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将意识迷糊的程糯彻底拉入现实。
紧接着她听到了一道刺耳的谩骂声:“贱骨头,睡什么睡?当自己是地主婆子呢!一天到晚不干活就知道睡!还不起来做晚饭,想饿死我这个老婆子啊!”
借着水的润滑作用,程糯抬手,在眼睛上抹了好几下,这才睁开眼,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此时天还没黑,从门外透过来的微光足以让她看清周围。
这是一间低矮的土坯房,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墙脚码放着一些干枯的秸秆,而她就躺在靠门不远的地上。
她穿过来的节点是在原身嫁过来过来的第三个月,因为午饭没有准点做出来,被龙凤胎中的男孩大宝拿石头砸破了脑袋。
可她被砸得头破血流,这家人非但不送她去就医,还扔她在柴房里自生自灭,足见对她有多么不重视。
至于刚刚对着她泼冷水的,就是她婆婆梁老太太。
见她睁开眼睛,老太太下意识松了一口气,然后将浇水的木盆挎在腋下,接着弯腰伸手,想要拧程糯的耳朵。
“我就知道你个懒骨头是装的!偷懒的坏媳妇!还不赶紧给老娘起来做饭!你是不是想饿死我啊!”
程糯虽然佛系,却并非是打不还口、骂不还手的包子。
她可不管对方是不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敢对她动手,那还废什么话,直接打回去!
她立马翻身,双手一撑,弓起身子,先是侧耳躲过老太太的魔爪,然后抬脚对着老太太的腿部扫过去。
呔!老太婆,吃我一记秋风扫落叶!
她的失血量不多,额头的伤口早已结痂,只是看着吓人罢了。
之所以昏迷这么久,是因为第一次做任务,意识不能很好的适应。
经过几个小时的修整,她已经完全与这具身体融合,而且还使用了外挂“大力丸”,别说只是还手,她感觉自己现在一拳打死一个老太太都不在话下。
这种房屋的地面不是后世的水泥瓷砖,是非常原始的泥土地,更何况老太太刚刚浇了一盆水,泥地沾了水,变得有些湿滑。
被程糯这么一扫,老太太完全没准备,直接摔坐在地上,懵了几秒后就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哎哟喂!我的天老爷哎!杀人啦!坏媳妇要杀婆婆啦!”
老太太尖锐刺耳的嚎叫很快引起周围邻居的注意。
这个时候社员们都已经下工,都在家里准备做晚饭,听到老太太嚎,耐不住内心的好奇,一个两个都捏着一把要择的菜靠了过来听墙角。
倒也不能说他们喜欢看热闹,只是这个时代能够提供娱乐的方式太少太少,看热闹是主要的娱乐方式之一。
而自从程糯进门后,这家就三天两头的闹出笑话,给万安村的社员们带来了不少茶余饭后的消遣。
只是平时听到的都是老太太谩骂新媳妇的声音,怎么今天声音变了个调?
难不成那个唯唯诺诺的包子媳妇反抗了不成?
几个结伴而来的妇女挤眉弄眼,埋头在一起窃窃私语,时不时发出吃吃的笑声。
这些都是程糯所不知道的,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过分在意。
她不是原身,对这个世界暂时没有什么归属感,不管周遭的人对她如何评论,都不会影响她分毫。
都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东西是她所不能抛弃的?
今后她只要在完成任务的前提下让自己过的舒心高兴就好。
程糯爬起身,越过老太太,丝毫不理会对方的鬼哭狼嚎,靠在门框上。
她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老太太,轻轻嗤笑一声:“我说老太太,你叫这么大声做什么?不就是摔了个屁股蹲儿,你看看我,被你的宝贝孙子砸得满脸是血,都没你叫的这么大声。”
听到她阴阳怪气地说话,老太太怒气不打一处来,狰狞地瞪着她,一双浑浊的双眼似要喷火,“啊!你这个杀千刀的坏媳妇,竟然踹我,我要叫怀信回来休了你,休了你这个不孝的坏媳妇!”
怀信就是程糯现在的丈夫,全名是梁怀信,婚后第二天就跑运输去了,至今没回家。
梁怀信当兵时津贴就不少,退伍时也拿到了一笔丰厚的退伍费,如今跑运输更是收入不菲。
这样下来,老太太哪怕不上工,还是把自己和龙凤胎养得体胖腰圆。
也多亏了身上那层肥肉,老太太摔的那一下只觉得疼,倒也没什么大毛病,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站了起来。
程糯倒是无所畏惧,老太太前头生了三个女儿,只有梁怀信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所以儿媳妇也就只有一个。
老太太这个时候还需要有个人当牛做马地伺候他们祖孙三人,说这种话不过是想吓唬她。
只可惜这种话也只能吓吓原身,程糯却是丝毫不怵。
她像赶苍蝇一样对着老太太摆手,一幅无所谓的模样道:“去去去,赶紧去,我还巴不得离开这个鬼地方呢!你当我稀罕这里啊,你那个宝贝孙子差点一块石头砸死我,你倒好,不送我去看医生,反倒把我丢在这里自生自灭。幸好我命大活下来了,不然这会儿尸体僵了都没人知道。你们不稀罕我这条命,我自己稀罕着呢,再不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说不定啊,没两天我就被你们给弄死了。”
“你!你这个小心眼子的坏媳妇儿!你说的什么糊涂话!大宝儿他只是跟你闹着玩,什么死不死的,你当人家后娘的,还跟一个孩子计较,你也太不像话了!”
老太太被程糯的话给震住,尚未反应过来现在说话伶俐的人跟往常那个唯唯诺诺的人完全判若两人,只顾着为自己的宝贝孙儿辩驳。
“所以我不当了。”程糯也不生气,双手环胸,用一种非常无所谓的口吻说道,“我巴不得你赶紧去把你儿子找回来,让他回来跟我离婚,好放我一条生路。”
“你你你……”老太太一时语塞,怎么都没想到程糯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她怎么敢?
她怎么能!
程糯既然嫁过来了,那就活是他们梁家的人,死是他们梁家的鬼!注定要给他们梁家当牛做马!
离开?想都不要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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