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后悔?”温良芷看到时时为自己着想的朵梨,心里一暖,“懈城温家不能留,卞都更是不能去的危险地方,所以我会另选一条路。”
“姑娘!”朵梨惊讶的捂着嘴,万没想到自家姑娘打的是这个主意,含糊的道,“这也太冒险了。”
这个年代,姑娘家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才对。
温良芷笑着拉下她的手,正要说什么,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朵梨机灵的掀开马车帘的一角,“怎么停下来了?”
“跟大姑娘说一声吧,前面好像出事了。”车夫不悦的道,“一群人慌慌张张往这边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咱们还是避一避。”
话落,车夫已经自作主张的将马车驾到一旁的小路上,马车上的温良芷掀开侧帘,隐约看见不远处的一群人,那不正是去采选的一队人么?
只是相比出发时候的神采,现在一行人尽显狼狈。
看得仔细后,车夫也发现了,他来的时候,温溪只说了,一定要把大姑娘送到采选队伍中,别的可没交代,那现在如何是好?
“大姑娘……这……”车夫有些慌了,“现在怎么办?”
就连朵梨都有些着急,温良芷却一派镇定,前世采选队伍去卞都,卞都事变还没发生呢,如今到底是不一样了。
“朵梨,带上包裹,下马车。”
朵梨不知道温良芷的打算,因不知所措,全听她的吩咐,待下了马车,采选的一行人更近了。
温良芷果断的道,“马车驾回去,不管发生了什么,就说你已经把我送到采选队伍中了。”
“姑娘!”
车夫惊讶,“大姑娘,这不对劲儿啊!”
温良芷看向采选一行人,“现在你没有时间犹豫了。”
朵梨拉了一下温良芷的衣袖,仍旧没能改变她的决定。
另一头,眼看着采选一行人越来越近,而追他们的人也显现了出来,正是一群土匪模样的人。
“诶呦小美人!别跑啊!哈哈哈!”
“救命啊!”
呼救的声音传来,车夫脸色都白了,“大大……大姑娘……”
“还不快走?”温良芷斜看了一眼车夫,“回去报官也成,不然这些人都是死路一条。”
车夫看到那些土匪的时候,腿就软了,听了温良芷的话,挥了一下马鞭子,驾着马车就走了。
朵梨抱着两个包裹,暗恨车夫没良心,急的直跺脚,“大姑娘,咱们怎么办?”
“趁着他们还没看见咱们,从小路绕走。”温良芷当机立断,拉着朵梨就往林子里躲。
待采选一群人再跑近一些,眼看着就要被土匪追上的时候,温良芷一个回头,伸手拔下发间的彼岸花簪子,默念一声,“彼岸花开!”
话音刚落,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下来,就连风都停了下来,若不是地府三年的历练,温良芷也不会适应这种空气凝滞的压迫感。
扶好朵梨,温良芷转身来到大路上,缓步走近采选的一行人,后面紧追不舍的土匪眼看着就要抓到最后一个姑娘了。
“救得了一时,怎能救得了一世?”
可是在眼前见死不救,温良芷做不到,否则地府岂不是又多了几个冤魂?阎王和鬼差管理地府,那是很辛苦的。
从土匪身上搜罗到不少绳子,将土匪的手脚都绑了个结实,限制了他们的行动能力,再将土匪手里的武器扔到伤不到人的空中。
做好这一切,温良芷就打算走的,可回头看一眼最后那个姑娘,默默叹了口气,又将那姑娘往前拉了几步,保证不会被抓到,这才放心的离开。
回到朵梨身边,温良芷将彼岸花簪子重新插在头上,时间便再次流逝起来。
风动了,空气的闷窒感瞬间消失,周围都活了起来,身后大路上再次响起尖叫的呼救声,伴随着一阵阵哎呦和哭爹骂娘。
温良芷知道,那些采选的姑娘是安全了,如果温家的车夫有点良心,懈城的官府很快就会派人来支援,而她,丢掉自己随身的几件简单首饰,制造出下落不明的假象,从此便自由了。
乱世十五年,以温家对自己的薄情,谁还顾得了谁?
两人跑了一会儿,朵梨喘着气,“大姑娘,我跑不动了。”
温良芷见已是安全距离,便停了下来,“咱们暂时是安全的,歇歇吧。”
“姑娘,以后怎么办?”朵梨哭丧着脸,“这也不知道是哪儿,咱们回懈城吧?”
温良芷坚定的摇了摇头,“从这里再往南,过了江,再找个地方安定下来。”
“姑娘?”朵梨吃惊的哑口无言,才回想起来,自家姑娘早就说,要离开懈城的话,她早先没当真,现在想来,这应该是自家姑娘早就计划好的。
“朵梨,你现在已经上了本姑娘的贼船。”温良芷忽而笑了,“想下船已经晚了。”
朵梨咬了咬牙,“姑娘,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现在想想如何是好。”
悉悉率率!
还不等温良芷说什么,周围就有了动静,惹得两人再一次戒备起来。
面对未知的危险,温良芷唯一的倚仗,便是婆婆送她的簪子……
就在温良芷的手,触碰到簪子的时候,树丛后面的两人显现了出来。
见到温良芷没事,两人皆默默的松了口气,很是恭敬的道,“属下来迟,温姑娘受惊了。”
不等温良芷开口,朵梨惊喜的叫出声,“姑娘,是单将军的人!那天我看见他们跟在单将军旁边的!”
温良芷只抿唇不语,她怎么会不知道他们是单翌之的人?前世不说天天见,也差不多了。
高一点的是严泽,另一个是严鸿,两人是亲兄弟。
这两人,可是单翌之的心腹呢!有时候,单翌之和他们两人相处的时间,都比她多!
然而,温良芷没有因此失去理智,现在情况不同于前世,她不该认识他们的。
将还有些激动的朵梨拉到一旁,温良芷故意提醒道,“不要相信任何人的话,谁知道他们是不是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