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清,你去把小风找来帮忙。”扎着麻花辫的女孩,莫约十来岁,瘦小的个头,一张瓜子脸。女孩叫凌香,是班里三年级学生,她听说了有人把金芝抱走,心里比金老师还急。
许三清跑了几步,又返回来问她,“小风在崖姆山放羊,我上哪儿寻?”
“再啰嗦两句,人都不见了。”拽着凌香的男孩叫罗天赐,稍微比他们白一点,他戴着一副老旧的边框眼镜,催促的时候,又安排许三清抄小路拦车。
“你们站住。”还有几个想跟去的学生,被赶来的男孩斥喝,凌香闻声扭头,嚷了一句,“哥,你打掩护,我们救金芝。”
被凌香换作哥哥的男孩,麦色皮肤看起来格外俊朗,他目光炯炯有神,盯着妹妹离去的背影,显得若有所思。他叫凌笙,是班里的班长,反正一个班,有一到五个年级,他十四岁,读五年级,俨然是班里的大哥哥了。
话说金芝又被捉了回去,金霞仍然不死心地洗脑,她以为就四岁奶娃娃,哄骗起来应该不难,当然,要真是四岁奶娃娃,又是自己的姑姑,以前的金芝肯定相信霞姑姑的“好心”,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先不说自己怎就回到了三十年前,就是当下节骨眼上,她得挣脱霞姑姑才能回到父亲身边啊。
“啪轰,啪轰……”拖拉机启动的声音很吵,很快就淹没了小金芝的哭喊,冷静下来的金芝,抓着霞姑姑的手,望着她不说话。
“年大叔,下午三点能不能赶回镇上?”霞姑姑以为金芝屈服,于是她放松警惕,又朝着驾驶拖拉机的大叔询问路程。
“这条路不好走,我只能尽量。”通往太青山顶的这条泥巴路,陡坡多,路又窄,加上前几天下雨,路滑不顺,真是危险重重。
霞姑姑每一步都算好了时间,她这么心急,也是想赶上回县城的最后一班车,一来一去的折腾,回到省城家里还得第三天了。
金芝在姑姑的怀里想办法,脑袋瓜子就没有停歇过,她知道,如果离开,恐怕这辈子依然不能见到父亲,那些日记本里的思念,她历历在目,她一想到和父亲天各一方,心里就……
“咩,咩咩……”正想着,突然听到路上出了情况,是谁把羊群赶到了下山的道路上。
“怎么回事?怎么停了?”坐在拖拉机后面挂厢的霞姑姑忙着站起来,她松了手,把金芝放在自己腿边。
“有羊群,我这爬爬过不去了。”年大叔为难地看一眼霞姑姑。
“这个时间怎么会有羊群?”霞姑姑在车里徘徊,“要不我下去赶走它们。”
说着,霞姑姑真就跳下车,金芝趴在后厢,也想跳下去,可是霞姑姑扣上后厢的挡门,她才四岁,根本翻不过去。
“咩……”领头羊在霞姑姑身边乱跑乱窜,年大叔也想帮忙,可是他不敢在下坡路放下爬爬不管。
金芝站起来,伸出小手试图勾到挡板门的锁,就在这时,有人抓住了金芝的小手,并且他小声地说道,“芝芝,我是小风哥哥。”
“小风哥哥?”金芝对这里的记忆既陌生又熟悉。
余小风很快打开了拴锁,他利落地将小金芝抱下来,发现情况的年大叔,见到有人抱起了小金芝,于是他大喊两声,从车上跳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赶来的凌香和其他小伙伴,全都围住了年大叔,当然是阻止他追上余小风。
“金芝。”同样被羊群团团围住的霞姑姑,眼睁睁看着侄女被人带走而心急如焚。
“咩……”余小风放下金芝,然后他对着羊群吹口哨,似乎一声令下,领头羊把头一低,用力地顶撞霞姑姑,被撞倒的霞姑姑,欲哭无泪地瘫坐地上。
——
“月亮粑粑,豆里坐个嗲嗲。嗲嗲出来洗菜,豆里坐个奶奶。奶奶秀花,秀个糍粑……”
金芝骑着大黄牛,小风哥哥牵着绳,唱着歌,唱金老师教他的童谣。
咯咯直笑的小金芝,仰望湛蓝的天空,她的心,难得如此宁静,她喜欢带着泥土气息的空气,还有数不尽的花香,好像每朵花都拼尽全力地绽放,试图将芬芳洒满整座青山。
“嘿,喂……”余小风爬上大岩石,他吆喝一声,在小溪的对岸,是另一个小男孩。
男孩踩着溪水中的石头过来,他的眼睛,澄净明亮,金芝感觉自己在他眼里也特别的可爱,她猛然惊醒,又一次重新接受自己才四岁的“事实”。
“凌笙,你家黄牛是个倔脾气,我牵着它,它还不肯走。”余小风把绳索塞进了凌笙的手里,金芝的双手,牢牢地抓住牛背,生怕自己掉下来摔了跤。
“金芝,他们都在找你。”凌笙仰头看着小女孩,金芝对他有点印象。
“笙哥哥,我不想离开爸爸,我不想下山。”金芝不想撒娇,可是一开口就是奶声奶气,听起来非常舒服。
“谁愿意离开父母?他们怎么能不问问小金芝的想法?虽然她才四岁,可是她也有自己的想法,我如果可以选择,我也想跟着父母。”余小风抱不平地絮絮叨叨。
金芝感觉小风哥哥特别贴心,把话说到她心坎上了。
凌笙向金芝伸出双手,一双长了老茧的手,强劲有力,十足的安全感。
“金芝,我带你回家。”
粉嫩的小脸,扬起灿烂的笑靥,她相信他,没由来地信任,金芝她自己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凌笙的话,很有力量。
金芝骑在凌笙的肩膀上,她被驮着上了山,赶来的几个小伙伴,只有凌香和许三清松了口气,一旁的罗天赐,急急地追上去,他怕的是,救下金芝的好事,反而被凌笙一人邀了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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