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刘远东,快点开门!”
温家兄弟满脸的不耐烦,用力捶打着门板。
在他们的背后,站着十几个人。
十多个胳膊上雕龙画虎的混子,簇拥着一个长相不错,却脸色发青,一看就是酒色过度的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就是秀山县韩县长的独生子韩斌。
在温家兄弟的认知中,虽说刘远东长相秀气,却是个刚烈性子,在搞清楚温玲为什么要离婚后,可能会找韩斌拼命。
为此,韩斌特意从县里找来了足足十五个能打的混子。
可让温家兄弟奇怪的是,刘远东始终没有冲出来。
他们只能按照和温玲约好的来做,苦等到一点半时,就在韩斌的催促下大力拍门。
门开了。
看到刘远东后,温家兄弟立即下意识的后退。
但想到己方这边人多势众,温家兄弟立即胆气大增:“刘远东,玲玲都和你说清楚了吧?”
刘远东没理他们,只是看向了韩斌。
眼神漠然,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让韩斌的心脏,顿时怦然大跳。
可想到背后有十多条好汉后,韩斌马上就不置可否的笑了下。
“进来说话。”
刘远东淡淡说了句,转身走进了院子里。
他当然不会再像前世那样,为了个攀高枝的臭女人和韩斌拼命,葬送自己的一生幸福。
他只会让韩斌在某天惊恐的死去时,无比后悔怎么就敢抢他的老婆!
客厅内。
刘远东坐在了八仙桌旁的椅子上,端起了水杯。
“韩少,您坐。”
温家兄弟就像来到自己家那样,谦让地让韩斌坐在了东墙下的简易沙发上。
那些混子们,则围在了正屋门外,随时都会冲进来。
韩斌大马金刀的落座,顺势架起了二郎腿,点上了一根烟,目光玩味的看着他。
耳房的门帘掀开。
脸色苍白、眉宇间却残留春色的温玲,左手扶着墙慢慢的走了出来。
看到她后,韩斌的目光顿时炙热了起来。
这张脸蛋,可是多次在韩斌的梦中出现过。
温军却看出温玲的脸色很不对劲,立即质问刘远东:“咋,你打我妹妹了?”
“她是我老婆,却背着我在外找男人,我打她怎么了?”
刘远东看向温玲,笑了:“别说是打她了,就算我拿刀砍死这个臭女人,也就那样。”
臭女人!
听刘远东当众说出这个极具羞辱性的词汇后,温玲心好痛。
可是——
温玲马上就想到自己为了攀高枝,背叛婚姻和家庭的现实,默默低下了头。
忽然间,她有些后悔。
也许她不该为了攀高枝,背叛刘远东。
温家兄弟对刘远东的回答,同样张口结舌,不知以对。
“行了,别废话了。”
韩斌说话了:“刘远东,你什么时候和玲玲去领离婚证?”
刘远东干脆的回答:“明天。”
“呵呵,还算你识相。我还以为,你会和我拼命呢。”
韩斌嗤笑了声,说:“既然这样,那咱们先把该说的都说清楚了。刘远东,我希望你和玲玲离婚后,立即滚出清水镇。理由很简单,我不想玲玲以后再看到你,心里隔应。”
他不但要抢走刘远东的老婆,更不许刘远东继续留在清水镇!
他这是担心温玲,会对刘远东念念不忘。
刘远东却摇头:“我不会走的。”
他的反应,并没有出乎韩斌的意料。
他看向了门外的那些混子。
混子们会意,立即掂量起了手里的螺纹钢,狞笑着看向了他。
刘远东右手握住了椅子柄:“怎么,想动手?”
温玲也忽然紧张起来,她忍不住的脱口喊道:“你们不许对远东动粗!”
韩斌看她还护着刘远东,眼神立即阴骘了起来。
刘远东却看都没看她一眼。
“嘿嘿,既然不走,那你以后走路时忽然断了胳膊腿的,可别怪我。”
韩斌无所谓的样子,点了点头。
刘远东看着他的眼睛,语气平静:“有什么本事,你尽管用。”
“好,那你等着。”
韩斌抬手遥指了下刘远东的鼻子,又问:“我今天带走玲玲,你不会有意见吧?”
他也知道,尽管温玲现在的情绪很糟糕,可还是无比迫切的希望自己今晚就能把她抱进卧室内。
“随便。”
刘远东这次却特干脆的说:“从这个臭女人亲口对我说,要和我离婚嫁给你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再是我老婆了。”
臭女人。
又是臭女人!
温玲忽然心如刀绞,冲韩斌嘶声叫道:“不!我现在不跟你走。”
“玲玲——”
温家兄弟生怕她得罪韩斌,赶紧要劝。
“滚!”
温玲精神崩溃,猛地抓起身边的东西,砸向温家兄弟:“都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们,都给我滚。”
“玲玲,你冷静些。韩少,小心。”
温家兄弟和韩斌都双手抱着脑袋,冲出了客厅。
门口那些混子——
也只能在疯了般的温玲,举着拖把冲出客厅后,慌忙争先恐后的冲出了程家。
砰。
院门被重重的关上后,温玲才双手捂着脸,顺着门板坐在了地上。
正屋内。
刘远东抬头看着程母的遗像,发了半天的愣,才起身走出屋子,推起自行车来到了门后。
“远东,你这是要去哪儿?”
蹲在门后哭泣的温玲,连忙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站起来强笑着问。
“怎么。”
刘远东上下扫视着温玲,语气刻薄:“温副镇长,你还想像只狗那样求我?”
温玲——
“闪开,臭女人。”
刘远东抬手把她拽到了旁边,开门后骑上车子冲出了院门。
他来到了水利站。
水利站总共四个人,一个站长一个副站长,一个技术员一个看大门的。
院子不大,只有三间北屋。
今天是中秋节。
李明他们都不在,看大门老王头拿着收音机,正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悠然自得的听着京剧。
和老王头打了个招呼,刘远东把车子停好,走进了办公室内。
办公室内有两部电话。
一部黑色的内线,一部红色的外线。
刘远东坐在外线电话前,抬头看向了墙上的石英钟。
现在是下午两点半。
按照前世的历史轨迹——
刘远东后来才知道,母亲在得知程母已经去世的消息后,就苦苦哀求刘老,求他再给儿子最后一次机会。
刘老终于被打动了。
这才在今天,亲自打电话到水利站找刘远东。
他要告诉刘远东:“你已经为程母养老送终,算是实现了对朋友的承诺。现在,我给你两条路。要么和那个女人离婚,重回刘家。要么你这辈子就呆在清水镇,永无出头之日!”
可惜的是,当初刘老在三点整打来电话后,才知道刘远东出事了。
“但今生,不再是前世。”
沉浸在前世痛苦中的刘远东,不知过了多久,才抬头看向了墙上的石英钟。
恰好三点——
叮铃铃!
那部转盘式拨号的外线座机,如约发出了清脆的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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