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号早晨,我很早就醒了,发现地板上面掉了一地的蚊子。
我没有去看宝妈和宝爸一家人,因为实在怕听到钻心的痛楚。有的人延寿百年,有的人出生就早殇。你说这公平吗?不,这是无常!无常的命运,无常的人生。一切都是无常的力量。
宝奶奶被人扶着来我家,找我说一件事情,已经到了门外。老人家白发苍苍,比之昨天衰老一些。儿子和妇口中没有说什么,可老人家心肯定会责怪自己。
我想,宝妈还年轻,再生一个不是难事。
宝奶奶进门的时候,就喊道:“这一切都是报应。天在做,人在看。没想到报应却来得这么晚。落在可怜孙儿身上。”
我让母亲泡一杯温的白糖水,问道:“奶奶,你说一说!”宝奶奶刚要说。茅文杰和何青眉正好过来找我,手提着不少礼物,肯定是为红漆来的。
宝奶奶喝了白糖水,说了起来。
宝奶奶说道:“在我之前有个。生出来的时候,脑袋一个大毒瘤。大毒瘤似乎还有虫子在动。我父一狠心,就用个木盆装着我的小,顺着河水飘下去,怕是溺死在河水。直到我父临终之前,才把这件事情告诉我。想必是后悔得很。是不是冥冥之中天理轮回,让我的孙子也死条河上面。”
宝奶奶是河上游的宋溪村的人,她今年七十。应该是战争四零年出生的。她口中大几岁,活到现在也差不多也是七十出头。若真是地府的阎王安排这一出戏,也是没有办法的。
我说道:“逝者不可追。都过去了。”
茅文杰听得很仔细,问道:“当时小溺死水中,尸骨找回来了没有!会不会被人救起来还活着呢?”
宝奶奶哽咽道:“后来看到破木盆都是鲜血,怕是停在岸边,被野狗给吃了……”
我推了一把茅文杰,让他屁蛋不要再说了。宝奶奶落泪,母亲安慰了几句。直到后来,我才明白。三河道拓宽之时,地宫逃走的,在河边救起头长肉瘤的宋世遗(当时黄昏,一条野狗要吃小孩,被杀死。宝奶奶后来取名宋世遗,宋是他的姓,世遗表示被世间遗弃的人),木盆看到的鲜血其实是野狗的。(这段经历,会在接着说。)
我随茅文杰和何青眉一起便往河边去。何青眉忽然走近说道:“你昨天得了一把尺子?”我心想好尖的眼神:“你是什么职业?”
何青眉也打太极:“你先说得到没有。”我摇摇头不作声。只见小黑狗跑来,昨晚守在小宝家一晚上,并没有古怪的事情发生。
何青眉看着小黑狗道:“这条中华田园犬看起来很厉害。”我道:“当然,它还很的。你小心一点。”
何青眉问道:“你和它相比,谁更色一点?”
我刚想说肯定要狗小贱一点,但这不是人不如狗,但要说我比小黑狗,岂不是遭人笑话。
我连忙道:“涉及隐私。不答。”
河边停着的红漆,四周的青草发黑枯萎。我沉声问道:“这到底是什么?”
茅文杰道:“你把安稳下葬就可以了。还是五万块钱。”我当时就生气,你妈不说拉倒,下葬还不好说,你弄一百斤汽油来,我一把火就给你烧了,你现在把这个怪丢到我村子,我怎么办。
茅文杰摇摇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知道茅文杰说假话,但是昨天在水中,已经答应的人,用纸钱包成一个香龛,插上五根香道:“要是你让我下葬的话,就受了这香。”
香点上,我了笑容。一会,我脸色又来。
五根香三长两短。这的未知物似乎在威胁我,要乱动他,就让我三长两短。
我气得直跺脚骂道:“娘个屁。你牛逼。老子动不了你。”茅文杰脑袋被门夹了还说道:“运来的时候。走高速的时候,差点就出车祸。”
越说越邪乎。我站在一边,不再动弹。茅文杰不说话,我也不上前动手。
何青眉在棺木四周看了几眼:“萧先生,你还是帮一下忙吧。茅也是情不得已的。”
何青眉这才说了实情,一个月前,一个重病的女子找到了茅文杰,说她死后用红漆棺木收殓,送去找一个叫做龙游水的人,不然茅家上下全部死绝。
茅文杰本想开口叫骂,但看着红漆只敢低声道:“我原本不想管,没想到我的大女儿出车祸死了,老婆也死掉。我现在只有一个儿子了。”
世上居然有这样奇怪的女子。重病的女人既然有一个月的时间,为什么不直接来找外公或者我。
更离奇的是,为何她只相信素未谋面的外公龙游水。
我看着茅文杰的样子,虽然无奈,但不至于拿一双儿女开玩笑。
我走进闻了一下,似乎传来一股淡淡的香味,根本没有尸臭,便问:“她是什么时候过世的?为何没有臭味。”
茅文杰道:“是十天前。按她要求涂上了一层奇怪的香料,可以保证短时间不腐。”
何青眉道:“据我所知,世上至少有三十种香料可以保证一年不腐烂。但是要三年时间不腐烂却只有五种。百十年以上只有埃及有了。她涂上的就是一年不腐烂的。”
透过棺木,我几乎看见躺着面色苍白,全身涂满了香料,嘴还塞满了香料,被绝症折磨了许久的女子,她带有极大的冤屈死去。
留着到时候用于解剖查明死因,一切都要在一年之内解决,不然就会腐烂我看了一眼何青眉:“你的意思是让我在一年之内解开她的冤屈。”何青眉笑道:“你远比我想象之中要聪明。”
我问道:“她叫什么名字,说了什么话,生了什么重病而死的。”茅文杰和何青眉同时摇头,过了许久才开始回答我。
“她叫琼花。全身苍白浑身无力,医生无法诊断是什么病,只是觉得是世界新出现的疾病。她临死之前,只说了五个字!”茅文杰想起女人一双手死死地抓住他的时候,死鱼一样的眼睛看着自己,还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我急问:“哪五个字?”
