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纤皱起眉头,有些担心地看着舒以墨,“以墨,你打算怎么办?如果白惜儿有范凌爵和罗海明他们的帮衬,我觉得,她……”
舒以墨淡漠的脸上也泛起些许的冷意——
时纤说得没错,有范凌爵和市长公子罗海明的帮衬,白惜儿简直如虎添翼,再加上安家本来就利益至上,到时候两家再来一个联姻,还真就没有她舒以墨什么事了。
好一会儿,舒以墨才端起那杯酒,一口气饮尽……
一杯饮尽,算是尽了兴。
“好了,不坐了,等净蓉回来再聚,我先回去了,这顿,你请吧,我现在身无分文。”
搁下已经空下去的酒杯,舒以墨拿过一旁的车钥匙,蓦然起身。
时纤有些担心的跟着站了起来。
舒以墨蹙着眉头忍不住轻咳几声,胸口又是一阵疼痛,苍白着脸色,摆了摆手,不等时纤再叮嘱上一句,纤瘦的身影便已经穿过了那昏暗的壁灯光,消失在楼梯口。
时纤看着舒以墨消失的背影,胸口也是忍不住一疼,眼底又有些抑制不住的泛起一些晶莹。
她时纤就没为谁心疼过,除了舒以墨!
那个会舍尽一切的罩着她和凌净蓉的舒以墨!
……
提前离开,是因为身上的伤口让舒以墨觉得有些疼痛难忍。时纤是一个观察力很敏锐的人,舒以墨也不想让她担心。
开着车,舒以墨直接赶回自己的公寓小区,这会儿天已经黑了下去。
秦淮小筑,是这个公寓楼的名字。
舒以墨三年前在这边买了一套公寓,十七楼,不大,两室两厅不到一百平。
洗了个热水澡,拿出龙城御赠送的药酒,忍着疼痛给身上的伤口擦了药酒,将自己缩进被子里,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舒以墨也不知道自己睡过去多久,只知道,自己是被一阵突兀的敲门声惊醒的。
门刚刚打开,一道黑色高大的身躯便映入了眼帘。
而一看到来人,舒以墨也怔忡了一下,星眸里也掠过一道凉光,默默的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也没有作声。
安梓杰,舒以墨的父亲。
“你怎么来了?”
舒以墨沙哑的声音低缓响起。
安梓杰扫了她一眼,然后提着步子大步流星往房里走了去,舒以墨转过头看的时候,只能看到他那冷漠的背影。
舒以墨关上门,也跟走了过去。
安梓杰在客厅的沙发里坐了下来,舒以墨给他倒了一杯水,送到他跟前。
安梓杰看都没看一眼,面无表情道:“你怎么会提前出狱?”
舒以墨见此,淡漠的扫了他一眼,将杯子放于一旁,也没理他。
“净会添麻烦,是找你舅舅了吧。”
见舒以墨没有应答,安梓杰冷哼一声。
“不然呢?恐怕我在里面死了你们都不知道。毕竟我只是个私生女,上不得你们安家的台面。”
舒以墨语气淡淡的,自嘲般地笑了笑。
“混账,进去两年,依然磨不掉你飞扬跋扈的性子!跟你母亲一个样子,没一点规矩!”
安梓杰脸色发冷,盯着舒以墨怒道。
“你有什么资格提我母亲!”
说到母亲,舒以墨顿时抑制不住情绪,吸了口气,冷声道:“你可真是个好官,大义灭亲。反正我母亲现在完全没有知觉,快要死了连声誉都没有保住,而你却平步青云,她当初一定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吧?”
“你母亲的事情,证据确凿,我无能为力。”
一念及此,安梓杰的脸色倒是缓和了些。
“无能为力?以我母亲的为人,你相信她会做那样的事情吗?”
舒以墨冷笑了一声,迎上安梓杰漆黑的眸子,凝聚在眼底深处的,只有一片清明——
“母亲的事情上,你没有争取还她清白,我入狱,你也是冷眼旁观。你在乎的,永远是你的仕途!”
安梓杰眼色也冷了一下,脸色阴沉得难看,冷声道,“我是你父亲,你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
舒以墨嘴角扬起笑意越发带着冷意,“呵呵,你倒是几时把我当成你的亲生女儿?”
“放肆!”
安梓杰下意识地抬起手掌,就要朝舒以墨脸上扇去。
舒以墨也不闪不避,冷冷地看着他。
手掌顿在半空,终究没有落下。
半晌,安梓杰收回手掌,面无表情地说了句:“真应该再多关你几年!”
说完,便起身离开。
‘呯!’
重重的摔门声再次传来,舒以墨看着紧闭的门口,又看了看那杯依稀冒着热气的水,眼色在一点一点的变冷……
舒以墨就那么坐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回过神来,看了对面的墙上的壁钟一眼,这才察觉到已经是傍晚。
她忽然觉得肚子很饿,出来之后就没有怎么吃东西,家里空荡荡的,自然也不会贮备什么吃食。
想了想,便也只好梳洗了一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再加了一件藏蓝色的风衣帽衫,然后便拿着背包出了门。
车子驶过市北通往市中心的长桥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
舒以墨拉上手刹,这才发现车子竟然是没有油了……
有些疲惫的抬手揉了揉眉心,这才四处翻找了一下自己的衣袋,才想起来出来的时候,手机也没有带出来,思量了一下正打算拉开车门下车跟路人求助,不想这会儿,一道铃声忽然响起——
无疑,手机正是龙城御的。
舒以墨有些意外,犹豫了一下,然后接通。
“是我,手机忘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