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宫灯摇曳的大殿中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
可能是昨晚熬夜看小说着了凉,姜晚感觉嗓子疼又疼又痒,想喝水又懒得睁眼,正想缩回被子里继续睡,忽然听到一个焦急的声音:
“晚晚,睁眼看看皇兄好不好,太医,她为什么还是醒不过来。”
姜晚猛地惊醒,睡意消失地无影无踪,自己一个母胎单身的人,家里怎么有男人的声音?
她睁开眼把头钻了出来,第一眼就看到一个穿着明黄色常服,金冠束发的男子,正关切地盯着自己。
姜晚的惊吓变成了茫然,又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摆设,想起他刚才对自己的称呼,有了个荒谬的猜测,试探地喊了声:“皇兄?”
坐在她床边的人顿时松了口气,伸手探了下她的额头:“你终于醒了,太医说你风寒太严重,如果抗不过今晚就悬了。”
姜晚感受着额头上真实的触觉,狠狠掐了自己的腿一下,嘶,好疼,不是做梦。自己竟然穿到了昨晚看的那本小说里,还是那个和自己同名的炮灰角色。
原小说里,她所在的这个国家叫魏国,如今有个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名叫苏云谏。
她的皇兄姜景曜,就现在坐在她床边这一位,和摄政王斗了几年,次次都被无情打压下去。最后被赐了三尺白绫自行了断,其余皇族均被贬为庶人,绵延了两百余年的姜氏皇族彻底覆灭。
自己这个朝露公主,封号就不吉利,虽说是大魏第一美人,但总共没出现几次。只知道早早就被和亲到了北方草原上的柔然国,不到十八岁就跟清晨的朝露一样香消玉殒。
她挣扎着坐起身,有宫人给她在背后垫了个软枕,刚想开口说话,就感觉嗓子里一阵剧痛,忍不住又咳了两声。
旁边传来一个平静淡漠的声音:“公主风寒还没好,就不要说话了。”
姜晚循声看去,才注意到有一个身姿挺拔的男子,缓缓走到了她面前。一身月白色织金暗纹锦袍,衬得本就眉目如画的他很像个温润如玉的书生,但是他周身的冷冽气息却让人不寒而栗。
对上这人的视线,姜晚呼吸一窒,直觉告诉她,这就是那个心狠手辣,把自己送到草原去的摄政王。
尚不十分清醒的脑子飞速运转,想着该如何做能让自己和兄长的小命长一些,不知现在着手改善关系还来不来得及。
苏云谏看着床上的少女,头发有些凌乱地散在脑后,皮肤雪白,像是从来没有晒过光一样。重病未愈的脸上带着不健康的潮红,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仿佛是在思索些什么。
看来真是烧迷糊了,以前不是见到自己就跟个受惊的兔子似的躲开么。
本来是听说朝露公主病了好几天,就快不行了,他前来探望一下做个样子。现在既然没事了,便转身打算离开,却感觉胳膊一紧。
苏云谏身形止住微微垂眸,看到一只纤细苍白的手正拽着他的宽袖,平整的衣服被她抓出了几条褶皱。
整个宫中的人瞬间大气都不敢出,眼观鼻鼻观心,生怕公主这般作为惹怒了摄政王。
姜晚似乎没注意到殿内紧张的氛围,仰着脸看他,因为咳得厉害,眼睛里带了些水汽。
她挤出一个笑,因为太虚弱以至于看起来有些勉强:“多谢摄政王关心。”
带着病容的美人用娇娇软软的声音道谢,若是旁人多少都会心生怜惜,温声抚慰一二。可是苏云谏神色毫无波动,只是清清淡淡地站在那,任由她拽着自己。
坐在一边地姜景曜目瞪口呆地看着姜晚,谁都知道摄政王最不喜人亲近,自己这个妹妹一向胆怯,平时见到他恨不得绕着走,今天怎么直接上手了。
“摄政王日理万机,还来探望我,我十分感激。”
苏云谏不知道她忽然转变的态度意欲何为,但他并不关心,只是微微勾了下嘴角,眼里却没有笑意:“公主殿下不必客气,这是本王应该做的。”
看他冷若冰霜,不吃自己这一套,姜晚很识趣地松开了手,还抚了扶被她扯地皱巴巴的袖边:“我已经没事了,夜深露重,摄政王回去路上小心。”
他把视线从她脸上移开:“公主也早些安置。”
随后对姜景曜说道:“陛下,时辰已经不早了,你也该保重龙体。”
姜景曜正想拒绝,却被姜晚打断,还撒娇似地晃了晃他的手臂:“皇兄,摄政王说的对,我已经没事了,你回去吧,明日还要早起呢。”
他心里觉得奇怪,为什么晚晚病了一场,醒来后竟然对摄政王态度大变。可她又确确实实是自己妹妹,连手背上的小痣都在。
虽然不想走,但是看她态度坚决,姜景曜也没有再坚持:“那行,你还有点发热,得继续吃药,我先走了。”
姜晚目送这两个人在宫人的团团环绕下离开,她呼出一口气躺回了床上,真是头疼啊。
和她从小长到大的侍女璐娘,端来了冒着热气的中药,黑漆漆的看起来就很苦:“公主喝了药再睡,太医说这个药还得喝三天。”
姜晚接过碗来一饮而尽,皱着脸往嘴里塞了颗蜜饯:“那个,我有点迷糊,今年我多大了。”
“公主,您连这个都忘了吗,果然还是病得很重!我就说这个时候只穿一个襦裙太冷,您不听我的,要不我再去把太医喊来瞧瞧吧。”璐娘是个圆圆脸的小姑娘,这一副碎碎念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喜感。
姜晚被她唠叨地头疼,无奈地瞥了她一眼:“我没事,不必叫太医,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好不好。”
“您现在十四岁,到今年十一月份就及笄了。”
竟然只剩了一年,明年秋天她就要被送去和亲了,姜晚心里哀叹一声,好不容易穿越成金枝玉叶,怎么还是个炮灰公主呢。
“给我拿铜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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