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凉扫视了一眼周围的人:毛蓉蓉与路晚南都是看热闹的表情,阳西的表情有些阴沉,秦墨北是满脸的无所谓,叶紫睡着了,丁沐汐低着头,看不到她的脸,但她也知道她一定不好受。
“我……”
魏涵东继续以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她。
顾凉看着眼前的人,她相信他是足够爱自己的,也确信他是配得上自己的,甚至是她配不上他。他能给自己幸福,给自己想要的一切。但她无法爱他,不单单是因为他是丁沐汐喜欢的人,还因为她心中一直有着另一个人。她爱那个人的时间不一定比魏涵东的少。她原本从未想过要答应魏涵东的,但当她看见那个人的表情时,她下定了决心。
“我愿意。”
“你,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当然……不是。”
魏涵东的脸上立即绽出笑容,像一个得到糖的孩子。他欢欣雀跃,拥住顾凉:“you/are/the/apple/in/my/eyes."
场内气氛立时沸腾,除了叶紫和丁沐汐之外的人无不嬉闹着,连秦墨北与阳西都在打趣魏涵东终于找到了真爱。叶紫被这莫名其妙的喧嚷吵醒,一脸无辜地望着丁沐汐:“呃,地震了?”
丁沐汐慌忙收起不经意间流露而出的泪水:“睡你的觉去,什么都没发生。”
“哦。”叶紫真的乖乖地听了丁沐汐的话,见周公去了。
这一晚,丁沐汐再次尝试了伏特加,比叶紫还多喝了两杯。酒很烈,像要烧干她的喉咙,她不明白叶紫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但她只知道她现在是在借酒消愁。她喝了十杯之后,只觉得天地都颠倒了,但心中的悲伤却一点也没减少。顾凉见状,赶紧劝她,她却说:
“没事没事,才十杯而已,这种30毫升的小杯子,我还很能喝呢!”
原来酒不能消愁,不过是让自己能更容易地故作坚强。
那天的聚会结束后,她一个人跑去‘寂’后面的小树林呕吐,喉咙又烫又疼,嘴里又酸又苦,膝盖跪在尖锐的石头上,把皮都磨破了,有丝丝血丝渗出,她却感觉不到痛。她现在想要一面镜子,来照照自己,看看自己是怎么了,怎么会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颓废成这样。他得到了他爱的人,她不是应该祝福他们的吗?阳西还是喜欢顾凉,但他却能真心诚意的祝福他们,可为什么她却做不到,心痛得和针扎一样。
她不想哭,即便这里空无一人,她也不想哭。但淌过脸颊的温热液体是什么?她恨自己的脆弱,她从前还总是笑话叶紫,屁大的事儿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如今自己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
“真是的,竟然这么容易就哭了,女人,还真是麻烦。”
丁沐汐回头,看见斜靠在树上的秦墨北。
他一定是什么都看到了。她想。于是她擦干眼泪:“要你管。”
“现在啊,只有我能管你了,”秦墨北道,“顾凉被魏涵东送回去了,你的好姐妹叶紫还没睡醒,就被毛蓉蓉带回去了,阳西和路晚南又不知去哪儿鬼混了,现在,就剩咱们俩了。”
“那我也不用你管!”
“明明就伤心得不得了还是要故作坚强,明明就很想哭还是要强忍泪水,这样真的好受吗?不会累吗?为了那片遥不可及的星光,付出了那么多,到头来还是什么也得不到。”
“你很啰嗦哎!我想怎么样与你无关吧!我就是不要哭,就是要假装坚强又怎么样?我喜欢他,我爱他,所以可以付出很多,我可以不求回报,我只不过是独自黯然神伤,你又何必来打搅我?
“我很小就很普通,不像魏涵东和路晚南,有着良好的家庭条件;不像叶紫和阳西,在某一方面有着很好的才能;也不像你和顾凉,是个集外貌、智慧、才干于一身的人。我很普通,可我就是喜欢他了又怎么样?我除了你们所谓的学习好,或者什么狗屁的人品好之外什么都没有。
“我知道,我应该祝福他们的,他能和他喜欢的人在一起,我应该真心诚意的祝福他们的,但我做不到。呵,这种事情估计也就只有叶紫那个傻逼,那个傻逼竟然在初中的时候极力地撮合自己喜欢的人和那个人喜欢的人在一起,也就只有她这个傻逼干得出来这种事。
“怎么办,我很恶毒吗?我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我爱他,但我从来没想过要得到他,怎么会这样?”
秦墨北一言不发,只是安静地听她把话说完。丁沐汐抱着头坐在地上,秦墨北走过去,用指尖拂她的发丝。
丁沐汐抬头,秦墨北的笑容那样温柔,仿佛能融化人心。他看着她,用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泪珠。他的背后有点点灯光,不同于星光,它不如星光灿烂,却也没有星光遥远。
“这样的你,还真是令人心疼呢,”他说,“你看见那些灯火了吗?它们远不如天上的星光灿烂,但它们触手可得。只要有电,它们就会一直闪耀,只要你需要,它们就能在你的身边闪耀。
“如果因为仰望星空而使你劳累的话,就关注身边的灯火吧。
“你会发现,那比你想象中的更好。
“你愿意让我做你的灯火,在你身边闪耀吗?
“只为你一人,闪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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