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帝回朝,众臣陆续得了消息,忙整冠执笏上朝见驾。都知赵帝西征未有所获,还差点命丧碗口谷,要不是上官南带领御林军拼死守护,京都都差点让大贺给一锅端了。众臣在这风口浪尖上自是不敢有丝毫懈怠。
“众爱卿平身!”
赵帝早换了龙袍冠戴,自是一派帝王之范,颇具威严。心内各种酸涩苦楚也是无法与人言说,毕竟是高处不胜寒,孤家寡人呀!
“孤王此次御驾亲征,未经深思熟虑,原本想着和大贺国联盟,却不想大贺是早有预谋,竟然趁着孤王被围困在碗口谷之时,绕道来抄孤王的京都,此番要不是众位卿家竭尽全力,只怕是性命难保,国家难保。”
说完了此番话语,赵帝更是仔细的环顾了一下群臣,想看看众人都是什么反应,见一众朝臣都在低垂着眉目,一个个的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此番都是孤王的罪过,孤王决定了下一个罪己诏……”
赵帝的说到这边故意停顿下来,此时群臣都抬起头来了,听到他说要下罪己诏,当下就慌张沸腾了起来,先是交头接耳的议论了一阵,紧跟着就纷纷劝说起来。
“陛下,罪己诏下不得啊!”
叶靖果真是第一个出来喊话的,随后一干人等都跟随其后,看来叶靖在朝中的影响力还挺大的,也亏得是有上官家族和他们互相持衡,要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叶家这群人了。
这一次的战役令赵帝对叶家的行为耿耿于怀,虽说抓不到任何的证据,来证明叶家的不对,但心底还是膈应的慌张。
上官仪站到中间来,双手举着玉笏低垂着头,对着赵帝说道:
“陛下下罪己诏的话,臣等更加是要罪己,臣等该死,没能好生的保护陛下,这一次陛下进入碗口谷,是臣的疏忽,臣是先锋官,没看清楚碗口谷的地势,这才使得陛下进入了其中,受到威胁,臣该死!”
他还真的死死的跪在了地上,紧跟着上官南也跪下了,上官南虽什么也没说可好歹是跟随父亲跪在地上了,叶靖哪里肯落在他的后头,且这上官仪这神情,这姿态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在打他的脸吗?
救驾的是镇守边关的上官浩,保护京都的是他家的上官南,而相比之下叶家的贡献就微乎其微了,他都出来认罪了,那他叶家要怎么做,难道要立刻死在陛下的面前谢罪了不成?
赵帝看到叶靖马上要跪下了,摆摆手有些嫌恶的呵斥道:
“众位爱卿也不必跟着孤王一个节奏,认错认罪的,其实此番的战役,也并不是一无是处的,起码在危险关头,孤王能清楚的看到谁对孤王是忠心耿耿的。”
叶靖没抓准时机,又让上官家压了一头,气的脸都黑了。猛然间又想起了岩城之事,惊了一身冷汗,忙跪下道:
“陛下,微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安国公,何罪之有?”
赵帝见叶靖又下跪认罪,心里一阵无力,淡淡说道:
“陛下命臣镇守岩城,微臣本该尽职尽责。因无意间截获密报,大贺准备重兵攻打京都,臣万分焦急,陛下又去了碗口谷,思虑再三,自好将岩城交与副将,回防京都。”
叶靖一番言语,自是情真意切,不知情的还以为叶靖多忠心不二。
“哦!密报何在?”
赵帝与叶靖君臣多年,自然是明白叶靖肯定是早有准备,懒懒说道。
“请陛下御览!”
叶靖自袖中取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密报呈了上去。
“安国公此事处理的有些欠妥,致五城又落入西国之手。但援救京都有功,如此功过相抵,孤王便不赏也不罚。”
那密报早就被赵帝丢弃在一边了,此时他便想到了因为要搭救自己,差点就为国捐躯的秦昊天,想到此处不免又可惜起来了,要是秦昊天没如此做,不曾受伤,自己也不会答应将小七让给他秦家。
抬眼,便对着一众朝臣道:
“此番秦昊天为了搭救孤王,差点为国捐躯,如今还在南疆养伤,孤王不能寒了忠臣的心,如此吧,孤便封他为镇南侯,世袭爵位,享一品俸禄。”
“上官仪,上官南,上官浩上前听封。”
上官浩还在镇守南疆,自然是上官仪一并领赏了,父子二人便慌忙站出来,低垂着头举着玉笏,毕恭毕敬的道:
“臣在。”
赵帝此次对上官家是相当满意的,想到小七郡主的身份还没有人知晓。便又说到。
“此番蒙难,多亏了上官家的七小姐降生,引来了紫鸢鸟,让孤王从碗口谷脱险,孤王之前已经说过了,封小七为紫鸢郡主,此事需要昭告天下。
上官仪夫妇也是护驾有功,陪着孤王出生入死,上官仪赏俸禄三年,夫人赏赐上品锦缎五百匹。
另上官浩从南疆及时驰援,也是大功一件,和上官南守护京都一样重要,两人上官浩封为南疆侯,上官南封为京南侯,世袭爵位。”
叶靖一口钢牙咬碎,看着上官家如此荣耀,他叶家就连一点赏赐也未曾得到,心中不免怨气加倍,细细谋算要如何让上官家从云端之上,跌入到泥坑之中。
上官仪自然敏锐的感觉到了叶靖不悦的目光,倒也不曾计较,争斗了几十年了,有什么好诧异的,父子两人上前谢恩便是了。
“谢陛下隆恩!”