茅文杰几乎从嘴角挤出两个字:“鬼……尺……黑煞教。”
黑煞教一听就像是民间信仰,如白莲宗、白衣宗一类。我们镇上面就流行过幸福教。传闻教主可以飞天入地,变水为油,抓土成米,抓一把青草变成。后来幸福教教主被抓,几百教徒痛哭流涕。幸福教教主交代问题的时候,说有一天有一个教徒运了一车青草找他的时候,他就觉得玩不下去了。
不过幸福教比起黑煞教,听起来就弱很多。
茅文杰见我沉默:“萧先生。之前我跋扈对不住你。你有什么要求吩咐我就是了。”
我问道:“那你想把棺木放在?”茅文杰摇头不知道。何青眉从随身的包,拿出一张绢画:“对了。这是我画的。”
没想到何青眉有如此的绝技。画中女子脸色苍白,眼珠子却有些奇怪。病态之中可见当初是个美人。
何青眉见我奇怪:“我没有给她点上瞳仁。不然她要跑出来。”我下巴都掉了,画龙不点睛,居然有这样的绝技,肯定是吹牛。
何青眉莞尔一笑:“其实,我是个画鬼师。”
我没想到何青眉忽然笑了:“画鬼师姑娘你笑起来,挺招蜜蜂的。”
何青眉将画丢,一声不吭,有意无意地看着远处地天空叹道:“无云如同我永恒的悲伤。”
我心想,没想到她不仅是个给鬼画画的人,而且还是一个诗人。我以为画鬼师是给鬼画画的,其实我从头到尾都错误理解这一职业。
红漆不能下葬,放在就是个问题。茅文杰打死也不愿意拉回去。后来我想着有个绝妙的地方,把红漆拉过去,棺木琼花肯定不会嚣张。
这个地方就是我过去外公龙游水的旧宅。外公生前性子爆,余威犹存,是恶灵天生敌人。由他镇守,棺木里的女子不敢动弹。
不过,去外公的所在白水村,山路不好走,要走一个小时盘山公路。把运上车,送到白水村,一点才到,天热又热,着实让人焦躁。
不过坐在红漆旁边,倒觉得凉快得很。要是夏天出门带一个在路上,其实也不错,想想还蛮兴奋。我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丫,想多了。
何青眉看着大石头的一片向日葵,赞道:“没想到在这里有这么一片向日葵。义无返顾地对着太阳。”
外公的木屋在白水村西边位置,一年多之前外公离开人世之,房间就空了,门上前挂了一把大锁。
就是再这个木屋里,我第一回遇到谢灵玉。
我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谢灵玉,千山万水她就在我身边,却无法见一面,这也许就是冥河和人间的距离。我不相信,她一去冥河再不回来,所以一直在等。
红漆被抬了上去。贴上几张镇尸符:“琼花大姐。冤有头债有主。你静待佳音。明年七月二。便是真相大白之时。”
我和的人达成了协议,一年之后把冤屈解开。我找了村的老白广德,说外公生前是师,破房子就不要让人靠近。老白广德点头答应。问我大红棺木是什么。我骗他是我离世的外婆遗物,等明年清明一起合葬。
这件事情完成之后。茅文杰给了我一笔钱,等着我的好消息。我答应了下来。
茫茫人海,只有鬼尺黑煞教两个字,让我如何去解开这当中的冤屈。
何青眉悄悄告诉我:“这个茅文杰不是什么好人。”
我暗想,事情都接下来,现在才说,嘴上说道:“他不是好人,一只眼睛就看出来。你就不一样,迷雾一样。”
何青眉走远了,远远喊道:“我这一生都不会害你的。”
忙活了一天,离开白水村之前,去外公的坟墓磕头,说了一些抱怨的话,看见坟头一只虫跳过,我心想,莫非是预示一切都会有个好结果。
虫跳过之时,大螳螂下了毒手。
晚上。
隔壁萧义打电话,说小宝妈妈请了村的神婆安姨,目的就是让小宝的魂魄附身,了一了小宝的心愿。
我大叫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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