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照没有追出去,他觉得该让这个小公主冷静一下,反正有保镖在不会出什么事。
顾乐怡虽然是哭着出去,保镖见她情绪不对,立刻远远的跟了上去。没有保护好顾总已经算得上办事不力了,要是这位顾家小公主再出点什么事,他们这群保镖就不用干了。
顾乐怡哭了一会儿,渐渐的冷静下来,她毕竟是顾家无法无天的小公主,想要收拾一个人实在是太容易了,不用她亲自动手,想要巴结她的人自然而然就会出手讨她欢心。
顾乐怡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阴狠的笑了笑,正要打电话找人收拾苏羡君一顿,一个备注为“A”的人突然发了个消息。
消息十分简短,简短的甚至可以称得上一句冷酷。
“别动她,乖一点。”
顾乐怡脸色顿时变了,不甘心的打了一大堆字,然后慢慢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删除。
她的泪大颗大颗的涌出眼眶,然后自己一点点逼了回去。
医院的灯光彻夜不熄,除了苏羡君,还有躺着昏迷的顾州城,没有人能睡着。
————
当第二天一早,发现自己真的睡了个安稳觉的苏羡君陷入了沉默。
她抬起手来看了看,发现基本已经结了痂,不由感慨姜时照的药果然好用,比监狱里的可强了太多。
她甩了甩手,从床上下来开始思考自己该怎么办。
既然顾州城没死,那她大概率也死不了,毕竟顾州城还没羞辱够她,不会轻易让她去死。现在看来需要的是借助一个能和顾州城匹敌的人脱身。
想到这里,苏羡君不可避免的想起在监狱里那几个荒唐的晚上——准确的说是那个花样百出性子又恶劣的男人。
那个男人能把她从监狱里捞出来,就能说明他有和顾州城对抗的资本。
但苏羡君知道,她可能永远见不到那个男人了。
“羡君,醒了吗?我给你买了饭放在桌子上了,别忘了吃。”姜时照突然敲了敲门,声音透过门传了进来。
“知道了。”苏羡君随意回答道,半点没有出去的意思,她听到姜时照的声音似乎一顿。
“…我知道了,你别忘了吃。”
说着他便出去了,带上了门。
苏羡君躲在里面,听到外面着实没了动静这才开门出来,好歹洗了个脸立刻坐下来吃饭。
桌子上摆满了早餐,油炸至两面金黄的煎蛋,小巧玲珑的蒸饺,热气腾腾的小米粥装在保温桶里,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动。
苏羡君自然而然地用右手拿起一个蒸饺就放进嘴里,然后喝了一大口小米粥,满足的发出一句谓叹。
她伸手去拿煎蛋,这才看到落在碗碟之间的一次性筷子和勺子,顿了一下,转头拿起了筷子,撕开包装袋然后开吃。
吃到一半,门直接在外面被人推开了。陆虎站在门外,眼神含喜怒,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羡君小姐,顾爷醒了,要见你。”
,听到这个消息,苏羡君顿时就没了胃口,又扒拉两筷子粥,嘴一抹,碗一推,站起来道,“走吧。”
陆虎……
他移开眼,提醒了一句:“那个,羡君小姐,你要不要洗个手洗个脸什么的,吃完饭后……”
苏羡君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刚抹得油光,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洗手是吧?忘了,监狱里没这条件……”说着走到水龙头那边草草冲了一下,手一甩,“行了,走吧。"
被水珠子甩了一身的陆虎不想说话,事实上他也无话可说。
默默的跟在苏羡君身后往九楼去。
苏羡君知道顾州城在九楼但不知道具体的房间号,斜睨了一眼陆虎示意他领路,陆虎向前一步带路,走到901房间前敲了敲门:“三爷,羡君小姐到了。”
“让她进来。”男人冷淡又不容置疑的声音响起。
陆虎拉开门,示意苏羡君跟着他进去,正对上顾州城抬眸过来。
见到苏羡君进来,站在顾州城床边的于靳报告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又恢复了往日的古井无波,继续汇报。
“…中储医药唐副总发来消息,希望先生能出席Z国那边的科研会…老童董的六十大寿也邀请了您…皮家家主也发来致歉,说一定好好管教弟弟……”
顾州城嗯了一声,示意于靳先出去,陆虎也识趣儿的站到一边。现在他而可不敢再离开顾爷,生怕那位主儿不知道从哪里掏出刀来再给顾爷来一下。
显然顾州城也知道这个理,所以他没出声让陆虎出去。顾州城合上电脑,随手放在一边,面上不见昨日的冰冷暴虐,又是一副喜怒莫测的贵公子形象,语气也是不轻不重,“听到了吗?”
苏羡君知道他说的是皮家那件事,虽然心里有些担心皮究,但考虑了一下自己觉得还是自己比较危险,斟酌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
顾州城冷眼看着她,见她没什么反应,不免讽刺道:“若是让那位皮家小公子知道,他一心一意维护的人连问他处境的勇气都没有,会不会后悔呢?”
“苏羡君,你还真是冷心冷血。”
冷心冷血?苏羡君不可置否,语气淡淡:“顾先生此言差矣。若是你去监狱待上五年,或许你会比我更冷血。”
想到监狱里受到的折磨和羞辱,她上前一步,语气变得咄咄逼人,“皮究再怎么样,也是皮家的小公子,谁也不会下手重到要他的命,但是我不一样,你们轻而易举的就能杀死我!就像你顾州城!”
“如果你没有因为舍不得苏家大小姐的身份下手谋害瑶瑶,没有人会要你的命!你还可以继续做苏家的小姐!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顾州城冷声斥责,语气变得不快极了。
心里涌上来的还是一阵阵的厌恶,还有记忆里的血腥味。
头疾似乎又犯了,顾州城不动声色的掐了自己一下,缓解了那股痛感。
一闪而过的记忆恶心又作呕,白色西装上的道道血色,黑色皮鞋下的血肉泥泞。
苏羡君突然笑了,她笑得凄厉,弯下腰,扶着墙,“五年了,你们还是这副话语!你们从来都不肯信我!”
“我苏羡君的确嚣张又跋扈,但是顾州城,我就问你一句话。”
“我对你撒过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