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不单是做给小玲吃,我们也有口福不是,这么大的东星斑可能这辈子就能见到这一条了,作为一个吃货不留下自己吃,我会后悔一辈子的。”叶凡笑道,又看向小玲和小黑。
“你们说是不是啊。”
“好啊好啊。”小玲高高举起自己的小手表示同意,她可不懂五六千块是什么概念,只知道自己能吃到叶凡做的大餐了。
小黑狗眼中亦满是渴望,在原地不断跳起,汪汪大叫,狗尾巴摇晃的和风扇一般,似乎想表达出它也同意的想法。
“好吧,我说不动你。”
林爷爷叹了口气,笑眯眯的看向小玲:“乖孙女,爷爷陪叶子叔叔去卖海鲜,你和小黑先回家看熊大熊二等着好吗。”
“好啊。”小玲甜甜的回应道,直接跳下叶凡怀抱,带着小黑快速跑回村子中。这个时间可是她最喜欢的熊大熊二播出的时间,要不是为了等叶子哥哥,她才不会出门呢。
叶凡也不担心小玲自己回去安不安全,有小黑这个村狗之王跟着,来几个人也不顶事,树叶湾可是小黑的地盘。
“唉,真是委屈小玲了,我这把老骨头太没用了,不能给她更好的生活。”望着小玲带着小黑蹦蹦跳跳消失在远方视野,林爷爷叹了一口气,眼里的笑意迅速消失,显得很是疲惫苦涩,像是瞬间老了很多岁。
“林爷爷,你说什么呢,这不是还有我在吗,而且小玲生活的很开心,这就够了。”叶凡眉头轻蹩起,小玲的父亲林建生是他一起从小到大的伙伴,可林建生并不喜欢读书,刚一成年就进城打工了。叶凡到现在还记得那时刚进城的林建生是多么的意气风发的模样,言出必定声称要赚大钱,当大老板,等叶凡毕业后给他打工,还打趣说给他一个高薪的洗厕所的工作,叶凡每次也都会笑着点头应是。
可现实是残酷的,社会的铁拳将意气风发的林建生一顿毒打,没有高学历,没有特殊技能的他处处碰壁,最后只能去工地敢苦力活,搬水泥,五年前找到了小玲的妈妈带回村结婚。不久就生下了小玲,当时那个女人难产住院,将他们本就不多的积蓄花销殆尽,开刀的钱全是叶凡付的,生活所迫,林建生只能留下母女二人在村里,自己跑去城里打工赚钱养家。
可之后那个女人受不了渔村的艰难生活,加上自身还年轻,竟然丢下了当时仅仅两个月大的小玲,跑了。在城里的林建生得知这一消息,变得无比消极,终日间喝的大醉,从工地高楼摔下摔死了。可这却苦了林爷爷和小玲,林爷爷六十多接近七十岁了,可为了孙女却不得不种点菜拿去卖,将孙女抚养重担一肩挑了起来。
可林爷爷却是眉头一皱,沉声道:“小叶子,林爷爷知道你疼小玲,对她如同自己的亲女儿一般。可你终究是名牌大学毕业,必须要去大城市打工,找个和你般配的女孩结婚生子,怎么能就窝在这小渔村呢。
你七岁父母不幸遇到海浪身亡海外,是爷爷一点点看着长大的,十几岁就开始打工自己挣学费,艰难的考上了985毕业了,很不容易才在城里站住了脚,爷爷决不允许你在回到这没前途的渔村中虚晃度日。如果你还叫我一声爷爷,明天就收拾行李进城。”
到最后,林爷爷话语变得很严厉,可话语中的关切却是呼之欲出。哪怕明知道叶凡在家能替他减轻很多负担,他也不愿意眼睁睁看着叶凡放弃大好前程。
叶凡听罢眼中很是感慨,那一段岁月真的是很不容易啊。父母早早去世,他还记得那段时间年幼的他心中是何等彷徨无助,将自己关在小黑屋里捂在被子中大哭,瑟瑟发抖,那是对前路的绝望,他一个七岁的小孩能做什么,做饭做不了,捕鱼捕不了。
可幸好有林爷爷在,虽然没有直接将他收养,可经常会过来关切他,叫他过去吃饭,照顾他的生活,村民们也都很好,每个月都凑钱帮他交水电费,叫他过去吃饭,可以说叶凡和小黑一样,是吃着村民的百家饭长大的。
接受完九年义务教育后,他已经十五岁了,那时摆在他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是出去打工,那时不像现在,招童工的血汗工厂满大街到处都是,可倔强的叶凡选择了上高中,放学后就去渔村码头给经销商们帮忙搬货,挣十几二十块零花钱存起来,寒暑假就出去打工挣学费,也许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吧,高中毕业的叶凡考上了985。他还记得那时村民们有多激动呢,村子里终于出了一个名牌大学的学生,哪怕不是他们自己的孩子,可家家凑钱大摆宴席庆祝,敲锣打鼓的,还要凑钱给叶凡上大学。
可叶凡从小欠村民的已经够多了,他们生活也不容易,直接被他倔强的拒绝了他们,开始一边上大学一边勤工俭学。
其实这次他回来开小饭店,本意就是打算休息放松一段时间,如果实在撑不下去了,哪怕在不想去,他还是得回到城里打工,和同事们继续在上级面前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就为了无意间踩同事一脚,给自己升职攒下机会。
可现在嘛,叶凡突然咧嘴一笑:“爷爷,渔村怎么了,我觉得很好啊,五通到村,路通,电通,网通……和城市差不多,环境空气还好,现在不少城市人想要农村户口都要不到呢。而且我还有爸妈给我留下的小饭店。”
“你说的那是有钱人,你能比吗,有钱人还喜欢吃地瓜,五谷杂粮,可从小吃到大的你还喜欢吃五谷杂粮吗,恐怕是喜欢吃鲍鱼鱼翅多点吧。”林爷爷瞪起眼,语气很严厉。
“更别和我说你那小饭店,你一共才摆了两张小破桌子,还是小矮桌,小矮凳,一个星期都不打扫一次,这是做生意的态度吗。而且小饭店在渔村能挣到几个钱,爷爷知道你手艺不错,可村子里的人都不容易,谁有钱天天下馆子吃饭。你必须进城,不然就别叫我爷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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