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幽暗的房间,烛光微弱,屋子里名贵的古董摆件都被蒙上了一层暗蒙蒙的色彩,压抑的气氛令人窒息。
床上躺着一气若游丝的少女,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一双空洞的大眼睛无神地盯着蚊帐上方,枯瘦如柴,若不是眼珠偶尔转动一下表明她还活着,任谁都以为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此刻,哪怕是华佗再世,也只会摇摇头,叹一声尽早准备后事吧。
“秀环…秀环…”少女艰难地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字,期盼有人进来,但很久过去,屋子里依旧一片死寂。
她的眼神渐渐转为绝望,闭上眼睛就仿佛能看到黑白无常向自己走来,还有张牙舞爪的小鬼大呼小叫,感觉已经一脚踏进鬼门关了。
枯瘦的手指在蜀锦被子上无力乱抓,留下几乎不可见的痕迹,很快就恢复了原状。
少女面露苦笑,我就要死了吗?
突然,紧闭的门开了,一阵冷风吹了进来,她尚未失去知觉的身体陡然一阵瑟缩,费力伸头看向门口。
一同龄少女走了进来,身穿石榴红素锦底杏黄牡丹花纹锦绫烟沙裙,艳丽的红色和屋子的黯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乌云般的秀发中间插着一支累丝镶宝石挑心簪,手腕上戴着一个金光灿灿的黄金手镯,贵气十足。
看见她,床上少女眼神转为复杂,嘴皮子动了动,干涸的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姐…姐…”
听到刺耳的声音,红衣少女发出一声轻笑,姣好的容貌因为得意而显得有几分扭曲,“亲爱的绯妹妹,听说你快要死了,姐姐是来送你一程的。”
看着眼前判若两人的李琦兰,少女脑子陡然一片分明,瞳孔骤然放大,咬牙道:“果真是你?”
“呵呵。”李琦兰拉了把椅子轻巧地在乔弈绯床前坐下,面露讥讽的笑容,“现在才明白,是不是晚了点?”
李琦兰贪婪的目光环视屋子,彩云出岫馆的一切都曾是她梦寐以求的,市面上难得一见的珍奇物件,在这里却随处可见,随意丢弃。
乔弈绯含着金汤匙出生,从小就是在金堆里长大的,不过很快,这一切都属于自己了。
看着那张得意忘形的脸,乔弈绯终于明白了一切前因后果,这个旁人眼中温良淑恭的表姐,竟是一匹披着羊皮的白眼狼。
无边无际的恨意从心头涌起,支撑着她破败不堪的身体,枯瘦如柴的手指抓向李琦兰,不甘道:“为什么?祖父怜你孤身一人,把你接入我们家,当成小姐一般好生对待,吃穿用度皆是和我一样,你为什么要恩将仇报?”
“一样?”李琦兰骤然止住笑声,一抹怨毒之色从眼底升起,显得狰狞而扭曲,“乔老头真是可怜我么?他不过是想沽名钓誉博取好名声罢了,顺便给你找个玩伴,赏我一口饭吃,别把我当傻子。”
“不!”乔弈绯咬牙争辩,“祖父对你之心,天地可鉴,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她毕竟是强弩之末,支撑说完这句,竟呕出一口血来,趴在床上大口喘气。
李琦兰漠然地望着濒死的乔弈绯,冷冷道:“还记得那年乔老头在幽州回来,给你带了一只价值连城的碧月珏,而我只有一只普普通通的白玉簪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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