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她婆婆的战绩,老李家的也有些犹豫。
当年何瑞雪在院子里玩,几个男孩见她长得好看,缠着和她一起玩,她不愿意,一帮孩子给她推到地上,最后打起了群架。
王桃枝婆婆听说后,从村里找了一帮人过来,也不打人,就跑去散播那几家人的谣言,真假参半,怎么骇人听闻怎么来。
厂里,街道里都没放过,完事后她倒是带着人拍拍屁股跑回村,给几家人带来了不少麻烦。
谣言可畏,等传播开,不光那几个孩子在学校里抬不起头,他们家大人也遭了不少闲言碎语。
在厂里上班的人,要面子重名声,说的人多了,领导对他们的印象跟着下降,觉得他们家事多,连升迁都受影响,损失相当惨重。
这次之后,街坊四邻都传开了,何瑞雪她妈,那是胡搅蛮缠的祖宗,谁敢再惹她?
腊肉的香味霸道,老李家的没退却,端着碗往她胸前递,推开门就要进来,“我就要两块肉,你就当可怜可怜孩子,我孙子一个月没吃肉了,脸都饿黄了,哭都没力气,哎呦我看了都心疼。”
王桃枝可不忍,冷笑一声,“哟!你还会心疼孩子,你家孙女半年就没尝过肉味,也没看你当回事。”
老李家的撇撇嘴,理所当然道,“孙女和孙子哪能比?”
“是啊,那别人家孩子哪能和自己家的比,你孙女还是亲的呢,也不见你心疼,还指望我去可怜你家孙子啊?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说完,她砰地一声关上门,其他人家也在默默关注,见老李家的碰了个钉子,便都缩回了脑袋不再关注。
早知道这肉要不上,这家人在院子里可不好说话,真惹急了,王桃枝不光动嘴,还指使着何春生动手,他长得人高马大,往那一杵怪吓人的。
等到蒸蛋和炒腊肉端上桌,王桃枝嘴里也没停,“我还不知道这院里人的德性,这回老李家找我用豆腐换到了,等会老王家就要用萝卜、老钱家用酸菜来上门换肉了,都是占便宜没够的货,见不得别人家里吃点好的!”
当下人长期缺乏油水,都练就了对肉灵敏的嗅觉。
同一个院子里,想吃什么是很难瞒住别人的。
可一旦开了这个口子,剩下的人就会像豺狼一样扑上来分点好处。
别说没礼貌,礼义廉耻,那是不愁吃穿下才有的东西。
能吃到肉,脸皮厚点又怎样,万一真要到了呢?
腊肉是用切成薄薄的笋片炒的,滋啦啦的油香和肉香混杂在一起,勾得人肚子里馋虫直往外爬。
王桃枝怕浪费锅底的油水,把桌上凉掉的炖酸菜回锅,上头浮现出星星点点的油花,让人有食欲多了。
大哥家里不分餐,想吃多少夹多少,但吃肉的孩子们会打起来,一般由王桃枝来分。
她端起腊肉,往每人盘子里都夹了一块,吕兰两块,最后把剩下四五块肉的盘子放在了何瑞雪面前,“行了,吃饭吧。”
得到指令,早就等不及的几人纷纷开动。
肉分好了,鸡蛋羹却是人人有份,何晓团心疼媳妇,往她碗里挖了两大勺,吕兰越发不好意思,恨不得把头埋进锅里。
之后,他把勺子上沾上的鸡蛋羹擦在自己窝头上,啃了一大口,脸有些红,“小姑,真的谢谢你,能让吕兰吃顿好的,我没本事,要是早点考到电工证评上级别,我们家也能多点收入。”
媳妇就不用跟着她受苦。
“是啊,早干嘛去了,当时大哥让你认真学,你非要和狐朋狗友跑出去玩。”
何瑞雪一贯不怎么客气,哼了一声,“不过算你有良心,等过几天再带她去医院看看,换个好点的医生,她那肚子可不能出事。”
说完,她把剩下的肉夹在自己碗里,将留着汤汁的盘子推到大哥面前,“太油了,你吃。”
何春生也没觉得意外,自家的妹子向来有些“矫情劲”,非说喝水都长胖。
身上都没二两肉,整天嚷嚷着胖了胖了,肥肉是多好的东西,她偏嫌弃。
他都懒得说,接过盘子,低头用窝头把满是油脂的汁水刮着吃干净,看起来都不用洗。
何瑞雪的挑剔似乎还没结束,把几块腊肉的瘦肉部分都用筷子分开,把肥肉全丢进了王桃枝碗里。
嘴里还在抱怨,“这么肥,怎么吃啊。”
王桃枝低头把肥肉拌着酸菜吃干净,小妹嫌弃的东西,对她来说却是难得的享受,肉滋滋的,满嘴香。
“肥肉才好吃,那瘦的腊肉又柴又咸,有啥吃头。”
“哎呀你不懂。”
“是,我不懂,有福都不会享,剩下的鸡蛋我以后每天给你煮一个?”
妹子带回来的肉和蛋,她收得心安理得,小姑子在家吃了她多少肉和鱼,一家人早算不清了。
何瑞雪没有拒绝,“煮两个吧,我和吕兰一人一个,省的你又说我吃了她的。”
“我说说咋了,你侄子都要有孩子了,你都要当姑奶奶的人,还这么不懂事,你看看住在后头老孙家的丫头,和你差不多大,日子过得连地主家的长工都不如。”
奶奶辈什么的真是够了,她才十七啊。
“你怎么不拿我和他家儿子比,我好歹考上高中了,他脑袋笨得比二傻子强不了多少,照样全家人供着他。”
“好的不比,那孙家小子吃穿也比不上你啊。”
孙家,想起来了,她穿越的这本小说女主就是孙家人。
她是家里老三,吃不饱穿不暖,还要被家里人筹谋着嫁给脑满肠肥的厂长换笔彩礼。
孙来娣重生后主动偶遇正在相亲的男主,在几个大孩子手下救下了男主被欺负的一对儿女,飞速和男主确定关系,跟着他随军去了。
书上说,她是在1969年重生,就在她十八岁生日的那天,似乎不到一年。
“那不是生了三个闺女才盼来的金孙嘛,可不得跟旧时代的地主老爷一样,得让人伺候着,呵,没有富贵命,架子摆的大,我看那小子能有出息。”
王桃枝的语气也是带着讽刺的,显然对那家人的做派同样看不上眼。
说话的功夫,桌上的盘子已经空了,其他人哪有闲心说话,都在埋头苦吃。
连汤盆都见底后,他们才抱着肚子,发出满足的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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