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恒远老总
“笃笃——”敲门声响。
宋倾城把杂志跟铁盒塞回抽屉，起身的同时关上衣柜门。
开门一看，果然是陆锡山。
意图显而易见。
关心完她有些肿的脸，陆锡山语重心长地开口：“傍晚刘总打电话给你婶婶，说很喜欢你，希望咱们两家能促成这桩婚事。当然，你不喜欢刘总，叔叔不勉强你。但是现在这个社会，找个家境殷实的对象不容易。”
宋倾城安静地垂眸，没有接话。
陆家靠陆锡山的父亲下海做服装生意起势，经过两代努力，终于在南城商业界混到一席之地，然而近五年公司每况日下，资金也周转不过来，接连关掉好几家工厂。
再这样下去，破产是迟早的事。
所以，葛文娟想到用联姻来缓解公司危机，又不舍得牺牲有血缘关系的亲女儿，只能拿她这个外人来顶上。
陆锡山继续道：“医院傍晚刚来过电话，我已经打过去五万块钱，应该够缴你外婆七八月份的医药费和住院费。”
宋倾城的手指收拢，指甲嵌进掌心，沉默在房间里蔓延开来。
许久，她才开口：“叔叔，刘总的事，我想再考虑看看行么？”
陆锡山本沉重的面容终于有些许缓和，起身走了。
目送陆锡山离开房间，宋倾城看向靠门边的落地镜，端详起镜中的自己。
眉眼如画，高高的秀气鼻形，粉淡的嘴唇，二十出头，正是花一样的年纪。
葛文娟给她安排的所谓相亲对象，一米六的个子，秃顶，大腹便便，手背已经有了老年斑。
她还记得那个刘总边进食边看着自己的眼神，猥琐下流，好像他吃的不是牛排，而是扒光衣服躺在瓷碟里的自己。
宋倾城打开手机浏览器，页面自动跳转到回来路上她查询过的内容。
搜索框里还打着“郁庭川”三个字。
弹出来的有用信息却寥寥无几，无外乎恒远现任总裁，连一张正面照片都没有，跟影后周琦半年前被拍到的合照，应该是他唯一一次曝光。
宋倾城刚想关闭百度百科，余光却扫见某个相关链接，是南城城郊新楼盘的宣传标题——‘皇家行宫，梦中檀园’。
价值10个亿的檀园，是恒远今年刚启动的投资项目之一。
第二天早上，宋倾城洗漱好下楼，保姆梁阿姨已经在收拾餐桌上的残羹冷炙。
“起来了？”陆锡山转过头冲餐厅里的保姆叮嘱：“再去做一份早餐。”
话音未落，另一道女声响起：“梁阿姨，上来帮我盘个头发。”
保姆一愣，看看宋倾城，又望望楼上，显然十分为难。
陆锡山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宋倾城却微微一笑：“我跟同学约好出去玩，早饭就不吃了。”
陆锡山道：“要出去？那让司机送你。”
宋倾城已经走到玄关处换好鞋：“不用了，也不是很远的路。”
等宋倾城离去，屋里的陆锡山捏了捏眉心，然后转身上楼。
葛文娟正在画眉，他看着镜中妻子保养得当的五官，语气里带了责备：“倾城还是个孩子，你就不能多点包容跟关心？”
“啪！”眉笔被葛文娟拍在梳妆台上。
“又不是从我肚子里出去的，陆锡山，你别忘了，她根本不是你那个短命大哥的种，亲妈都不要这个孩子，我跟她非亲非故，难道还得把人当活祖宗供在家里？”
“你难道不能好好说话，一开口就夹枪带棍！”
葛文娟冷冷一笑：“我可不是你，捡了根野草还当宝！别以为我不知道，为了把这个祸害塞进元维高中，你送了多少礼请了几顿饭，昨晚上她是不是又伸手跟你要钱？她那个快进棺材的外婆，可一直靠你养着！”
陆锡山额际青筋凸显，有发作的迹象，葛文娟却不理，重新拿起眉笔，慢悠悠的开口：“刘总那儿我已经拿话搪塞过去，不过公司现在需要大笔的资金周转，要是刘总突然改了主意，后果你比我更清楚。”
……
从陆家出来，宋倾城坐上公交车，去了市第一人民医院。
下车后，她先去在附近买了些水果才进住院部。
电梯停在6楼，心血管科。
还没走到病房门口，宋倾城就看见被安排在走廊临时病床上的老人。
护工正翘着腿，手里兜着瓜子，跟旁边病床的家属聊天。
“外婆，”宋倾城顿时红了眼眶，快步走到床边：“怎么躺这里？”
护工边吐瓜子壳边说：“医院可不是慈善机构，钱缴上去不及时，哪能让你们继续占着床位。小姑娘，我先和你打声招呼，干完这几天，下个月我就不过来了。”
宋倾城没理她，只是蹲在床畔望着气色不怎么好的老人。
“护士早上可来通知了，如果明天再不缴费，那个叫什么左西孟旦的进口注射液就得停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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