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了锄头,罗天赐一屁股坐在草垛上,他累得大汗淋漓,面色难看,像是跟谁生闷气。
其他小伙伴勤勤恳恳地挖着黄土,大家只想尽快完成任务了再回去学习。
“天赐,你把簸箕拿给我。”许三清抬头,看到罗天赐坐着的地方正好有个比较大点儿的簸箕,于是他想让天赐搭把手。
罗天赐白了一眼对方,接着又转了个方向背对许三清坐着。
“诶,他这是什么意思。”
“算了,他是心里不舒服。”凌香劝许三清忍着点。
本来罗天赐溜走了,可以逃过这一劫,不料许三清一根筋,非要揪出罗天赐,说他也参与活动,这下好了,一个都跑不掉,罗天赐被吴老爹叫出来,事实摆在眼前,罗天赐狡辩也没用,只好跟着受罚,他在家里是掌中宝,很少干活,他这会儿干累活脏活,自然是不情不愿。
“凌香,你去一旁休息。”凌笙心疼堂妹,想她也偷一下懒。
“我没事。”凌香干劲十足,丝毫不觉得这是在受罚。
训斥后,吴老爹安排凌笙他们“改建”学校。
山顶就这么一所学校,是当初村里老祠堂的旧址,据说,这里曾经是私塾,后来革命,又成了村里的避难所,历尽风雨的老地方,还是被改造成简易的学堂,一共两间房,其中较大的房间是课堂,另外一间是金老师的房间,也是学校的办公室。
因为简陋,年久失修,所以旧址根本没有围墙,课堂后面是一大片竹林,经过金老师的努力,这里被开垦出半亩的菜园地,还有一个鸡笼,可惜金老师没有钱购买鸡崽子,他又不肯接受村民的施舍,于是这里长期空置,浪费了一个一室一厅的好鸡笼。
前段时间,大雨不停,山里塌方,废了很多茶园地,并且学校这边也有损失。本就不牢固的地势,在雨水的冲刷下,学校操场有一半下陷,金老师检查了课堂周围,确保安全后才敢通知学生来上课,而堆积在操场的黄泥巴土成了难题,这几天都是金老师一人挖土填埋凹陷的地方。
吴老爹多次来帮忙,这不,赶上这几个娃娃犯了错,正好有个地方处罚他们,让他们劳动劳动,活动活动筋骨。
许三清从黄泥巴地走出来,他全身上下几乎都是泥土,本来他也觉得帮助金老师干点活倒也不算什么处罚,可是他有点不满罗天赐的行为,他拿着锄头挥两下子就休息,一休息就很难再起身,搞了一上午,他基本就是陪衬。
“大奎,你把簸箕给我。”许三清冲着吴大奎挤眉弄眼,拿来簸箕的吴大奎,当然看到许三清的眼神,只是他这人比较慢半拍,一时间没领悟到对方的用意。
许三清不耐烦地走过去,干脆揽着吴大奎的肩膀,在他耳边嘀嘀咕咕,像是密谋什么。
凌香望着小伙伴,慢慢地靠近凌笙,然后小声地说话,“哥,他们交头接耳,又不认真,再这样下去,今天肯定做不完。”
凌笙仰望天空,又看了一眼校门,“金老师应该快回来了,他回来后,一定不会让我们继续帮忙,你去跟他们说说,让他们手脚麻利一点,争取在金老师返回之前,把这块大坑填平。”
“好。”凌香刚要走过去。
许三清和吴大奎达成一致,他们绕到罗天赐的身后,以迅雷之势抬起他,一人抬起一只罗天赐的腿,将惊魂未定的罗天赐扔进了泥巴坑。
“哈哈哈……”
“你们……”罗天赐趴在泥巴坑地,气得想爬起来却使不上力。
吴大奎和许三清捧腹大笑,凌香尴尬地笑起来,想过去解救罗天赐,可是又不知道如何出手。
凌笙微微皱眉,并没有干涉他们的胡闹。
“许三清,吴大奎,你们……”狼狈不堪的罗天赐,好不容易爬起来,他想追赶幸灾乐祸的小伙伴,怎料脚底一滑,他又摔了个狗啃屎,这回整张脸糊满泥巴,根本分不清鼻子眼睛嘴巴。
停顿了几秒,吴大奎和许三清突然笑得更加肆无忌惮,两人蹲在草垛边上,指着泥巴裹身的罗天赐,一边笑还一边嘲讽,真是一副落井下石的好景象。
——
金政回到学校,果然责令他们返回教室。杨英拿出吴老爹的说辞,不想让金老师误会自己,后来她安排他们留堂补习,只有罗天赐一人提前回家,毕竟这一身泥巴,看着怪难受,还不得赶紧回家了换洗。
“天赐哥哥。”金芝追了出去,她小跑到罗天赐的跟前,双手捧着两颗糖,“芸姨在山下给我买了水果糖,我送你两颗。”
罗天赐仍然憋着怒火,他不想接受金芝的好意。
“谢谢天赐哥哥。”金芝看出来罗天赐的不开心,她虽然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可是他不想罗天赐被人排挤,因为金芝记得父亲的日记本里面有详细介绍罗天赐的天赋,他这个孩子,性格古怪,却是一个记忆天才,他和凌笙哥哥不相上下,今后一定可以成为可塑之才。
“谢我什么?”
“谢你帮助金老师,谢你为了学校,不惜把自己弄得这么脏。”
罗天赐抹了一把脸,手上也是黄泥巴,“你自己吃,我不喜欢吃糖。”
“我最喜欢橘子味,还有薄荷味的糖果,天赐哥哥知道薄荷味是什么味道吗?”金芝知道,小男孩的倔强坚持不了多久。
罗天赐果然摇头,“不知道。”
“你弯腰,我喂你。”天真的笑脸是最柔软的武器。
罗天赐犹豫片刻,他还是弯下腰,金芝将糖果拆开了喂到他的嘴里。
原来这就是薄荷味啊,清清凉凉的感觉,不甜不腻的,很好吃。
金芝笑了,罗天赐也笑了,泥巴脸笑起来,也挺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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