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千泽居高临下的望着地上的女人,一声冷哼从鼻息间溢出,懒得多管闲事的他正准备掉头离开。
可安言清却死死的将他拽住,神志不清的她口中只会反反复复的念叨着同一句话,“救命……救我……”
同样的深夜,同样的情形,同样是他们两个人,这熟悉的一幕狠狠地触及到了邢千泽厚厚心防下那根薄弱的神经。
薄唇微微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能狠下心,叹息道,“带她回酒店。”
“是。”
S市最豪华的酒店顶层,房间正中央的酒红色大床旁边站着两个人影,不停的忙前忙后,脚步匆匆。
“她怎么样了?”邢千泽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的磕掉烟头上的灰,一个简单的动作在他做来却优雅从容,与众不同。
“邢总,这位小姐背后的伤我们已经处理完毕,没有伤到骨头,只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事了。”医生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皮外伤?”邢千泽将幽沉的目光移向床上的安言清,不由得撇撇嘴,“真是贪财又怕死……”
“邢总,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们就先告退了,如果这位小姐有任何情况,我们随叫随到。”
医生对邢千泽点点头,跟自己的助手收拾好东西,便一前一后离开了房间。
空气重归于宁静。
明净的落地窗倒映着男人颀长俊美的身影。
他走到床边,低眉打量着眼前熟睡的女人。
睡着了的安言清双眼紧闭,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醒过来般。脑后柔亮的长发像海藻般在床单上散开,为其平添几分慵懒妩媚,单纯无辜又毫无防备的模样,着实比平时奸诈狡猾的样子好看了不止一百倍。
他斜靠在墙边,唇边挂着玩味的笑,像是在评判一件物品一样挑剔着,目光缓缓下移,骤然停住……
恰在此时,安言清的眉头微微一皱,双眼缓缓睁开,迷茫又模糊的视线呆呆的望着周围完全陌生的景物。
华贵的水晶吊灯,雍容奢华的欧式古堡装修风格,空气中飘散的淡淡红土沉香让人如梦似幻。
直到她发现旁边站着一个人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才像见鬼了一样从床上猛地弹坐起来。
剧烈的动作牵动背后的伤,让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你……怎么是你?”她不可置信的目光瞪向旁边的邢千泽,片刻之后才发现对方的眼神不对,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去,才猛地发现自己上身只盖着一条薄薄的绒毯,因为刚才的动作还下滑了不少,胸前一片白皙的大好春光若隐若现!
脑子空白两秒钟之后,她随手抓起身后的枕头便扔了出去,“看什么看!耍流氓啊?”
邢千泽伸出一只手便轻易的接住了她丢过来的枕头,原本还饶有兴趣的眼神顿时增添了几分不耐烦,“既然没死就不要赖着不走,不送。”
安言清咬着嘴唇,用毯子把自己严严实实的裹了起来,脸颊依旧忍不住的发烫,“你放心,不会赖着你的,上次我救你一命,这次就算我们两清了!”
说完,她准备起来换衣服,顿了顿,又鄙夷的瞥了一眼邢千泽,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邢先生麻烦你转过去呗?”
某人不屑的冷哼,“反正没什么可看的。”
“你……”安言清气愤的翻了个白眼,那刚刚是谁看得那么起劲?
她见他没有任何要回避的意思,索性放弃了穿衣服的打算,直接裹着毯子准备离开。
脚下的步伐才刚刚迈出一步,后脑勺突然一阵猛烈的眩晕,她刚站稳的身体又歪歪扭扭的向地上倒去。
电视中英雄救美的情节并没有出现,邢千泽几乎是以一种漠视的眼神眼睁睁看着她倒在自己旁边,丝毫没有伸手的意思。
最后还是安言清可怜兮兮的抱住他的长腿,眨巴着眼睛,“头晕走不了,而且现在外面那么黑很危险的……可不可以让我再休息一会儿?”
邢千泽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拉开距离,脑海中闪过她在街上被人追杀的情景,沉声道,“天亮就走。”
“好的!”安言清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松开他之后,试图再一次从地上站起来。
尝试数次又跌倒了数次之后,她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邢千泽,“能不能麻烦你……扶我回去?”
他倒也十分干脆,“你求我啊,求我就答应你。”
安言清嘴角微微抽搐,这个人是不是有什么妄想症,就喜欢看别人卑贱乞求的样子?
上次找他要钱是这样,这次又是这样……
不得已,她只能顺着他的心思来,双手合十,“求你了!”
没想到邢千泽这个人虽然性格阴晴诡辩令人捉摸不透,但好歹说话算数,当即伸出手将她整个人都横抱而起,剧烈的幅度又令安言清脑袋一阵阵发昏,好一会才缓过劲来。
两个人站在床边,又是以暧昧的公主抱姿势,安言清不受控制往某个少儿不宜的方面想过去。
更何况这种事,早在四年前他们俩就已经做过一次了……
好在邢千泽似乎真的对她没什么兴趣,把她随手往床上一扔,并没有继续进一步的意思。
他略显阴沉的目光看着她颤颤巍巍的把自己塞进被子里,一丝星芒从眼底划过,毫无征兆的突然开口问道。
“我……是不是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