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几声鼓掌声,在偌大的别墅客厅里显得尤为突兀。
“说得好。”莫长安唇角是让人心悸的冷笑,纤纤素手拿起杯盏轻啜一口杯中香茶,“句句属实,如你所知,我还没嫁,退一万步说就算我嫁了,这家里还是我说了算!”
语毕她一甩手,那盛着茶水的杯盏就直接甩到了周怡春母女脚下,碎成一滩瓷片。
“莫长安!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莫江源终于有些怒起,低吼了一句,就看到了她盈盈的笑容,“当然……没有。把你放在眼里有什么用?妈妈还把你放在心上呢,你不是一样把别的女人放在床上了么?”
莫江源脸色一滞,像是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终究是没有开口,眼睛里头明明灭灭的。
周怡春站起身来看着莫长安,“放在心上?莫长安,你根本不懂,你妈妈……”
她话还没说完,莫长安就已经伸出食指轻轻左右晃了晃,打断了她的话,“我这人脾气不太好,你要是再说出什么让我生气的话来,就不要怪我更不客气。”
气氛一下凝重起来,看着他们三人脸上不快的表情,莫长安挺痛快的。
她直接转身就离开了,开着车去了公司。
偌大的别墅客厅里,就剩他们三人,周怡春的脸色一阵一阵的难看,“老莫,你要是不快点把她嫁出去,我和静安一辈子都进不了这家门了!静安是你的亲女儿!我忍气吞声等你这么多年,一个人含辛茹苦把静安养大,不是为了跟着你受这窝囊气的!”
莫江源也有些烦躁起来,听了这话之后摆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你和静安就先住着,长安这边,我会再和她说的。”
说着莫江源站起身来,拿起外套准备出门。
“你去哪儿?”周怡春问了一句。
“医院!”莫江源已经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他还是要去看那个女人么?就算当初那女人对他不忠,他也还是忍不住要去看她么?
周怡春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狠,已经拿出手机来开始拨电话。
……
帝豪酒店的音乐吧。
莫长安坐在吧台前的高脚椅上,手中握着一个威士忌杯子,茶色的液体浸泡着晶莹的冰块,她有些走神,一双大大的眸子里头没有什么焦点。
从公司下班之后,就直接来了这里,那个可以被称作‘家’的房子,已经让她没有了什么归属感,她甚至很多时间是住在这酒店里。
“沈伯言……”她轻轻吐出这个名字,呼吸中带着酒气,唇角泛起一丝苦笑来。
想到了他当时说的话。
莫长安,我不能和你结婚,我心里已经有其他人了,这对你不公平,希望这不会影响到沈氏和乔氏以后的合作。祝你幸福。
他说,祝你幸福。
“呵……”莫长安浅浅笑了一声,看了一眼手表,他已经迟到了一个钟头了。
或许,不会再来了吧。莫长安站起身来去了洗手间。
吧台里头的调酒师忽然就有了动作,迅速地拿出一个胶囊,将里头的药粉快速地倒进了酒瓶里头,旋上瓶盖猛摇了几下让药粉快速溶解。
他有些紧张地四下看了一眼,察觉到没人注意他,这才放心地将莫长安杯子里原本的酒倒掉,然后将这已经‘特别加工’过了的酒水倒进去。
做完这些之后,他就重新将酒瓶放回原位,轻轻松了一口气。
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了自己位置的旁边,一个英俊笔挺的男人已经坐在那里,西装外套被他随手搭在一旁的高脚椅上。
沈氏集团现任总裁沈伯言,站在金字塔顶的男人。她曾经那么努力只想和他并肩。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莫长安轻轻说了一句,坐到了他的旁边。
“有些事情耽搁了。”沈伯言淡声答了一句,扭开酒瓶盖子拿了个杯子给自己倒上半杯,加了几块冰。
莫长安侧目就清楚看到了他唇角有着一小块浅浅的粉红,是女人唇膏的颜色。
有些事情耽搁了么?一瞬间,心里头有些闷闷的,仰头就将杯中的液体慢慢饮尽。
看到这个商场中的女强人眸子里头漾起的黯淡,沈伯言嘴唇轻轻抿了抿,默默地举杯饮酒,“我听说你母亲的事情了,你还好么?”
“你会关心么?”莫长安只觉得心里烧得慌,就这么淡淡反问了一句,沈伯言皱起英气的眉毛瞥了她一眼,“我知道我发声明的事情让你有些难堪,但是我不想欺骗你,我心里装的是又慈,这对你不公平。”
沈伯言将杯中液体饮尽,轻轻呼了一口气,其实他对莫长安是有愧的,原本一个女人在商场中就颇为不易,自己的那通悔婚声明,对她的伤害自然是更大。
莫长安倾城的脸上露出些许笑容来,有点冷有点淡,声音也没了什么温度,“所以不管这事儿让我们两家的股票下跌了多少,带来了多少负面效应,你都可以不管不顾,因为你心里装的只有慕又慈一个人,在我们订婚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这个?订婚后明园项目的合作案签了,你现在和我说对我不公平了?”
沈伯言眉头紧皱,眸光闪了闪,透出几丝危险的味道,只是身旁的女人,呼吸间都是酒精浓浓的馥郁,小脸泛红,似是已醉。
是了,她肯定是醉了,否则就莫长安的性子,又怎么可能直接说出这种妒妇般的话来。
“我不爱你,你也不爱我,莫长安,我们都很清楚,我们的婚约,原本就只是一桩明码标价的生意。”沈伯言说完这句之后,只觉得有些发热,是酒太烈了么?一股燥意逐渐蔓延。
而旁边女人的脑袋,已经直接歪倒在了他的肩上,小脸酡红,眸子半睁半闭,呼吸似乎变得急促了几分,像是很难受的样子。
沈伯言皱眉看到她手机和房卡都放在桌面上,只能拿起来,扶着她打算送她回房间去。
有力的手臂稳稳地搂着她,她曼妙的线条,让他一时之间更加心猿意马。
莫长安似乎有些不清醒了,脑袋就那么耷拉在他的肩头,仿佛是无意识地脱口而出一句蚊嗫般细小的声音,“不,沈伯言,我有多爱你,你永远想象不到。”
这一句话,沈伯言没有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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