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
“三殿下,据暗卫来报,夏家嫡女,昨夜,容颜尽毁。”侍卫一大清早便赶来报道。
“什么?”凌枫一愣,心中多少带了些恼怒,这个女人是自己那日在大殿之上亲选的皇妃,究竟是谁这么大胆敢毁去她的容貌。
思索片刻后,凌枫薄唇终是勾起一丝冷意,吩咐道:“传令下去,夏家保护皇妃不利,削去官爵,夏家之人不可再入朝为官,皇妃毁容之事,本殿下定会彻查到底。”
不多时,一道明黄的圣旨便自宫中飞到了夏家。
一辆通体漆黑的马车自宫内驶出,在夏府门前停下,那马车上下均是用上好的楠木打造,别无其他装饰,却看上去华贵大气。
车子还未停稳便看见夏英卓领着一众人前来迎接。
车帘被一双骨节均匀的手挑开,随后便看见那邪肆风流,一袭玫红色锦袍的男人从车上下来。
夏英卓见状赶忙上前行了一礼,说道:“不知三殿下大驾光临,老臣有失远迎,还请三殿下恕罪。”
凌枫确实看也没看跪了一地的人,直接进来府邸,只留下一句话:“本殿下亲选的皇妃在你夏府毁了容貌,这笔账,你们谁也逃不了。”
众人此时心中均是一颤,夏英卓和夏英贤更是各怀鬼胎,但此时他们心中却都是惊讶万分,原本以为皇家追究的是那日夏浅月揭穿了夏家二房谎言的欺君之罪,可现在看来,这个体弱多病的三殿下却是将这个只见了一次面的皇妃看得比皇家威严还重要。
夏府正堂内。
一袭玫红色锦袍的男子斜靠在椅背上,宽大的袖袍上用金线绣着朵朵金藩莲,在那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之间金光闪闪,优雅高贵。
正堂内是许久的沉默,众人井然有序的站在两边,大气也不敢出,深怕这位祖宗一个下令,迁怒到自己身上。
啪!
茶盏被狠狠地惯在桌案上,听得众人心头一颤。
“别以为只是皇妃毁容这一件事,是你们自己说,还是本殿下来查?”凌枫那双狭长的桃花目深邃不见底,但是话里的怒气却是显而易见。
此言一出,在场的一些人显然已经站不住了,夏竹云脸色吓得惨白,站也站不稳,但也仅仅是片刻之后,夏竹云便恢复了平静。
她上前一步行了一礼,说道:“三殿下明察,对于顶替夏浅月去参加选秀之事,我也只是被逼无奈,并非心甘情愿,这一切都是受了我父亲的指使威逼,父命难为,所以才会一时糊涂,犯下欺君罔上的大错,还请三殿下饶恕。”
“你……”夏英贤显然是万万没想到会被自己的亲生女儿在大堂之上当面摆了一道,脸色铁青,满心怒气却发泄不出来,只觉得后背一阵湿热,脸上的汗珠不停地滴落。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辩解道:“三,三殿下,这并非老臣所愿,其实老臣也是有苦衷的,这一切都是因为,因为我的兄长,夏家家主夏英卓的指使,三殿下明察啊,否则就算是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擅自做出这种荒唐之事啊!”
“夏英贤!”夏英卓显然气的不轻,此时被夏英贤倒打一耙,更是百口莫辩。
这番鼻涕眼泪的哭诉,让座上那邪魅男子不禁冷哼一声。
“啪”的一声,茶盏被猛地摔在地上,上等的琉璃盏便碎了一地。
“你夏家这出戏可真是精彩的很,这皮球踢来踢去,夏家二房庶女反告亲生父亲,夏英贤却又反咬自己亲兄长一口,你们真当本殿下脑子有问题吗?”凌枫声音冷的像是寒冬腊月的飞雪,这般强大的气场让在场的人瞬间跪了一地。
食指微微按着眉心,凌枫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面,对面跪了一地的人都不禁微微发抖,等待着最终的审判。
“来人,传我命令……”
“慢着!”突然门外传来一道声音将凌枫的命令打断,在场的人纷纷侧目,想要看看究竟何人敢当场打断堂堂三殿下的话。
只见门外站着一名身穿白衣白裙的女子,腰肢纤细妙曼,脸上的面纱被风吹起一角,却只露出那双潋滟的清眸,虽是简素的装扮,却别有一番清尘脱俗之意。
众人忍不住嘀咕,又是这个夏家嫡女,当日在选秀时便是她当面揭穿了夏家二房的阴谋,今日又来当面打断三殿下的传旨,可谓是胆子大到了极点。
凌枫看见对面的女人时,眸色也不禁深了几分。
“三殿下,我有话要说。”夏浅月踱步进屋,缓缓将脸上的面纱摘下,就在面纱脱离她的脸的那一刻,众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那真是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容,哪里有半分毁容的痕迹,分明就是完好无损。
“你的脸没有毁容?”凌枫看到那张完美到极致的容颜时,长眉微挑,问道。
“回殿下,我确实差点便遭到了毁容的劫难,当然我能逃过这一劫,还得归功于我的一位好友。”夏浅月说完拍了拍手,便看见一位妩媚至极的女子款款走来,此人正是冷轻花。
夏英卓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连忙扶住一旁的桌子。
冷轻花却是看也没看慌张的夏英卓,直接走到了夏英贤的面前,说道:“三殿下,前几日夏英贤找到我,说是高价让我帮他去做一件事情,事成之后定保我衣食无忧,那便是让我毁了夏家嫡女夏浅月的脸。”
“你,你胡说八道!”夏英贤此时才明白过来,自己这是替人背了黑锅,可是眼前的人却一口咬定了是自己。
“我若不是有确凿的证据,岂敢在三殿下面前造次,”冷轻花说着从袖中掏出一瓶毒药,说道,“三殿下,这便是那日夏英贤给我的毒药,你可派人去夏英贤的房间里搜查,他一定还有残留。”
凌枫招来一名暗卫吩咐了下去,不出片刻,暗卫便来报道,手中正好多了一瓶与冷轻花那白瓷瓶一样的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