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究震撼了,皮究大为不懂。
他直接脱口而出:“宝,你竟然要崩了顾州城?你这几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难不成是因为你把顾州城强上了,他因为这个把你弄个进监狱了?皮究心底小声逼逼,没敢说出口。
苏羡君看到他这微妙的眼神,额头顿时鼓起了青筋,她摆了摆手,语气算不上好:“你就告诉我能不能弄到吧。”
“弄是肯定能弄到的……”皮究有些为难:“宝,你开这口,兄弟肯定得帮,但顾家不是那么好瞒的,顾州城要是死了,顾家肯定得追查到底……”
苏羡君没说话,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像座雕塑。
皮究知道自己这事做得不地道,连忙把酒杯往她面前推了推,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宝,来,喝点酒消消气。”
苏羡君看着面前的酒,眨了眨眼,很慢很慢的说道:“没法喝了。我在监狱里切掉四分之一个胃。”
皮究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手里的酒杯嘭的掉在地上,亮晶晶的碎了一地。
“你…真的进了监狱?”皮究哆哆嗦嗦,没管身上的酒渍,直接抓上了她的手,冰冰凉凉的没一丝热乎气儿。
他作势直接把袖子掀上去,肌肤上大片大片的青紫让皮究直接瘫坐回椅子上。
苏羡君依旧是淡淡的模样,慢吞吞的把袖子放了下来。
皮究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更是恨得不行,眼睛通红,哑声问道:“所以,这五年你根本不是出国,而是被他们弄进了监狱?”
他站起身,猛地一拳砸在墙壁上,“老子当初就不该听你哥那套说辞!就该动用些渠道去问你怎么拉黑老子!”
苏羡君慢吞吞的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杯水,敛着眸子,很慢很慢的说道:“不怨你。顾州城动了私权。”
“就因为你睡了他?!”皮究骂骂咧咧:“他是不是个男人!玛德,自己管不住下半身迁怒你?当初你订婚宴我就该飞回来给你撑腰,玛德死渣男!”
苏羡君笑了笑,摇头:“不是因为这个,苏家应该早就说过了吧,祝瑶才是苏家真正的大小姐,订婚宴前一天,他们查到我买凶杀她,原因是我嫉妒她得到顾州城的爱,还有……因为她才是真正的苏家大小姐,我怕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才痛下杀手。”
阴影下,皮究注意到她的笑容变得嘲讽,他忍不住道:“我相信你没有,因为苏羡君有她自己的骄傲……”说着说着他心里也不是滋味。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半晌,皮究咬了咬牙,道:“宝,给我三天,我去周转,找野路子……”
苏羡君抬眼看着他。
时光似乎对他优待,他的模样没有多大改变,依旧是留了个板寸,又痞又帅,招女孩子喜欢。
但五年的时间,她已经变了很多。
不再一条路走到黑,学会了世故圆滑。但还是坚持杀敌一千哪怕自损八百。
出狱后她其实没有地方可去,苏家不会认她了,名下的房产应该全部被收了回去。
她身上仅有一张身份证,一张电话卡,还有那个人匆匆留下的一万元现金,然后什么也没了。
所以她决定拉着顾州城一起去地狱。
凭什么她的人生被人毁了,刽子手依旧在明坐高堂不染风雪?
但现在……好像还有人愿意背上家族为她做违法的事,苏羡君不能昧着最后一点良心说自己没有一丝动容。
皮究一直都是个好兄弟,她最信任的兄弟,否则她也不可能刚出狱就来找他。
所以,犯不着为了她赌上自己,那样太不值了。
苏羡君抿了口热水,认认真真的看着皮究,摇头:“皮究,这事是我草率了。就这样吧,为了他赔上咱俩的命不值。”
皮究没说话,端起苏羡君面前的酒一仰而尽,然后拿起酒壶,一杯又一杯的往下灌。
苏羡君也陪他喝,只是把酒换成了水,但也不敢喝太多。
刚开始皮究还意思意思开了两瓶上万的酒,后来本性暴露,直接喝起散装啤酒。
喝着喝着他就开始哇哇哇的抱着头哭,边哭边自责:“呜呜呜呜君宝,兄弟对不住你,兄弟要是知道你在监狱肯定捞你,哪能让你受这么多苦……呜呜呜呜都是兄弟我的错……当初你把我拉黑的时候我就该去找你问个清楚……”
苏羡君叹气,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说都过去了。
其实才喝了二两酒,皮究根本没醉,不过是借着这个由头发泄罢了,他怔怔地拿着酒杯,说,怎么能过的去呢。
是啊,怎么能过的去呢?
监狱里1825个日日夜夜,漫长的好像没有尽头,只能在深更半夜数着日子,祈求时间快点、再快点。
真的是恨,恨顾州城,恨苏家,恨他们绝情至此,但也恨自己,恨自己哪怕到了那样的境地也不愿去结束自己的生命,拼着一口气想出来报复。
日日夜夜的疼痛啃噬着她的心脏,疼的让她看不见光明,世界永寂。
可现在,苏羡君能说什么呢?不依不饶的让啤酒帮忙弄枪,她再去杀了顾州城?尚且不论能不能成功,但若是能成功,失去了最完美的继承人,顾家真的会不死不休、追查到底。
到那时,皮家会固执的继续保啤酒吗?
不会的,豪门最是重利,皮究上面还有好几个优秀的哥哥,继承人轮不上他,因此皮家不会付出巨大的代价去保人。
屋外面响起了歌舞的声音,估计是天黑了,驻酒吧的乐手已经就位。
苏羡君听着外面的热闹,心里空洞的厉害,皮究冲她伸出手,道:“要不要出去玩玩,这几年变化挺大的。”
苏羡君没说要,也没说不要,只是拢了拢长衣,戴好了帽子,额间垂下来一绺碎发。
皮究清楚了。他拉开门,做出一个请的动作,苏羡君看到酒馆里各色的灯光亮了起来,打在高台上唱歌的青年身上,打在舞池的男男女女身上,偶尔照过旁边买醉的客。
她恍恍惚惚,似乎还能看到那个在酒吧卖唱的姑娘。
这是苏羡君在五年前没见过的的酒吧样式,但现在确是酒吧最常见的样式。
五年啊,实在太残忍了。
它能把一个浪迹酒吧的红玫瑰,变成如今对酒吧一无所知的憔悴女子。
苏羡君怔怔地看着,声音特别特别轻,“啤酒,你知道吗,这五年,其实我疼,特别特别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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