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千阙愣了愣,“为何是七天后?”
蔺容笑道,“你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麻烦解决不了。”
云千阙皱眉,“你不也是一样?”
她是被盯上被追杀,而他是被人送无头尸恐吓,还收到要挟取他性命的嚣张书信。
同样的麻烦,不,是他的更麻烦一些。
至少,盯上她的人对她这个异世魂魄一无所知,也不会猜到她下一步会如何行动。
而他的对手,甚至连取他性命的日子都选好了,说明对方对他的生活轨迹相当了解,还很有自信。
蔺容对她的疑问不置可否,避而言道,“既然如此,这七天便留在本君这里,来人。”
一道玄色的影子,以极快的速度从桃花林中赶来,俯身听候差遣,“主子,有何吩咐?”
蔺容道,“带云大小姐下去休息,顺便告诉她藏书阁和药房的位置。”
“啊?主子?”玄衣人睁大眼睛,有些震惊,那些地方不是……
“下去吧。”蔺容淡淡的瞥了玄衣人一眼,便转身离开。
玄衣人忙道,“是!”主子的决定,可不是他能质疑的!
扬起身子看向云千阙,“属下长庚,见过云大小姐,请云大小姐随属下来。”
……
云千阙的心情很复杂。
从蔺容美人把她交给长庚后,就再没有见过他了。
这可以当做,美人是当真不把那天晚上“被轻薄”的事情放在心上,也不会提什么补偿要求。
云千阙自己若仍过意不去,大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帮他做点什么,意思意思,此事就此翻篇。
这是最好的结果。
但是,在云千阙闷了几天藏书阁,又窝药房鼓捣了些药材后,觉得自己,真的欠了蔺容美人太多了。
先是那天晚上,她在水潭里“轻薄”了他,他却“以德抱怨”的没有弃她于不顾。
还大方的放她去藏书阁里看书,以了解这个世界的种种,更是让长庚带话说,药房里的药材随便用……
蔺容美人大方,云千阙又刚好需要,索性也就不客气了,等日后她有了家底,必然会按价偿还。
当然,云千阙感动感慨的同时,也没有丧失理性。
——蔺容美人怎么知道她需要看书了解这个世界?
——蔺容美人怎么知道,她需要用药材配药来调理身子,并且制作各种毒药解药防身?
种种迹象,不由让云千阙怀疑蔺容美人是不是知道她穿越过来的身份。
但蔺容美人没直说,对她更没有恶意,她也犯不着主动摊牌,自投罗网。
不纠结自己欠了蔺容美人多少,专注的投入看书、制毒、制药之中,时间过得倒是很快,云千阙也大致了解了这个世界的情况。
中原立世七国,分别是昭国、晋国、桢国、宸国、祁国、栩国、卫国,其中昭国和宸国最为强盛。
七国外域又有五胡,匈奴、鲜卑、羯、羌、氐,五胡间相互制约,组成了十部落国同盟。
三十多年前,昭国和宸国各自分别拉拢了周边的几个国家,分作两大联盟,相互间大打了一架,最终两败俱伤,也未能分清胜败。
为了不伤及国家根本,从而让外域十部落国同盟趁虚而入,中原的两大联盟的巨头,昭国和宸国,合计签署了长达三十年的互不侵犯条约。
两国在条约保护的三十年间,各自发展各自的,一旦发现哪一方有僭越的举动,另一方有权要求割地赔款等等制裁。
之后双方还交换了质子,以示相互妥协的诚意。
算算时间,如今是签订条约后的第二十七个年头,表面上,七国间的关系,看起来还挺好。
至于能否继续持续下去,云千阙觉得有待观望,却和现在的她没什么关系。
毕竟她不小心招惹的罗刹阁,是立足于江湖而非朝堂。
江湖与朝堂的关系十分微妙,尤其是昭国和宸国看似和平共处之后。
若哪国招惹了自己,却在协议的割地赔款制裁下,不敢怒发冲冠直接发兵时,便找江湖中人,搞个暗杀啦,捣点小乱啦……
总之,在以“你若不好便是晴天”的心态下,报复报复,出出气。
若是能将他国中的重要人物给弄死弄残,因此让他们忙乱一阵,更是极好的。
于是朝廷启用江湖武士侠客的越来越多,也使得江湖中人的社会地位越来越高。
但是江湖中人帮朝廷办事,和归附于朝廷完全是两码事。
各国朝廷以国土划界,而江湖人则七国间四处跑,心情好了,还敢去外域五胡晃悠晃悠,欣赏一下不一样的塞外风光。
朝廷启用江湖人士之初,便是看准了江湖人是散漫、不拘、单纯的高武力低智商群体。
可未料,渐渐的,江湖人士也形成了各自势力,让朝廷无法再轻易的把他们当枪使,需要朝廷调评制衡的时候……
这些江湖势力已然强大到不会轻易任其摆布了。
江湖势力是朝廷可利用的一把暗刀,反过来也成了悬在自身头顶的一把利剑。
而罗刹阁便是,已经在七国中的三国建立了不少分阁堂口的,锋芒颇盛的利剑之一。
更遑论罗刹阁的阁主洛朔,在七国英雄侠客排行中都是榜上有名的,昭国的王孙权贵不想招惹,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既然她已经惹上了,恩……从情况上看,也不是没有办法。
“云大小姐,你要的东西做好了。”
长庚阴沉着一张脸,对正在思索对策的云千阙道。
他就不明白了,自家主子为何如此纵容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
月環崖上发生的事情,是他负责打听后汇报给主子的,连他都看出现在的云千阙,和丞相家的那个小傻子不一样的太多了。
那个颖都人尽皆知的耻辱笑柄,会验尸?会破阵?别闹,只会吃还差不多。
这些,主子定然也清楚,却还是把她留下,也不知道会不会给主子添麻烦,带来危险。
尤其是这几天,这女人让他做的事越来越奇怪,对他也越来越不客气了。
不是让他去打听罗刹阁那些人的动静,颖都中发生的大小事件,就是去找细长的银针,接着又让他找人打造柄特殊样式的匕首。
现在好了,甚至连砍柴烧洗澡水的活都指使他干!
他的职责是守护主子,不是干粗活跑腿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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