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
眼眶彻底湿润,殷长歌努力抬手,殷宝珠眨巴着黑葡萄似的眼睛,一脸乖巧的将小脸儿凑上去,高兴道,“姐姐好喜欢宝珠是不是?”
又自言自语道,“宝珠果然是人见人爱呢,嘿嘿。”
邱氏一过来,就看到这么一副场景,也有些动容,拿帕子按了按眼角,在殷时雪的位置上坐下,“孩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
殷长歌想着方才听到的对话,原来,邱氏竟不知她要回府。
眸光闪动,她挣扎起来,“这是哪里?你又是谁?我要回家,送我回家!”
“好孩子!可别乱动!”邱氏生怕她再着凉,急忙将人按住,“这儿就是你的家!你还要去哪里?”
“我家?”殷长歌喃喃,旋即摇头,“不,这是殷家,才不是我家!那婆子说,祖母根本不是真心接我回来的!我就是一个乡下来的丫头片子,不会有人看得起我,更做不成殷家小姐!我要是不听她的话,祖母就会惩罚我,要我吃苦头!我才不要留在这里,我要回去!我宁愿回去做姑子去!”
这一番话,成功让邱氏变了脸色,她猛然转头看向屏风后的韩氏,拼命压抑怒气,“母亲!她不过十二岁,初初见我,断不会平白说些假话!况且,若不是怕极了,如何会不顾性命的跳了马车!若非敏亲王世子路过,还不知会生出什么样的乱子!我知母亲慈善,对这些下人从来不忍苛责!可这等以下犯上,搬弄是非的刁奴,还留着作甚!”
闻言,早就对邱氏有极多不满的韩氏怒火直冲头顶,跨过屏风,对着殷长歌猛跺拐杖,口中骂道,“你在这胡说什么!小小年纪,说起瞎话来,一套接着一套,还真应了那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俗语!”
说着,不忘斜邱氏一眼。
“老婆子我顾念你是我儿的血脉,接你回来享福,你不知感激,反倒恩将仇报,早知你是喂不熟的白眼狼,生下来就该将你摔死!免得克人!”
话音一转,韩氏拍着大腿痛哭流涕起来,“哎呦,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吃糠咽菜,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儿子拉扯大,好不容易做了官,琢磨着能享享清福了,结果儿媳不孝,子孙忤逆,我怎么这么惨啊!快去把我儿请回来,让他评评理,这是存心不让我好好过寿啊!”
韩氏夹枪带棒,胡搅蛮缠,一顶不孝忤逆的帽子扣下来,直叫邱氏红了眼。
殷时雪有心护母,但开口必被韩氏视为顶撞,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殷宝珠人小,被姐姐抱在怀里,见韩氏如此,顿时放声哭泣起来。
一时间,长房乱作一团,不少下人探头探脑,不乏幸灾乐祸者。
殷长歌见此,不由冷笑出声,她这个便宜祖母的本事,她前世可是见识的够够的。
“原来这就是殷府的门风。”
她直起身,在众多目光中,掀开锦被下了榻,“下人犯主,祖母不肯惩罚,对亲孙女倒是恨不得摔死,不知道祖母的慈悲,是从哪个野佛陀那里拜来的?”
“你!”不曾想殷长歌连佛陀都敢骂,韩氏惊的连哭嚎都忘了。
殷长歌见此挑眉,“祖母送我去的普济寺,倒是供了不少真人,不知祖母可有兴趣?至于祖母方才提到的做官,身为女儿,我很是好奇,不知父亲官拜几品?若是今日祖母的言行作为,传到了皇上耳中,可会批一个内帷不修?到时又还能坐稳几品?不过,想来我那些叔叔伯伯,定一个赛一个的有本事,他们绝对会让祖母继续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的。若到那地步,我们一家一定赶紧搬出府去,绝不牵连,也算全了这份亲情。祖母,您觉得呢?”
只普济寺三个字,便让韩氏变了脸色,越往后听,越是心惊胆战,脸色一变再变,堪比京剧变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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