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看,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睛。”
经过夏嬷嬷身边,薛浮云刻意俯身轻飘飘的一句,继而笑着离去,全然不顾后面恨不得想马上冲上来撕碎她的怨毒呜咽……
夏嬷嬷也像是被打了鸡血似的,一个激灵,双眼登时聚焦在了面前瘦小的女子身上……那一双淬了毒一般的眼睛恨不得马上把薛浮云千刀万剐,但却就是不能发出一丝声响……
走进正堂,薛浮云依足礼数一一见礼。
这也多亏了前世她恶毒婆婆的调教,把她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乡村小姐,短短几年训练成了举手投足都有气度的名门贵女。
秦氏是个美人,三十出头,直鼻小口,斜飞入鬓的杏眼和柳眉,手捻一串紫檀佛珠,面目慈悲,身着一件枣红色如意灵芝立领长衫,端庄得体。
“二娘。”
二夫人乃是平妻,又生了嫡子,论起来,薛浮云得唤她母亲。只彼时正妻还在又未下堂。她是嫡长女,喊一句二娘也不失礼。
只有秦氏自己最在意平妻的身份,到底不是明媒正娶的头一位嫡妻,再怎么大权独揽,也总是有被戳中痛处的时候。慈眉善目的脸上,笑意在薛浮云那一句二娘下,寸寸龟裂。
冷淡的点了点头,淡淡的唤婢女奉茶。
“不知不觉十几年过去,如今也出落成人了。待灵机回来,你们姊妹一定要多多走动。”
“二娘说的是,待灵机妹妹礼佛回来了,我一定常与她走动,姊妹和和睦睦的才是好。”
前世,薛浮云出嫁的早,又不爱走动,对秦氏印象不多,但害她性命地薛灵机乃是她的亲女儿,秦氏自然不会简单,对于秦氏,她只有谨慎二字。
房间里弥漫着诡异的尴尬气氛,薛浮云往小厅外看一眼,夏嬷嬷还跪在原地,不想再废话,她没心思和秦氏谈古,于是低眉开口:“夏嬷嬷已经在外候着,不知要如何发落。”
秦氏捻着佛珠,脸上隐去笑容:“你若不说我倒是差点忘了,把夏嬷嬷带进来吧。”
身侧的大丫鬟施礼退了出去,继而随着“噗通”一声,夏嬷嬷双膝跪地,扯着嗓子嚎哭起来。
“嬷嬷这是怎么了?”
还未愈合的伤口瞬间撕裂,鲜血顺着夏嬷嬷的嘴角流了下来,但也只是惨叫说不出任何词句。
“恶奴欺上瞒下,女儿本想小惩大诫,却不料夏嬷嬷却忙着咬舌自尽……”薛浮云面露哀戚,“女儿无能,没能及时救下自己的奶娘……”
说着,她拿起手帕拭了拭眼角,“自我离府,夏嬷嬷就一直照顾左右,虽然说这些年打骂不少,但是也有些苦劳,怎么今日这点小事就急着自尽呢!”
她眼圈微红,秦氏的脸色却有些越发难看了起来。
一个下人对嫡女打骂是家常便饭传出去像什么话?
再说夏嬷嬷是她院子指过去给薛浮云的,平日还好,现在出了事没有审问一句她就忙着咬舌自尽,这不是明摆着此地无银吗?
“什么!”秦氏猛地一拍桌子,杏眼怒睁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夏嬷嬷,“你好大的胆子,仗着云儿良善,你又大小姐的乳娘就对主子非打即骂,枉我还觉得你稳妥,信任的把大小姐交给你,若不是今日,我不知道还要被你这刁奴欺瞒到什么田地!”
“姨娘莫气坏了身子。”薛浮云斜睨着秦氏浮夸的演技,“夏嬷嬷如果让你生气,叫人打发了便是。姨娘何必更一个下人置气。”
秦氏神色一凝,被薛浮云揶揄在原地,这不是她打了夏嬷嬷吗?何时成了自己看不惯了?
“来人,把夏嬷嬷找伢子打发卖了吧。”
打量着秦氏吃瘪的样子,薛浮云就抢先开了口,“姨娘要是没别的事,我也先回去。”
“等等……”秦氏见她要走,下意识的开口阻拦,本来算计好要以此来兴师问罪她苛责下人的,怎么现在反转到了自己身上?
想到这里,秦氏不甘心的捏了捏手里的佛珠,“我记得你回府的时候,我已经命人为你添置了首饰衣物,今天怎么还是这样乡野的打扮,等下要见贵客,你这个样子岂不是失了我们相府的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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