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造化弄人
“嗯，你要是早点来检查的话或许能治疗一下，治不好最起码还能多活个几年，现在癌细胞已经全部扩散，已经没有治的必要...”
医生的话语响在耳旁，夹杂着惋惜和叹声。
....
赵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医院的，站在医院门口看着手里检查单。
许久，赵东脸上浮现一抹苦涩又有些自嘲的笑容。
刚退伍就查出了有癌症，还是晚期。
自己才二十几岁！
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嘲讽的事情吗？
从便利店买了两罐啤酒，赵东一个人坐在路边喝完。
对着天空长叹一声，他扔掉检查单，打车回家。
事已至此，自己无力改变什么，痛苦又有何用，不如坦荡去面对。
归家途中，赵东思绪万千。
不知道父母过的如何了？
离家几年，因为是特种部队需要保密，再加上需要在外执行任务。
有时候一走就是半年一年，导致他压根没怎么和父母联系过。
三年来通话次数一只手数得过来。
不过离家这几年，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打笔钱回去。
父母不认识字，每次钱他都打给了兄弟王豪，让王豪转交给自己的父母。
这些年打过去的钱应该足够父母衣食无忧了...
出租车驶过繁华的城市，逐渐向城市边缘驶去。
很快来到了城市边缘的一个老街区，赵东下了车。
还是从前的那般模样，尘沙漫天，到处是破旧的马路和老旧的店铺。
这里是后街区，已经跟繁华的大都市脱轨。
赵东走进一条小巷子，最里面的小院就是自己的家。
想到父母，再想到自己的绝症，赵东的心情突然有些沉重...
终于来到家门口，小院子老旧生锈的铁门紧闭着。
赵东搓了搓脸，脸上挤出一丝还算正常的笑，敲响了门。
“爸，妈，我回来了！”
过了片刻才听到里面的脚步声，有些迟缓，赵东心里微微一沉。
看来父母这几年也老了不少。
正想着的功夫，生锈的铁门嘎吱一声打开。
赵东看着眼前的老人，脸上笑容僵住了。
面前的是个蓬头垢面的老人，老人一身破烂衣服，花白的头发，满脸皱纹，瘦骨嶙峋。
赵东一愣，一时间没认出来这人是谁：“您是...”
老人直直的看着赵东，下一秒凹陷的眼眶里流下两行浑浊的泪水。
“你...你是小东？”
赵东心骤然一震，他死死的盯着老人。
下一秒，他脸上浮现不可置信的表情，猛然颤声道：
“妈？！！”
“小东，是我...我是你妈...你终于回来了！”
老人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抱住了赵东，泣不成声。
赵东的身子在剧烈颤抖着，怀里的母亲瘦的几乎只有骨架！
赵东的眼眶湿润了：“妈，你..，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爸呢？”
“你爸...你爸他...”
张翠梅哭的断断续续，终于，她抹着眼泪红着眼眶道：
“小东，你先进来说...”
说罢张翠梅将赵东拉进院子，随即立马把大门锁紧。
赵东皱了皱眉，有些不解自己母亲的做法。
“孩子，你跟我进来。”
张翠梅颤颤巍巍走进怕平房屋子，赵东跟着走进。
走到屋子里，适应了昏暗的灯光后，赵东看清了半躺在老旧木床上的人！
那正是自己的父亲，赵康友！
“爸！”
床上半躺的老人一怔，眼神看来，下一秒脸上露出一抹不可置信的表情。
“小...小东？！”
“爸，是我！”
赵东心一颤，快步走到床边。
看着眼前老人刚要说话，目光忽然看到了老人的腿。
这一秒，赵东身子猛然间僵住了，大脑轰的一声像是被闪电劈中！
他颤声道：“爸，您...您的腿怎么了？”
赵康友在这时看向张翠梅，两人对视了一眼。
下一秒，赵康友挤出一丝笑：
“孩子，爸的腿没事，就是去年摔了一跤，摔断了腿...”
“摔断腿？”
赵东何其敏锐，刚才赵康友和张翠梅那瞬间的一个眼神被他捕捉到。
凭直觉，父亲的腿不可能是摔断的！
赵东想也不想道：“爸！你跟我说实话！你的腿到底是什么回事？另外，你和爸妈为什么过的这么辛苦，我不是经常打钱给王豪让他转交给你们吗？”
赵康友脸上露出一抹苦涩。
赵东见赵康友不说话，眼神又看向一旁张翠梅。
张翠梅正不停的抹着眼泪，整个人几乎哭成了一个泪人。
赵东心里一颤，眼眶也湿润了，父母此刻的样子让他心如刀割！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离家几年父母会变成这个样子？
终于，张翠梅带着泪看向赵康友：“老头子，就告诉小东实话吧，他迟早会知道的。”
赵康友重重叹了口气，看向赵东：“小东，你先答应爸你接下来不论听到什么都不许冲动。”
赵东死死攥着拳，红着眼睛：“爸，我答应您，您说。”
赵康友叹息一声，终于道：“小东，其实你打回家来的那些钱，我们就最开始收到过几笔，再后来就再也没收到过...你的那些钱，都被王豪给吞了。”
“什么？！你们怎么不打电话告诉我？？”
赵东死死握着拳，指甲嵌进了皮肉。
王豪...自己当初念书时候的好兄弟，为什么...为什么会如此？？？
赵东还记得王豪每次打电话来都说二老过的很好，更是每次打电话来都关心着自己...可为什么会如此？
张翠梅在一旁低声啜泣：“小东，爸妈不敢告诉你，王豪说了，要是我们敢告诉你，他就等你退伍回来的时候把你的两手两腿都给敲断，我们不敢告诉你...你爸的腿也是他打断的。”
赵东一拳狠狠砸在旁边桌子上：“畜生！我要跟他问清楚！”
赵东走向门外，张翠梅一把拉住赵东，眼泪顿时流了下来。
“儿啊，听妈一句话，别去，别去好不好，妈求你了...”
“妈，那畜生做了这种事为什么不去找他问清楚？”
赵东除了痛苦之外是满满的不解。
张翠梅抹了一把眼泪，这才哽咽道：“孩子...这个王豪现在不是我们能得罪的起的人物，他拿你的钱在外面放高利贷，认识了不少朋友，现在他已经混黑.社会了，还是个头头，手下有小弟，咱们家得罪不起啊！”
赵康友也叹道：“小东，钱没了就没了吧，就当拿钱消灾了，你千万别去找王豪。”
赵东的眼睛变得通红，滔天怒意在他身上弥漫！
王豪不仅吞了自己给父母的养老钱，更是打断了自己父亲的腿？
这仇...他不报誓不为人！
深深吸了一口气，赵东不想让二老担心，此刻宽慰道：“爸，妈，你们放心吧，我做事心里有数，再说了，你儿子是当过兵的，难道还能怕他们不成？”
“孩子，你离家几年，不知道东海这些黑社会的恐怖，得罪他们的人没有好下场。”
张翠梅说话的时候眼里浓浓的惊惧。
正说话的功夫，紧闭的铁门忽然被猛地砸响！
外面传出几道不善的吼声。
“两个老不死的大白天锁门干嘛？打电话问问你们那废物儿子为什么这次钱还没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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