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活着，有时候不如一条狗
宋倾城想了想，直接去找了外婆的主治医生。
“你外婆的卡里从前天就开始欠费，”范医生移动鼠标，在电脑上查看了相关情况：“我们也没办法，科里床位本来就不够用，走廊两边全是病床。”
宋倾城攥紧手里的背包带：“范医生，我外婆年纪大了，住在走廊上很不方便……”
从办公室出来，宋倾城坐在廊间的座椅上，弯腰把脸埋进双臂间，疲惫又迷茫。
她不知道哪儿出了问题，陆锡山明明说已经打了五万块过来。
想到老人家还躺在走廊，宋倾城的眼角一阵湿热，她握着手机，不知道该打电话给谁。
过去半晌，医生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
宋倾城目光轻抬——
范医生瞧见门外还没走的女孩，立刻道：“我正打算过去找你，财务部给我来了电话，说是她们那边工作出现了疏忽，昨晚已经有人帮你外婆缴过两个月费用，马上就把你外婆安排进去。”
重新回到病房，护工已经是一副笑吟吟的嘴脸，再也不提辞职的事。
宋倾城没跟她计较，人向钱看齐，无可厚非。
老人打完点滴正靠在床头，看到外孙女回来，脸上是慈爱神情。
外婆自从七八年前哮喘病加重，连带着心脏也出了问题，其它大病小病更是接踵而来。
南城的医疗水平虽然比小城镇先进，但医保不能跨区使用，每月两千多的退休金还不够打一次左西孟旦注射液。
老人关心的问：“最近在学校里怎么样？”
“挺好的。”宋倾城抬起头冲外婆笑了下，手上动作没停，：“期末考安排在下个月七号和八号，等放了假，我就能常来医院陪您。”
“上星期，你叔叔来医院看过我。”外婆突然说。
外婆这辈子只生了一个女儿，这个叔叔，指的是陆锡山。
“他买了很多东西，我又吃不完，有些就让护工拿回家去了。”外婆落在她脸上的目光有疼惜也有无奈，语重心长的嘱咐：“你在你叔叔家，写完功课没事，就多帮着做点家务。”
“好。”宋倾城乖顺的应下，又把切好的苹果插好牙签拿给外婆。
“我想过了，等天气凉快点就办出院手续，我这病是看不好的，不如回余饶去，住在这里纯粹是烧钱。”
宋倾城拿着纸巾擦拭水果刀的手一滞，直接否决：“这哪能一样，南城是省会城市，那些专家都在这儿。”
说着，她握住老人的手背瓮着声道：“我只有您一个亲人，要是您离开南城，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老人的眼角跟着泛红。
她是见过陆锡山妻子的，是个很强势的女人，五年前自己和十六岁的倾城被陆锡山接到陆家，哪怕葛文娟见到他们祖孙俩什么都没说，但那种居高临下的漠然却毫不掩饰。
老人幽声叹了口气：“是外婆拖累了你。”
“没有的事儿。”宋倾城扯了扯唇角，努力让自己做出轻快的样子：“我刚问过范医生，他说您最近的情况很稳定。”
宋倾城攥紧老人的手，郑重的说：“外婆，相信我，会好起来的。”
……
晚上九点多，宋倾城从医院回到陆家，别墅里瞎灯黑火，空荡荡的没有人声。
宋倾城把自己摔在了大床上，盯着天花板，脑海里万千思绪萦绕。
想到外婆的病，想到自己的处境，还有如流水花出去的钱……
正睡得迷迷糊糊，手机骤响。
宋倾城按下接听键，那边传来沈彻的声音：“今晚不来皇庭？”
皇庭是南城最大的高档夜总会，不管是名流政要还是商界大腕，都将这里作为应酬场合的首选。
她没睁眼，糊声道：“没什么事，不去。”
“杰克感冒嗓子出不了声，今晚肯定不能唱，梁哥可说了，救场价三首歌一千块，先到先得。”
“不早说。”宋倾城瞬间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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