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卖血创业
一场大闹，邻居们纷纷离去，而莫娓也不搭理程功了。
至于程功自己，如今的程功也很头疼了。
购买废旧收音机花了程功三十多块钱，如今邹婷借给他的钱已经用掉一半了。
雪上加霜的是，有三分之一的收音机在今天的混乱中被打碎了。
明天程功还要去县城购买焊锡、烙铁、塑料壳、万用表等物件，程功的钱已经不够了。
坐在家里沉思许久之后，程功咬咬牙，决定做一件无奈之举：卖血。
国家在九八年左右全面禁止卖血行为，但现在是八五年，程功还有机会……
虽然从前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但程功也比普通人有点儿优势：他知道镇上有个收购血液的黑窝点。
程功来到卖血窝点，这里的卫生条件很差，在程功的强烈要求下，血贩子不耐烦将医疗器械消毒：“我说小程啊，几天不见，你咋还讲究起来了呢。”
程功苦笑着伸出瘦弱的胳膊。
血贩子一边开始抽血，一边嘀咕道：“你这老是卖血去赌博也不是办法啊！这次你少抽点，老子可不想你死在我这儿。”
坐在门口抽烟的一个老大爷忍不住插嘴：“拉倒吧，这小子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就算不来你这里鲜血，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程功默然不语，他的血流入储存袋，换取的是微薄的三十五块钱。
脸色苍白的程功将钱放在口袋里，坐在椅子上休息了好一会儿，才脚步虚浮的离开了卖血窝点。
有了钱，程功马不停蹄来到县城的电子门市，掏钱买下了组装收音机的必备工具。
除了老三样的焊锡、烙铁、万用表，程功还咬咬牙买了一些备用的电子元件。
这一趟采购，几乎花光了程功所有的钱。
程功背着沉重的包袱，步履艰难的踏上了回家的路。
程功的额头上满是虚汗，他自嘲的笑了笑：这次，可真是要破釜沉舟了……
回到家，房间里空无一人，估计莫娓不是去打零工，就是去邻居家串门了。
程功开始工作。
首先是拆解：程功将买来的各种收音机逐个分解，能用的零件拆下来分类摆放，彻底不能用的损坏零件只好忍痛丢弃。
由于零部件的规格、喇叭的大小不同，尺寸规格各行其道，所以回收利用率比程功想象中还低。
然后就是组装了……
收音机是非常简单的小家电了，电气自动化专业的大学生，很多都会在实习课的时候，实践“自制收音机”的课程。
收音机的构造很简单：线圈、线路板、晶体管，然后就是电池和扬声器了。
程功要做的，是一个有特色的收音机。
……
忙忙碌碌的程功坐在小方桌前，不知不觉忙到了傍晚时分。
外面脚步声响，莫娓拿着一个针线篮子从外面走进来。
程功抬头看着妻子，脸上露出真诚的笑容：“去沈阿姨家做针线活了？”
莫娓故作冷漠的点点头，她走到厨房，只见锅里已经蒸好了几个红糖馒头。
莫娓将馒头装在盘子里，她回到客厅，发现小方桌上摆满电子元件，根本没处放盘子了。
“你这是在干什么？”莫娓不由发问：“你在修理这些破烂？”
程功擦了擦汗笑道：“不是修理，我是打算组装出一台新的收音机。”
莫娓撇撇嘴说道：“你还有这个本事？”
程功向妻子笑笑不说话，继续埋头工作。
莫娓在旁边吃饭，她从侧后方打量着程功，发现丈夫的动作似乎颇为娴熟。
虽然看不懂具体的电子技术，但莫娓看得出来，程功对烙铁和万用表等工具的使用非常熟练。
与此同时，莫娓也看出程功的脸色苍白泛青，似乎很疲倦憔悴的样子。
“买电子元件的钱不够，所以今天去了趟血站，”程功叹息着说道：“昨天打了一架，零件坏了不少，所以采购的本金不够了。”
莫娓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但还是不相信丈夫连图纸都不要，就能组装出全新的收音机。
不管怎么说，看着满桌子的电子元件，还有丈夫专心致志的表情，莫娓心里还算欣慰。
但无论如何，莫娓也不相信程功能组装出收音机来。
莫娓将食物放在灶台上：“先吃饭吧，你呀，就别在我面前吹牛了，任你吹得天花乱坠的，我也不相信你一个初中辍学的家伙能做出收音机来！这种技术活又不是喝酒赌博，你整天不学无术的，哪能整的明白？”
程功苦笑着站起来，他感到脑袋一阵眩晕，连忙扶住桌子边缘。
莫娓没注意程功的动静，她继续劝说着程功：“还有，血站那种地方你少去！你没钱就往血站跑，要不了多久身体就垮了！到时候可真的什么活儿都干不了啦。桌子上有饭，你自己多吃点吧，别不知死活的硬撑着了。”
程功无奈的叹了口气：“创业已经开始了，我借了这么多钱，不敢辜负大家的好意啊。”
“辜负？”莫娓皱着眉头，脸色显得很不高兴：“你是怕辜负邹婷的好意吧？这些年其实你一直都惦记她对吧？”
程功张口结舌，他没想到好好的一句话，被妻子扯到邹婷身上去了。
莫娓看着程功愕然的表情，又看看桌上的电子元件和工具，片刻之后终于压下火气。
“为了不辜负你的老情人，好好干吧！”莫娓拿着针线盒说道：“真要干出个人样，我也能放心跟你离婚了！”
吃完饭，程功开始继续工作。
前世的程功是从一名电气安装工逐渐成长起来的，而且他有电气工程师职称，动手能力是很强的。
这些收音机虽然坏了，甚至有些摔破了，但由于元件还是可以利用一部分的。
程功用这些零件重新拼凑组合，只需要比较低的成本，就能组装出新的收音机。
但仅仅是组装的话，可没有多少利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