“都散了吧。”
赵帝摆摆手,起身往后走去。随侍太监忙高喊道
“退朝!”
赵帝已经拔腿朝着后宫而去,太监跟随在身后,竟然微微的都有些步履错乱,陛下走的这么快,定然是要去见雪妃的,可雪妃娘娘被害死了,若陛下得知此消息,不知道会怎样?
“御医,快传御医,皇后娘娘又晕了……”
赵帝刚刚靠近清荷殿,还在震惊这一片缟素的装饰,正要问随从公公,却不想从殿中急急行来一个婢女,差点没一头撞上赵帝。
“慌什么,不懂规矩的奴才,竟敢冲撞陛下!”
赵帝旁边的明公公一脚踹翻那婢女,狠狠骂道。
“陛下恕罪,奴婢,奴婢……娘娘晕了,奴婢……”
这婢女看似唯唯诺诺,实是皇后的得力奴才,否则叶婉如也不会让她来演这关键的一出戏。
“这清荷殿为何如此装饰,雪妃呢?”
赵帝被一股不安缠绕,压下心头慌乱,焦急问到。
“陛下,雪妃娘娘,被……荷美人害死了,皇后娘娘不听奴婢们的劝,守了好几日的灵堂,眼下又晕了过去,奴婢正要去叫御医,不想冲撞了陛下。”
这婢女还跪在赵帝跟前,小声的答着话,看似吓的瑟瑟发抖,说话却是条理清晰。
“孤王不信,爱妃,爱妃……”
赵帝听完直觉天都塌了,一脚踢翻那挡路的奴才,慌忙进了清荷殿。
“妹妹呀!你就这么去了,让姐姐怎么跟陛下交代啊!本宫也不活了,一头撞死算了”
“娘娘,你可别这样,也不是你的错,都是荷美人那个贱人!”
赵帝一进殿见到的便是这一番情景,皇后伤心要撞柱子,三五嫔妃连拉带劝的。
“都给孤王停下!”
赵帝火大,都当他是傻子不成,皇后能为雪妃伤心寻死,真是个天大的笑话,说什么荷美人害死了雪妃,这皇后在中间难道一点作用不起吗?真当他年老发昏不成。
“陛下,您可回来了,是臣妾无能,才让荷美人害死了雪妃妹妹,陛下,你责罚臣妾吧!臣妾绝无怨言。”
“煜儿呢?孤王要见他。”
雪妃死了,赵帝都无心再陪叶婉如演什么帝后和谐的戏了,这么些年因为叶家前朝势力,因为太子,他一再忍让,明知皇后暗地里干了不少黑心勾当,他却睁只眼闭只眼,不想今日害死了雪妃,真是报应啊!
“煜王,煜王……”
叶婉如见赵帝那眼中毫不掩饰的冷漠与嫌恶,心里狠狠的一疼。夫妻多年,她母子三人在他心里竟是比不上雪妃母子分毫,她恨,真的好恨。
“孤问你,煜儿呢?”
赵帝一见皇后吞吞吐吐的,简直发疯,雪妃死了,他的煜儿莫不是也遭了毒手了,想到此惊出一身冷汗。
“煜王,不见了,那日雪妃妹妹被害,煜王也跟着不见了,臣妾寻了几日也寻不到。”
叶婉如头更低了三分,弱弱说道。心里暗暗骂道她也想找那贱种,谁知道竟凭空消失了,毫无蛛丝马迹可寻。
“你说什么,煜儿……”
赵帝猛的站起,忽觉喉口一甜,噗的一口鲜血喷出,顿时晕了过去。
“陛下,陛下……”
众妃一阵慌乱,忙宣了御医急救一番。不多时赵帝便幽幽转醒,却如凭空炸雷般连下几道旨意,震的一众人等久久缓不过神了。
“封雪妃为恭德孝仁皇后,三日后下葬。”
“密昭全国各洲县,查找煜王。”
“清荷殿、含香阁上下人等全部给恭德皇后陪葬。”
“皇后叶婉如,罚入佛堂抄经三月,暂交中宫之权,无昭不得外出。”
“荷美人谋害恭德皇后,抄三族,锦明由玉妃抚养。”
赵帝的所做所为自是在前朝后宫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赵帝却不管不顾,甚至连朝政交付太子,自己罢朝多日,更因雪妃之死,爱子锦煜下落不明而大病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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