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东,想要吗?”
卧室内,女人躲闪着刘远东的目光:“如果你想的话,还有一个小时。”
刘远东满脸的茫然,看着面前的女人,半天没有动弹。
三十多年前的那一幕,怎么会忽然重现?
“我,竟然重回了1990年的八月一号这天。”
刘远东终于确定自己重生了。
他现年24岁,秀山县清水镇水利站的副站长。
这个对他自称嫂子的女人叫温玲,当前是清水镇的副镇长,也是他的合法妻子,和他同岁。
嫂子,原本是刘远东的手下,程刚的新婚娇妻。
在一次火灾中,程刚在临终前,含泪握着刘远东的手,请队长照顾年迈的老妈和温玲。
看着面目全非的兄弟,刘远东一口答应!
事后他就离开单位,来到了偏僻的清水镇。
刘远东认程母为妈,又干脆的对嫂子说:“你若改嫁,我会奉上丰厚的嫁妆。如果你觉得我还可以,那就嫁给我当老婆。”
温玲选择了后者。
理由很简单,刘远东不但来自大城市,而且还很帅!
为此。
他不顾燕京刘家的激烈反对,更是和自己的未婚妻分手,毫不在意被逐出家门,直接落户清水镇。
因刘远东要为程刚“守孝”两年,虽说他和温玲举办了婚礼,却始终没有行夫妻之事。
今天是俩人成好事的日子。
刘远东这才知道,当初温玲和程刚只是领了结婚证,还没来得及按照农村习俗举办婚礼。
“嫂子。”
刘远东深吸一口气,轻声问:“你今天中午陪我,就是为了和我离婚,再去嫁给韩斌?”
韩斌,是秀山县的县长公子。
几个月前。
韩斌偶遇温玲后,立即被她的美色所吸引。
就开始游说她的两个哥哥:“只要能让温玲和刘远东离婚,嫁给我!我保证她在你们镇的王镇长退休后,成为镇长。要不然......”
要不然——
韩斌会把温玲的大哥温军,从县招商局踢出来;让温老二温国的榨油厂,关门大吉。
其实。
就算韩斌不威胁温家兄弟,只要他不嫌温玲是有夫之妇,能攀上县长这个高枝,兄弟俩也会麻利的去办理这件事。
温玲不同意。
只是两个哥哥和嫂子连哭带嚎,以死相逼,温玲也就渐渐的心动了。
但她决定在离婚之前,把最宝贵的东西交给刘远东,算是补偿。
“是的。我哥哥和韩斌他们,其实就等在咱家门外。一点半,他们会准时叫门。”
温玲闭着眼,蚊子般的哼哼:“远东,对不起。”
对不起?
呵呵。
刘远东笑了。
前世的今天——
刘远东搞清楚是咋回事后,顿时勃然大怒,抄起菜刀就去找韩斌拼命。
结果韩斌早就有所准备,率领十多号混子把他打成了残废。
韩斌更是亲手用硫酸让他毁了容,算是彻底毁了他!
他的遭遇,被燕京刘家视为了奇耻大辱。
刘家马上用雷霆手段,把韩斌以及他爸,还有温家兄妹全都收拾了一遍。
因为这事太丢人,刘家也不许他再回燕京,就把他安排在了天东图书馆内。
一个毁了容的瘸子,当然没人会嫁给他。
刘远东就此深陷悔恨几十年,每每想到温玲这个攀高枝的女人后,都会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前世种种——
刘远东不想再回忆,定睛看向了温玲。
温玲依旧不敢和他对视,只是低声说:“我知道,你肯定怪嫂子没良心。”
“别说了。”
刘远东打断了她:“我就问你两句话。”
温玲点头:“你问。”
刘远东问:“第一,如果你的两个哥哥不逼你,你会为了当镇长,就和我离婚,去嫁给韩斌吗?”
“我——”
温玲艰难的回答:“远东,我想当镇长。”
她想当镇长。
可她哪儿知道!
她大哥温军能去县招商局当科长,那是刘远东暗中请母亲帮忙办理的。
她二哥能开榨油厂,同样是刘远东暗中安排人做的。
高中毕业的温玲能走上仕途,并在两年内为清水镇招商引资九家,最终成为负责招商引资的副镇长,同样是刘远东的功劳。
更为重要的是。
温玲做梦都想不到,秀山县的县长韩会清,恰好是燕京刘家的下级的下级的下级!
刘远东之所以从没有对温玲等人提起过自己的身份,皆因他当初被逐出家门时,刘老拍着桌子警告他,不许对人自称是刘家子孙,否则这辈子都别想在官场进步。
刘远东为了这个女人,放弃了红色豪门,更放弃了自己的未婚妻。
可她为了能当上镇长,就放弃了刘远东。
“你想当镇长?行,我成全你。”
刘远东问:“第二句话,咱们刚结完婚时,你对我说过什么?”
“我对你说——”
温玲脸色羞红:“我会好好爱你,今生只有你一个人。”
刘远东冷冷的说:“可你做到了吗?现在,你给我像狗那样的趴下”
什么?
温玲猛地瞪大了眼,满脸不可思议的刘远东。
啪!
刘远东抬手,重重拍在了她的身上,冷笑:“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啊!
温玲被抽的剧颤了下。
她忽然觉得,刘远东好陌生。
按照她对刘远东的了解,他在搞清楚咋回事后,不该马上去找韩斌拼命吗?
可他为什么没有生气的意思,只是满眼邪性的冰冷,要求她像狗那样的趴下呢?
“如果不听话,你就别想拿到离婚证。”
刘远东语气冷漠:“想离婚,就照做。”
这也是他用绝对羞辱的方式,给温玲的最后一次机会。
如果温玲执意拒绝,刘远东会看在程刚的面子上,耐心的给她做工作,尽可能的挽救婚姻。
可是——
温玲用力咬着嘴唇片刻后,就慢慢的跪趴下。
她把脑袋藏在了枕头下,哭着说:“远东,我就是个坏女人!”
哭?
你一个为了攀高枝,就背叛婚姻的女人,哪儿来的脸哭?
刘远东眼神冷漠,再次抬手狠狠的抽了下去。
啪——
足足五十多分钟后。
刘远东穿戴整齐,随意看了眼烂泥般的女人,开门来到了正厅内。
正厅的墙上,挂着程刚母亲的遗像。
一个月之前。
程母握着刘远东的手,满脸慈祥的看着他,嘴里喃喃着“我的儿”,便慢慢去了那个世界。
“妈,对不起。这个家啊,终究还是散了。”
刘远东跪在程母的遗像前,用力磕了三个头。
砰。
砰砰。
院门被砸响。
一点半,温家兄弟准时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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