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嘣!
脚步踩在满是玻璃碎渣的地面上,使得本就已是碎裂的玻璃越发稀碎,发出沉闷的响声。
舒天行走在支离破碎的小区里,放眼望去,满目疮痍。
到处都是破碎的混凝土块、砖块和玻璃渣,一片狼藉。洒下的阳光被满地玻璃渣折射而出,很是刺眼。
曾是井然有序的楼宇皆化作一片片废墟,连带着小区里的马路也被其掩埋。行于其中,颇为费力。
好在他最近几天都是这样跋涉,倒也适应。
更何况还有系统的强化。
“有人吗?”舒天大声喊道。他在小区里四处游荡,不停地叫嚷着这句话。
但不管走到哪里,皆是无人应答,只有余音回荡。
他没有泄气,边走边喊继续朝里走去。
小区很大。
随着他的深入,周围的温度逐渐开始下降。
慢慢的,舒天察觉到了温度的变化。
皱了皱眉,他面露疑惑,返身朝原路走回一段距离。奇怪的是,返程的温度又在逐渐回升。
前后温差之大,令人咋舌。仿佛前一刻是秋爽,下一刻就成初春。
“有古怪。”
原地思忖片晌,他决定往前走走看。
温度愈发低了,空气也变得阴冷潮湿。
高楼不在,四周的景象仍是一成不变的破败,阴影亦是少的可怜。暖阳照在舒天身上,却无法带来丝毫暖意,他仍是觉得身上有些发冷。
所幸,温度降到一定程度就不再变化,还在他的承受范围内。
走了半晌,独栋区被他抛在身后,再往前便是高层楼区域。
二三十层的楼宇即便是坍塌,堆积的残骸依旧能有数十米高,其上尖锐的玻璃碎片、裸露的锋利钢筋密布,攀爬难度极高。
行进至此,路面......不,坡路愈发凹凸不平、崎岖难行。
舒天驻足不前,四下张望,以便于找到继续前进的路线。
倏忽之间,他挑了挑眉,好像发现了什么。似是有些不确定,他揉揉鼻子,再度轻轻嗅闻。
果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特殊味道。
它既不香也不臭,只是闻起来令人厌恶。
这味道从何处而来?
环顾四野,除了废墟还是废墟,连根毛都没有。
算逑。
搓了搓有些发凉的手掌,舒天不作理会。
周遭温度依旧不高,这块区域宛如一个超大型空调在制冷。
看着面前耸立着的陡峭残骸,他决定——迂回,绕路!
沿着残骸堆积成山的山脚绕行半晌。
突然!
舒天眼神一凝。
只见一株粗大的褐色植物根茎横亘在前方废墟中。无数碎石将其遮盖,仅是暴露出的部分便臃肿不已,与周围残骸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瞬间,他脑中就想到了唯一的解释——巨型藤蔓!
那庞大无比的植体所带来的恐惧至今仍深深烙印在他心里。
联想到之前的反常,无论是低温还是异味,都清晰的表明着一个可能。
“难道......它还活着?!”舒天震悚,而后便是犹豫。
是继续向前一探究竟还是原路返回?
思量一霎,他咬咬牙,豁了出去。
淦!
脚步轻移,舒天谨慎地行进,向着庞大根茎的边缘走去,以此避让。
离得近了才发现,即便是根茎的边缘,亦是能有数米之高。其末端与一处坡面相接,却不知坡面下又掩埋了多少。
提口气,他精神紧绷,小心地缓缓爬上坡面。爬行途中,他不时的扭头看向那株根茎,以防万一。
直到无恙的越过山坡,根茎毫无异动,他才松了口气。
然而......
注意力一直放在那根茎上的舒天刚一回头。
嘶!
瞳孔大张,他满脸惊愕,被眼前极具视觉冲击的景象深深震撼。
只见钢筋混凝土堆积而成数十米高的峻岭上,缠绕着无数条粗大的根茎。茎之粗,几人才堪堪合抱。黄绿色的庞大叶片虽凋零大半,但仍有许多在执拗地存活。
深褐色的根茎四下野蛮生长,覆盖方圆数十里。巨大的植体将土地的养分充分吸收,以至于数十里内不见其它绿植。
远远望去,宛如巨型章鱼在肆意伸展触手,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将蒙城搅得天翻地覆的罪魁祸首——巨型藤蔓,它,还顽强的活着,不计其数坍塌的废墟残骸都无法将其彻底葬送。
下意识地倒退一步,舒天强忍着扭头就跑的欲望,端倪着巨型藤蔓。
看起来,它目前较为稳定。没有当时那般迅捷到令人窒息的生长速度,如今的它只是静静的盘旋在那里,悄无声息。
抬手捏了捏有些发软的大腿,他心中除了惊悸,一种渴望无法抑制般油然而生。
那是,变强的渴望。
现在的他,只是个普通人,在灾变中流离失所,在废土中苟且偷生。
而今,摧城的始作俑者就在眼前,他却束手无策,无能为力,甚至提心吊胆。
能否有一天,他可以强到目空一切,一力解决所有灾患?
在他心中,强者的种子,悄然种下。
狠狠盯着巨型藤蔓,舒天重重舒了口气,平复心情后转身离去。
来日,他一定会回来将其铲除!
离开小区的舒天继续游荡,企图找到新的物资发掘地。
但覆盖废墟之上的巨石太多,将其压得严严实实,难以挖掘。
辗转良久,一无所获。
最终,在一处石块、沙砾混杂的低洼里,他找到一张几乎完好无损的窗帘!
瞬间,他就想到了用途。
......
遍地尽是废墟残骸的蒙城,一幅荒凉萧条局面。在大灾变的作用下,仅仅过去三天,便人迹难觅。
各类绿植野蛮生长,郁郁葱葱,遍及蒙城各处。更骇人的是,其植体均有所增长,较之前大了将近一倍。
在一片废墟间隔较远的平坦处,搭有一座小棚。
它真的很小。
倚断墙而建,占地仅有几平米。最为寒酸的是,它通体由广告牌堆积而成,色彩不一,花花绿绿的很是难看。
一阵风吹过,小棚以肉眼可见的弧度轻轻摇晃。
舒天回来时,看到的就是如此景象,不由嘴角抽搐。
这要是睡觉时倒塌,棚顶的几块砖头砸落......后果只能自负了。
“得好好加固一下。”他暗自想道。
于是乎,舒天采来几捆半人高的绿草叶均匀铺盖在小棚上。很快,小棚变得臃肿起来。
随后,他将捡来的淡白色窗帘覆在小棚上,再把边角用石块压紧。
完活儿。
拍拍手,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此时,夕阳西下,天色渐晚。暗红的余晖照落大地,映下一片通红的色彩。
把晾了一天的草席抱进棚内,劳碌一整日的舒天恬逸躺下。
果然,干燥的草席睡着可比潮湿的舒服多了。
白天走动时没感觉,这方一躺下,他身上顿时传来一股浓重汗酸的味道。
“唔。”他略带嫌弃地伸手挥了半天,才堪堪将其浓度控制在可承受范围内。
“唉,啥时候能洗个热水澡,啥时候能吃上口热乎饭啊。”他自言自语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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