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隆先给老婆盛了碗粥,然后才开口,“两个老爷子之间的事我还真不清楚,就知道他们年轻的时候认识,后来因为各种原因断了联系,到潜溪高一上学期开家长会,赶巧了咱家老爷子给潜溪去开,钟老爷子给隔壁班的钟异开,就这么又碰了面,重新恢复了联系。”
潜隆说着,不由地失笑,“咱家老爷子也是够沉得住气,这么多年愣是没提过一句跟钟家相识,还是昨天钟老爷子到家里来,提起想让潜溪去照顾下钟异,我才知道这些事。”
江畔给自家老公夹了一筷子他最爱吃的菜,“你都听到什么了?”
潜隆心满意足地将菜吃了,“钟老爷子怀疑,钟异这次的车祸,或者就是钟墨言,也就是钟异父亲的杰作。”
潜溪夹菜的手一顿,江畔更是惊得连筷子都掉了,“钟异不是他亲儿子吗?虎毒还不食子呢!”
“是亲儿子不假,但他们父子两个势同水火已经很多年了。”潜隆说着叹了口气,“这事啊,说来话长。”
说来话长,却也能长话短说。
钟异的妈妈程归晚也是个医生,曾是七附院产科的副主任,医术高超很有声望。钟异高一那年寒假,程医生去上班,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发现她老公和一个女人赤诚着睡在了一起。
都说家丑不外扬,这事,关起门来也能处理。可是不巧,当时程医生身边还跟着一个问她问题的实习生,几乎转眼间整个医院都知道了。
当时正是副主任医师晋升主任医师的关键时刻,程医生遭遇了老公的背叛简直是挨了当头一棒,之后几天,又突然有患者家属投诉,说程医生因为家事影响了工作,精神恍惚给患者下错了医嘱,给没到时间生产的产妇打了催产针,最终导致产妇大出血,胎儿缺氧窒息而亡。
虽然事后查明,所有的一切都跟程医生没有关系,但那产妇一家认定了非要程医生负责任,找了人拉了横幅去医院大堂闹,医院没办法,最后让程医生停职查看。
程医生性情温柔,但不逆来顺受,当时已经摊牌准备和钟墨言离婚了,可是有天晚上外出的时候出了车祸,当场车毁人亡。
潜隆顿了顿,“程医生追悼会咱家老爷子去了,他说当时钟墨言神情哀痛,好像真的痛惜老婆离去一样,而当时十五岁还不满十六岁的钟异就在一边站着,满脸冷漠,任凭周围人来人往,他都没有一点多余的表情。”
江畔听得心里难受,“他当时还是个孩子呢。”
潜隆应了声是,又说:“但他第二天做的事,就不像是一个孩子会做的了。”
第二天,钟墨言名下所有公司的所有人,上至公司股东高层,下至保安保洁,每个人都收到了一个信封,信封里装着同样的十几张照片,每张照片都是钟墨言和那个姓佟的第三者偷情的画面,画质非常高清。
钟异似乎比程医生更早发现了钟墨言的奸情,然后还有手段的将那些画面拍到了手,他不止发给了钟墨言公司的员工,还一并将照片送给了那个女人当时的老公和她当时的单位,连她爸妈家都送了。毕竟那对老人骄傲于自己女儿能以一个有夫之妇的身份勾搭上有妇之夫的有钱人,觉得是天大的荣耀。
钟墨言本想粉饰太平,先哀痛几天,再想办法让那个女人进门,结果钟异将他粉饰的太平给踩碎了。当时整个上流社会都轰动了,谁也没想到钟异那么小就敢跟他权势滔天的父亲对着干。
当时多得是看着钟异长大的叔伯摇头叹息,觉得钟异毕竟还是孩子,心性不成熟,鲁莽了,他那样做,无异于将钟家偌大的家业拱手送人,更何况姓佟的当时还怀孕了。
就算是为了钱,也该委曲求全才对。
可惜钟异的字典里没有委曲求全四个字。
他当时当着他父亲的面说,他给自己十年时间,十年之后,他要拿回属于他母亲的一切,他母亲用不了,别人也休想占用分毫。之后他就跟着他堂哥钟砚去了英国,跟钟墨言彻底断绝了关系。
“哎吆,哪个妈妈不想有这样的孩子啊,多窝心啊。”江畔听得心里熨熨帖帖的,“那他成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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