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至。
漆黑的夜空只有一弯冷月高悬余顶,荒芜人烟的沙漠中偶尔传来狼的吼叫声与丝丝冷风。而在这风沙肆虐的沙漠地带,阿巴达部落静静的驻在沙漠深处。
最近西域与南朝的战事将歇,虽然南朝战事惨败但西域也并没有捞到好处。如若往常来到阿巴达,即使是夜晚也会异常豪华人声鼎沸,而今日却不知为何街道连只老鼠都见不到。
阿巴达这座城池里面的建筑不像南朝,这里的城楼更像是用黄土建成,层层叠叠的遮掩着望不到深处。
若说街道上异常冷清,可右将军府上却是异常的喧嚣,而这喧嚣声却与这座沉睡的古城格格不入。
只见右将军府上一片灯火通明,周围传来惨叫声,厮杀声,仿佛人间炼狱。
“阿爹!”这时,一身穿楼兰服的少女双眼猩红的望向厮杀的中围处。
一中年汉子浑身浴血,眼若铜铃,此时的他满眼戾气仿佛阴间前来索命的厉鬼。他并没有理这位少女,而是挥手斩下一人的头颅干净利落。
“兆歌,快带桃儿走!快走!”中年汉子说道,可这一分神的功夫背后就被人砍了一刀,深可见骨。
“将军!”身边的部下瞬间移到宋云钟的身边。
宋兆歌同样双眼猩红,脸上已经看不清楚模样,分不清是敌人的鲜血还是身上受的伤。他嘴唇蠕动,最终只能紧咬着牙,对身在重围中的父亲深深的鞠上一躬,转身拉着神情呆滞的宋桃从府上的另一道快速逃去。
他知道,如今他和妹妹留下来也只是送死,而阿爹是想宋家最后两个血脉活下去,他不能让阿爹白白牺牲!
身后跟随的几个随从已经将追兵杀尽,却并没有活着出来。他们是右将军府上誓死追随的士兵,是效忠阿巴达部落第一勇士的。
宋兆歌双眼酸涩,心中甚至还在自嘲的想大王的疑心并没有错,这些士兵是效忠宋府的,可大王万万不该就因为他的疑心受了奸贼的挑唆而向效忠大王的右将军府赶尽杀绝!
兄妹二人穿过一旁的土路,土路窄小,右侧便是万丈深渊。但这里是穿过整个城池的外面抵达城门口最隐秘也是最快的唯一近路。
这个路口只有宋家兄妹二人知晓,但也不尽然。宋桃心中隐约不安,记得这条路她也曾与三王爷说过。
可三王爷会是参加这场屠杀中的一人吗?她不愿相信!
兄妹二人跑了半个时辰左右,宋兆歌身上的血越流越多,宋桃不禁担心自家哥哥能否活着跑到城门口。
仿佛上天都不想让宋桃如意,就在她心中松下一口气的时候,就听见身后传来重重的脚步声,闻声望去王室的追兵已经快速追来。
宋兆歌见眼前的情势便知已是山穷水尽,他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这个妹子。
他握刀迅速的将眼前几人斩杀马下,宋兆歌用刀是在整个西域都打响了名头的,第一勇士的称号自然不是虚名。
一时间周围的士兵都止住了步子,这里崇拜力量,他们只会屈服在力量之下。宋兆歌就是算准了这点,他强忍着疼痛将宋桃抱入怀中策马向沙漠中围跑去。
那里是最危险的,同样也是最安全的。
身后传来主帅的怒骂声,与追兵的马蹄声。宋桃的心随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一蹦一蹦的跳着,仿佛要冲出胸口。黑夜里的沙漠异常寒冷,冷风吹在脸上被刮的生疼,嘴里满是土腥味儿。
“妹子,你一会往沙漠的正中间跑,越往里越好知道吗?我已经给默言放了信号,到时他自会接应你!”宋兆歌语气发沉,而拥着她的力道却愈发的送。
宋桃有些发慌,语气微颤。“哥哥,宋兆歌你要做什么?我和你说,你要是敢把我一个人扔到沙漠里,我不会放过你的。不,宋兆歌我永远都不会理你的,我发誓!”说到最后,宋桃已经掩饰不住语气里的那份颤抖。
男人的哼笑声在头顶响起,“你怕个什么,从小你便是与我抢东西!娘亲的宠爱,爹爹的关注,还总是与我斗嘴。你总是说,你的默言哥哥比我这个亲大哥还要好,如今让你去找他不是正合你意?”
宋桃紧咬嘴唇,肩膀颤抖,努力的想回头看下他的神色,却怎么也回不了身。
“大哥不要丢下我,我再也不和你斗嘴了,天底下除了爹爹娘亲,大哥是我最重要的人,不要丢下我!”她乞求道。
宋兆歌笑的越发得意,在这夜空中笑声爽朗,仿佛依旧是那个在战场上浴血杀敌也是那个与她躲在土楼里的大哥。
“傻丫头,难得能在我宋兆歌的有生之年看见你这丫头这般女儿姿态,此生无憾啊!”话音一落,他最后用力的抱紧宋桃,“妹子,记住我的话去寻萧默言,他自会保护好你的。”
还未等宋桃说话,便整个人都被扔到马下,在沙漠里滚了个圈才停下。随风吹来宋兆歌的话语,“我的傻妹子,你放心,整个部落我驺马是最好的,他们是追不上我的!”声音依旧是那般得意。
宋桃不知道,王室的追兵是否能追上哥哥。她只知道,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向沙漠中旬跑去,去寻找萧默言,自己这条命是阿爹与哥哥两个人的。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摔了多少跤。月上中旬,月悬余侧。她走的筋疲力尽,身后迟迟没有传来追兵的声音,她安了心。
爬到高高的丘鼓上,她望着地下的土黄色的沙漠,与天际连成一线望不到尽头。
黑夜过后便会迎来黎明,宋桃双眼昏沉。跑了一夜,除了嗓子干渴外,精神也即将迎来奔溃。
而这时,从远方走来一堆人马。数十个黑点越来越近,身下骑着在沙漠中游行的骆驼,似乎是周围的商号!
宋桃心中有些欣喜,会是萧默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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