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秀宫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只有几个奴才来来往往打扫着。这次大选的秀女基本被安排好了,该入宫的入宫,大多数被指给各位阿哥府中当格格,剩下的都是些落选的。
苏音也是这次大选的秀女,她既没有被选入宫也没有被指给哪位阿哥。苏音心想,多亏阿玛和额娘心疼她,不想她入宫,也不想她当哪个阿哥的妾室,此时她只要静静等待自己阿玛上折子,把自己这落选的秀女接回家就行了。
前段时间,跟苏音住一个屋的秀女被指给了三爷,当晚在自己房里哭得不行,据说这三阿哥府里妾室众多,而且经常闹出不愉快来。本来皇子府中的事是不会被拿到明面上来说的,可耐不住三阿哥府上事太多,这件事还来不及遮掩,又出了另一件事,还都不是小事,弄得人尽皆知的。
苏音连包袱都收拾好了,每日窝在自己房中,尽量不出门,她可不想去御花园跟皇上来个偶遇,或者跟哪个皇子来个邂逅什么的,只求阿玛快快来带她回家。
眼瞅着到了午膳时间,苏音的贴身丫鬟青棠提了膳回来。青棠布好膳对苏音说道:“小姐,奴婢刚刚去提膳听了些闲话,说是已经有好几个秀女回家去了,想是老爷不久也会上折子,来接小姐回家的,小姐你放心吧。”
“当真,已经有人回去了?”苏音有些惊喜,自己快要在这屋子里给闷坏了。“是呢,小姐你快用膳吧,不要叫老爷夫人看见你瘦了,不然又是要心疼的。”青棠又是一番说教。
“是是是,我的青棠大丫鬟,总是这么多说教,以后定是个凶巴巴的嬷嬷。”苏音不免打趣道。
今日的午膳依旧简单,两荤两素,荤菜也见不到几个油腥。想是知道她们这起子落选快要回家的秀女,终究成不了主子,越来越敷衍。苏音不在意这些,反正过几日便要回家,此时吃什么心中都是愉悦的。
此时的永和宫中,德妃听着孙嬷嬷的回话,心中愤怒不已。她放下手中的茶盏,有些许茶水被溅出来,“老四府上就没一个老实的,那宋氏也是个没福的,孩子都生下来了,还护不住,养不活。”
孙嬷嬷连忙跪下,“娘娘莫要生气,想来四爷心中也是不快的,所以一直没敢告诉娘娘,怕您伤心啊。”
德妃长吁了一口气,又端起茶盏喝了一小口,说道:“老四府中人少,都二十七八的人了,府中的人还不如小十四多。”孙嬷嬷忙着称是,“四爷他不喜欢府里闹腾。”德妃瞧了眼孙嬷嬷,“什么闹腾,说来说去都是老四家的福晋不会管理妾室,又是个不怎么容人的。还好李氏几个孩子都很好。”
德妃沉默了好一会,问孙嬷嬷,“这次大选的人怎么样?”孙嬷嬷回道:“已经有几个秀女的家中上折子接她们回去了,想来还剩下些。”德妃点点头,“嗯,想来剩下那些家中也没什么人,也没听说她们在储秀宫闹出什么事来,应该都是些老实的,你去找储秀宫的人,选两个人出来,送到老四府上去。”
孙嬷嬷心里泛起了嘀咕,这四爷没说过要人,娘娘要送人过去又没跟四福晋打招呼,这送过去,不知道四福晋会怎么想娘娘。但是孙嬷嬷依旧恭敬地行礼,“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办。”“嗯,选两个姿色尚可的就行。”德妃摆摆手,示意孙嬷嬷退下。“是。”孙嬷嬷小心地退下了。
孙嬷嬷匆匆来到储秀宫中,找到了田嬷嬷,这田嬷嬷在储秀宫中教导秀女多年,是个有眼力见,看人毒辣的。孙嬷嬷走近拉起田嬷嬷的手,“老姐姐这些年一点不见老,可见这储秀宫的活轻松。”田嬷嬷笑了起来,拍着孙嬷嬷的手说:“我这活是年复一年干一样的事,哪比得上你在德妃娘娘面前那么得脸,这宫里的奴才谁见了你不得恭恭敬敬的。”
孙嬷嬷连忙摆手,“老姐姐说什么话,做奴才的有什么得脸不得脸的,都是给主子办差罢了。”说着掏出个荷包,放在了田嬷嬷的袖口中。田嬷嬷笑得更欢了,赶忙问道:“可是德妃娘娘有什么吩咐?”
孙嬷嬷说:“娘娘觉得四贝勒爷府上人少,怪清净的,想着找两个老实些的秀女,送到四爷府上去。”田嬷嬷听了说道:“我当什么事呢,这都是我应当做的。只是娘娘这会子来选,都没什么人了。”孙嬷嬷忙说道:“不急不急,娘娘说就是要这些沉得下心的人。”“那行,我这就拿册子出来给你选。”田嬷嬷说道。
田嬷嬷回到房中,拿出了秀女的选册,这选册上有秀女的画像,写好了秀女的家室、出生。孙嬷嬷拿到手翻看起来,想着娘娘要姿色尚可的,选两个清秀的,又要老实的,要选着家世不是很高的。翻看了许久,选了两个汉军旗出生的秀女,一个父亲是知府,一个父亲是知州,容貌清丽。一旁的田嬷嬷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孙嬷嬷翻看选册。
“老姐姐,你看这两个人如何?”孙嬷嬷翻开选册指给田嬷嬷看。田嬷嬷看了下,这云秀女确实是个长得清秀一般的,虽然不怎么说话,却是个温柔小意的,可是这苏秀女,长得妖艳美丽,生了一双狐狸眼,偏偏那眼神又单纯很,她只是偶尔见一两次,就印象深刻。
这苏秀女家中递了不少银子打点上下,据说是给画师的银子就不少,要把她画的简单点,总之的意思就是快快落选,家里把她接回去。
“这云秀女是个好的,就是这个苏秀女,我也不是很了解。”田嬷嬷说道。“怎么就不了解了,还有老姐姐不知道的事?”孙嬷嬷笑道。田嬷嬷回:“云秀女是个老实不爱和人说话的,苏秀女连门都不出,连身边的丫鬟也不爱出门,除了去提膳,都不怎么见得到。想来不是个活泼的,讨不了四贝勒爷开心。”
确实是这样,小选闹出不少事情,有几个秀女生了疹子,苏秀女就是其中一个,后来查出来是几个秀女同院子的一个秀女闹的,说是买通人换了院子里其他人用的脂粉,害的人起疹子,误了小选,苏秀女就是这么误了的。
本来苏秀女也不和那几个人同院子,说是听说她们用的什么粉,香味甚异,苏秀女叫丫鬟讨来些玩,用了后起了疹子,错了小选,后来就一直呆在屋里也没出来。
田嬷嬷收了不少苏家的银子买自然要替人办事,随之又夸了一顿云秀女,叫孙嬷嬷再选个其他的,可这孙嬷嬷一听,多好啊,门都不爱出,肯定不是个惹事的。“这我也做不了主,我先拿回去给娘娘看看。”“是了是了,先给娘娘看。”田嬷嬷送走孙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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