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杏花烟雨江南。
杏花林,少女一身黑衣,手持长剑站在纷纷扬扬的杏花雨下,面无表情地盯着对面的男人。
“哈哈哈,真正是可笑至极,什么沈家双姝,原来所谓的沈家二小姐沈汀兰,竟是沈家圈养的死士,把亲生女儿培养成死士,沈鸿璋果然狠毒无情,老夫不及!”
身材高大的锦衣男人满脸嘲讽地仰天大笑,他约摸五十多岁,身上属于强者的气势磅礴,威压迫人。
他是一名武者七段高手,当今天下,武者七段高手,已经位列顶尖,可以封官加爵了。
而眼前之人,也的确是一州知府,杜无相,宫中杜妃娘娘的堂兄。
笑罢,杜无相看向少女,目露淫邪,“怎么说也是沈家的二小姐,你这张可爱的小脸,可是比你姐姐沈岸芷更勾人,当初远远一瞥,本官便已念念不忘,今天,你乖乖就范,让本官好好尝尝你的滋味,本官可饶你不死。”
“废话太多。”少女小脸冰冷麻木,对于男人的话不见一丝喜怒,她猛地出剑,快如惊鸿,灵如游蛇。
刷!
寒光斩向这名武者七段高手的脖颈。
杜无相虽然言语戏谑,但是沈鸿璋敢派这么一个小小丫头前来杀他,那必然是有厉害之处,他并不轻敌。
一时间二人战成一团。
“既然你不要命,那就去死吧!”杜无相俨然失去了耐心,他察觉到了少女的威胁,再战下去,对他无益,当下动了杀心。
手中挥起大刀,斩向少女脖颈,少女身体灵活后退,避开窒命处,可男人的长刀还是砍进她的肩膀。
鲜血顿时涌出,少女却是面色丝毫不变,不要命的将长剑往前一递,随着这个动作,那大刀更加入骨三分,少女眉头不皱,固执地将长剑送进了男人的喉咙。
男人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少女表情漠然,收剑,转身离开。
她是死士,只在乎任务,不在乎生死,杜无相俨然忽略了这一点,死的不冤。
……
文昌候府。
沈汀兰回到自己的屋子,说是屋子,其实只是一间柴房,这是她从小到大居住的地方。
做为一名死士,能有自己独立的房间,已经很好。
屋里空荡荡的,角落里一张小床,中间一套桌椅,桌上有茶壶。
少女坐在桌前,将肩膀上的伤口简单包扎,便从怀里摸出半个冷硬的馒头,递到嘴边认真啃吃。
吱呀!
房门打开,文昌候沈鸿璋走了进来,沈汀兰见到他一愣,沈鸿璋很少到她这里来。
这是她血缘上的父亲,可是,他却只把她当杀人的工具。
沈汀兰放下馒头,单膝跪在地上,“禀家主,杜无相已死。”
她叫他家主,而非父亲。
沈鸿璋满意点头,俯视着地上的少女,她是一把利剑,锋利无比,趁手无比,从未让他失望。
空气中有淡淡的血腥味。
沈鸿璋眉眼突然一凛,几乎是疾颜厉色,“你受伤了?赶紧去把伤治好,身上不要留下疤痕。”
沈汀兰自然不会认为他是在关心自己,她垂首讷讷应是。
沈鸿璋上前一步,一手捏紧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他的目光冰冷如毒蛇,在她脸上游走一圈。
“三日后我们启程皇城……你的任务就是让皇上和太子同时看上你,取得他们的宠爱和信任,让他们为你心生龃龉互相不满,你可听明白了?”
沈汀兰身子颤了颤,虽然她不明白沈鸿璋为何会如此自信她能同时迷惑皇上和太子,挑拨他们的关系,但还是乖顺的应了一声,“是,汀兰领命。”
三日时间不足以令一个重伤的人恢复如初,但是沈汀兰从小接受死士训练,习惯了在重伤濒死间徘徊,针对她的药,自然也不是正常的药,在毒缸里泡了三天,她重伤的身体已经完全看不出一丝受伤的痕迹。
穿上锦衣华服,戴上头面首饰,少女娇娇柔柔,俨然就是一个书香世家的柔弱千金。
三日后。
长长的车队候在文昌候府外。
无数才子文人前来送行。
“汀兰,来!”沈岸芷掀开车帘朝沈汀兰招手,相较于她,沈岸芷是真正的候府千金,是沈鸿璋最疼爱的女儿。
沈汀兰抿了抿唇,提起裙摆,在嬷嬷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上了马车。
这些都是做给外人看的。
是了,沈家有双姝,岸芷清艳无双,汀兰娇柔可爱,姐妹俩从小形影不离,外人只当二人感情极好,但事实上,沈汀兰只是沈家的死士。
此次从江南到皇城,沈汀兰的任务,是要去当一个挑拨皇帝和太子关系的祸国妖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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