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片刻,她轻轻地敲了敲门。
“进来吧!”依然是高洁的声音。
席若之深吸一口气,慢慢的走了进去。
高洁今天穿了一身黑色套装,看上去特别干练,她微笑得说:“你比预约的时间早到四十分钟,想必你已经想好了。”
人生无时无刻不在做选择题,有些事没办法两全,席若之抬眸笑笑说:“恩,已想好了。”
“合同给我。”
席若之从包里拿出合同,与此打了一个喷嚏,不好意思说:“对不起,我受了点凉。”
高洁接过合同,皱了皱眉头:“你可别感冒,马上要准备参加我们急训。”
“嗯,我知道了,一定不会影响比赛。”
看着清晰的字迹,高洁眉间有一丝掩饰不住的喜悦。
合同给了高洁,席若之空空的站在旁边等待。
高洁似乎忘了昨天她说过的话,提前预付的事情,一个字也不提。
愣了下,席若之紧张得说:“预付什么时候可以到?”
高洁目光落在她身上,停了好几秒,“一会儿就到。”
很快,高洁拿起合同,简单收拾了下漫不经心说:“我昨夜熬了一个通宵加班,现在要去吃饭,一会儿我们老板给你送钱来。”
席若之有种幻觉,太不真实,一切来得太突然。
高洁临走前,回头说:“这里可以看电视,可以上网,你先在这里等他。”
“好。”
高洁主动伸出手,笑意颇深:“合作愉快。”
席若之机械的回应:“合作愉快。”
从踏进门那一刻开始,她便知道以后的生活不一样,她自己选择的不怪谁。
高洁走后,她没看电视,也没上网,而是看向窗外,满地落叶让人伤感。
好今天气候很好,雨后的天空很清新,蓝天白云。
那一年也是这样的日子,一入秋,风就凉了。
她曾发疯一样想要忘记那段岁月,可有些东西你越想忘记,偏偏逃不开。
昨天当她再次看到陆辰风那一瞬,她才发现自己这么多年苟且的活着不如死了干脆。
这个可怕的念头将她吓了一跳。
他跟她已经再无关系,可悲得是她还惦记他。
不管未来多么艰辛,她告诉自己一定会好好活下去。
叮咚。
房间的门被打开。
席若之心想大概是高洁的老板来了,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她徐徐转身。
看清来者,席若之惊恐的连连后退。
陆辰风顺手关上门,手上提着一个密码箱,缓缓向她走来。
席若之的脸白得如同纸一样没有颜色,她惊恐的表情不亚于看见鬼。
她的背抵着窗台,席若之想到医院受尽折磨的席建兵放弃了逃跑的念头。
陆辰风异常平静,将密码放在旁边面无表情说:“咱们直接开始吧!”
席若之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曾经熟悉的嗓音,音还是那个音,调却不是那个调,其中的温柔已不在,充斥其中的只有冷漠和讽刺。
席若之双手紧握成拳她艰难得说:“辰风对不起。”
“我们很熟吗?”
一句话,席若之傻了眼。
原来人的变化可以这么大,曾经温文尔雅的他不见了,取而代之是冷漠,那天看到的人真是他,这么说来这一切都是他蓄意好了的阴谋。
只是能怪谁呢?
陆辰风以为自己可以很淡定面对她,然而见到她那一秒,他心狂乱不止。
再抬头,他双眸已恢复不见底的幽深:“我要你。”
席若之低着头,没说话,眼眶泛了红,当“爱”变成“要”听起来竟那么残酷。
“脱衣服!”陆辰风当她默认了,冷冷的下命令。
“不行。”席若之护住前襟,拼命摇头。
“你不爱唐胜利!”
“我爱他!”
“爱他就不会再次背叛。”
陆辰风用的是背叛,对他来说,她曾背叛过他,她们的誓言像一个可耻得笑话时刻提醒着他。
一句话,席若之无言应对,她们距离很近,却又很远,她叹息一声说:“你想怎样?”
“席若之,没想到我们会再见。”
“我,我……”
陆辰风向她跨了一步,他灼热的气息在她耳边停住,冷声说:“想毁约?”
是的,席若之想毁约,如果知道幕后老板是他,无论如何她也都会绕道,不来自取其辱。
她未开口,陆辰风笑意很深问:“席若之你能十倍赔偿?”
别说十倍赔偿,就算现在收回六十万预付金她都会发疯,她太需要钱了。
这是一个蓄意的阴谋,明明知道是坑,却是义无反顾的来了。
命运就是这样,在不知不觉中逆风生长。
迟迟不说话,陆辰风不耐烦了,他命令道:“席若之拿钱就得办事。”
面对一个曾经爱过的人,她心里最后那点尊严彻底垮塌,诺诺的说:“你不要这样。”
“席若之天上会掉馅儿饼吗?”
“……”
“脱,我的时间很宝贵。”
她的手护紧心口,濒临垂死的挣扎,身子有些哆嗦,埋着头不敢看他。
气氛有点尴尬,隔了好几秒席若之解开一颗衣服纽扣,她心乱成一片,手不住地抖,她像赴刑场一样举步维艰。
她的手向下移,准备要解第二颗纽扣的时候,只听头上传来一声厉吼:“够了,我陆辰风还不至于沦落到对女人用强的份上。”
席若之吓了一跳,手上动作也停止了。
只见陆辰风从容的在冰柜拿出一瓶红酒,拿过开瓶器,给自己倒上一杯。
他远远的看着她,像猎人打量猎物,不急不慌。
席若之慌乱无助,散落的头发遮了大半张脸。
即便她穿得严严实实,他那双犀利的眼仿佛有穿透力,将她看个干干净净。
“席若之,你后悔吗?”陆辰风眸光很深很暗,他的声音很冷很硬,无意识的晃动酒杯,猩红的液体将他脸上的冷笑映衬得残忍无比。
席若之曾以为自己一直生活在地狱,在见到陆辰风之前,她曾设想过很多画面。
恋人重逢应该抱头痛哭,又或者重温旧梦。
然而她们再见全然不是,此刻,她只剩下狼狈,原本一张好看的脸写满了惊慌。
从来没有这样无地自容,好久,好久,她才说:“我不后悔。”
“席若之,游戏刚刚开始,咱们走着瞧,你后悔地路还长,我会慢慢陪着你。”陆辰风说话的时候没有看她,话毕,一杯酒咕噜的进了自己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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