态,只是她忽然迷茫,此时到底在为谁受此忍耐,心中早早便有不解之结。
渐渐的窗外的风景消融于暗夜之中,馥良耐住腹中饥渴,依然一动不动,此处静密,于她虽谈不上好奇,但心中丝丝抽动的不明的感觉却越来越浓,令人窒息,这种感觉如此陌生。师父说让她接近于他,取得他的信任而了解监视他,馥良轻笑,想起那日仙谷中深情满目的老人,心中一阵释然。
处于安静的环境太久之后,馥良此时忽的紧握绕于腰间的宝剑,不自觉的便警惕起来。
“子坚,子巩,你们守在这里就好。”一张黝黑的脸微侧,眸子中的淡然与笃定给人以不可反抗。
“主子,这,你万不可......"子坚还是冒险开口。
"你们在这里看着,任何人不得进入,我很快便出来。”慕容瞻眼神中这下却带了丝丝柔和。子坚也只能恭敬顺从。
馥良感觉一丝紧张的气息,竟那么快就袭来。她听着健壮的步伐渐渐逼近,只是师父交待过她万不可自己揭了那盖头,先前是听到有人来了她便急忙重新戴上的,手心里早捏着一把把的冷汗,却是从来没有如此紧张过,莫非.......馥良停止思量,定定的看着地上忽然出现的一双靴子,微微的寒香竟让她难忍如窒息。
馥良依然选择安静从容,两人对持半响,竟无一人说话。
"你这武林侠女可如何装的这般柔情温雅?"慕容瞻冷漠的眼里闪过一丝鄙夷之色。
见馥良无动于衷,慕容瞻稍有动气,他猛地弯腰下去在她耳畔说:"即入我王府便是朝廷中人,别以为我不知道关娘子非要让你嫁入王府的原因,日后你且不要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花招,不然让你生死。"
馥良脸上发烫,听到他的威胁之词便稍稍一愣,心中无尽的委屈纷纷涌来,竟是师父非要她下嫁的。尽力克制住伤痛,对他的忠告却感觉好笑,无奈如今人在高位便尽显自身强势,何必之有。一度忍耐后馥良绝然拉下头上的红布,看到一张臃肿黝黑的脸,心中一惊,便速速躲于一旁。男子也是一惊,微微站直身子,眉间微动,竟是她!
"你是谁!"馥良满脸疑惑却冷冷的望着眼前身着黑袍的中年人,只有眼睛......奇怪。
“你且做好自己的王妃即可,万不可在此生事!”又是凛冽的警告,慕容瞻一脸淡然,转身飘出房门的时候,馥良便心下已然明了,竟不知他是如何达到如此高境界的易容之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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