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躺着的秋娘已经清醒了些许,迷迷糊糊听见于老头的话,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心里暗叫失算,万万没想到这老头子竟然能认出自己。
“烟姨,这都是他们的一面之词,万一是常璐同这老东西串联起来陷害秋娘,该怎么说?”
殷虹心中担心着秋娘,就是咬死常璐不肯松口。
“要是真的想让我拿出证据,倒也简单,你认为我会把东西藏在什么地方?”
常璐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淡淡地扫过殷虹,让殷虹觉得仿佛一阵带着冰晶的风刮过,让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自然是藏在你的房间里,要不然难道会藏在别人的房里不成?”
“那还真多亏了秋娘姐姐的谦让,才能证明我的清白啊,谢谢她把朝阴的房间让给我呢。”
萧如烟心中一动,就明白了常璐话中的意思。
生石灰粉遇水则燃,现在正是阴雨连绵的夏季,常璐那常年阴湿的污渍根本无法保存生石灰!
反倒是秋娘的屋子,通风朝阳。
殷虹也不是蠢货,同样想到其中关键,但还是向萧如烟苦苦哀求:“烟姨,秋娘是不会做这种事的,你要相信她啊!”
“糊涂!做了就是做了,用不着你替她求情。”萧如烟心中有数,声音也越发的凌厉起来,这让殷虹只能默默地退到一边,焦急地看着秋娘。
她知道,这次秋娘醒来,怕是处罚不会轻了。
“秋娘残害一同长大的姐妹,在比试中手段一场残忍,倒是个去烟花坊的好苗子。”
丢下这句话,萧如烟挥袖离去,殷虹已经是面如土色。
烟花坊……会毁了女人一辈子的地方。
而常璐没有丝毫胜利者的喜悦,她盯着地面,心中十分清醒。
萧如烟这样生气全然是做给未来的少坊主看的,前世,是秋娘,如今,是自己。
可是成为什么少坊主有什么用呢?她的仇人,不仅有秋娘,还有皇后。
现在她不能杀秋娘,更碰触不到那高高在上的皇后。
接下来的日子,秋娘好似被所有人以往,只有殷虹还记得她,甚至不惜冒着惹怒萧如烟的风险再一次苦苦哀求。
“烟姨,秋娘醒了,殷虹跪求烟姨去见一见秋娘,给她一个辩驳的机会。”
萧如烟意味深长地盯着常璐,“你怎么看?”
常璐没有看向任何人,只是低下头一副温顺的样子:“大家姐妹一场,我们也不用非做那无情之人。”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走进秋娘的屋子,推开门,却是灯火通明,并没有方才殷虹说的惨淡的样子。
“烟姨!常妹妹!”
秋娘简直就是哀嚎地扑了上来,活像是饿鬼扑食一般,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她跪在了萧如烟的脚下,低头嘤嘤地抽泣着,那倩影当真会是让天底下所有男人心疼不已。
常璐在心中啧啧赞叹,怪不得能让那至高无上的帝王也对她宠爱有加。
“烟姨,我是被陷害的,是殷虹,都是殷虹哄骗我做的啊!”
秋娘眼中带着疯狂,指着一脸不可置信的殷虹谩骂,不带丝毫犹豫和不忍。
“秋娘,你怎么能这样!你是不是疯了?”
“殷虹,我现在才认识到你的真面目,好一个一箭双雕!那天你对我说想要一点生石灰来干燥衣物又害怕被别人知道笑话,我才会帮你去于爷爷那里偷一点生石灰。”
秋娘越说越气愤,就好像真的一样,让殷虹百口莫辩。
“现在想来,这都是你的阴谋,你要毁了我,更要毁了常妹妹,你以为这样你就能入宫侍奉贵人了吗?烟姨那样英明,怎么会让你得逞!”
眼看着秋娘把所有脏水都泼到自己身上,殷虹赶忙跪下来,结结巴巴地辩解:
“烟姨,秋娘在胡说八道!我没有,真的没有啊……”
秋娘一咬牙,趁着殷虹匍匐在地上辩解的时候,直接冲上去将她推翻在地,趁势从她衣袖中摸了几把。
一袋子东西,掉在了地上。
常璐不紧不慢地把那粗糙的袋子拾起来,果然是生石灰粉,已经有些结饼了。
“这是怎么回事?这不是我的,不是我的!烟姨,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殷虹还在不停地解释,但是萧如烟早就没有了耐心。左右少坊主人选已定,她也不愿费太多功夫。
常璐的视线在众多姐妹们脸上盘桓,不出所料地看到不少人已经心寒。
秋娘这一招,够狠,却救了她自己失了人心。
“这次的事情就此作罢,来人,把她拉下去关进暗室等待处置。”
说完,萧如烟不理会身后殷虹的求饶声和哭骂声,就打算带着大家离开。
可就在转身的一刹那,秋娘扑到萧如烟的脚下,狠命地磕了几个响头。
“秋娘,你做什么?”萧如烟的声音中带上了些许的不耐烦,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秋娘,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秋娘苦苦哀求,“烟姨,您是看着秋娘长大的,求求您再给秋娘一个机会吧!”
“秋娘姐姐,你这样说可就不对了。”常璐怎么可能再给秋娘翻身的机会,她慢条斯理地弯下腰,将秋娘的手从萧如烟的腿上扯下来,笑得和煦春风:
“你这样,让烟姨多为难啊。皇后娘娘是千金之躯,你这样容易被利用,到宫里会给贵人添麻烦的。”
秋娘愤恨的目光投向常璐,却终究不敢再反抗,但看到萧如烟毫不留情地要离开,她一咬牙,就往一旁的墙柱撞去。
“既然如此,秋娘就以死谢罪!”
萧如烟嘴唇微颤,然而终究没有说话。
常璐却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心中暗恼一声,飞快地冲过去拉住了秋娘的衣袖,多少减轻了些许势头,秋娘虽然还是撞到了柱子上,却也只是额头流血而已。
“烟姨,秋娘看来是真的知道错了,罪不至死,还请烟姨开恩。”
常璐这么一说,立刻察觉到萧如烟看向自己的眼神温柔了许多,心下苦笑:
果然还是不一样,当初她可是毫不留情地被舍弃,甚至被送到烟花坊做最苦最累的工作,若不是阴差阳错,根本不可能有再入宫的机会。
不过,宫里却是一点都没有比烟花坊干净到哪里去的。
恨只恨她太弱小,完全冒不起惹萧如烟不快的风险,否则秋娘就算真的死了她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罢了罢了,左右她已经胜券在握,就算让秋娘再蹦跶几天也没有什么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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