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灯灭,曼妙女子的红色的连衣裙被丢在垃圾桶里,和沾血的纱布一样残破。
护士用平车推出她,对来接人的黑衣人说了几个字。
“手术成功。”
滴、滴、滴——心跳的频率波动在监护仪屏幕中。
头痛,被捶打敲击一般的疼痛在拉扯着,唤醒陷入深度睡眠中的她。
口很渴……
“远峥...”发出虚弱的喃喃之音。
林唯一努力坐起,正惊觉全身无力的同时发现左腰部一阵剧痛袭来,让她瞬间瘫倒在床上。
又看到周围典雅低奢的木质纹家具,驼色贴肤的舒适被褥,就连天花板也是繁复暗纹的装潢。
而自己手臂连接着一根输液管,身上还有各种线路,就像是在接受着什么治疗,她开始惊疑不定。
伸手摸上腰部剧痛的部位,是被血濡湿的纱布,还有不属于自己的衣服,她更加愣住了。
昨晚她的新婚之夜,怎么现在会负伤出现在陌生的地方?
颅内还是牵张一般的痛,但她拼命回想昨夜发生的一切。
那晚的安城,绚烂多彩的夜并不一样。夜光涌现,远处繁华升平,月影晃动迷醉人心。
亭亭纤影映照在窗上流光溢彩的城市光影中,她嘴角充满期待。
“1、2、3——Surprise!”
丝带解开从美目滑落,她环顾装修得温馨简约的房间,还有窗外城市的夜景光辉,盈盈的眼里霎时闪耀着泪光。
“这就是我要的一切,远峥谢谢你!房子什么时候装好的我都不知道!!”林唯一激动着。
“我这几个月里接了那单生意,挣到了装修和按揭的钱,把房子装好贷款还上。特意在今夜给你惊喜,这张是缴纳房贷的合同,只等你签字了吧。”男人站在她身后,边说拿出购房合同。
林唯一看都没看便签字按下手印,全然的相信。
“这才几个月就还清了贷款!”她止不住的骄傲的语气。
“若不是你爸妈帮着凑够了首付才能买房,我也才能发奋把握住那笔生意,赚回贷款的钱。
唯一,这一切都是靠你。”辛远峥说得意味深长,一低头掩去脸上的复杂。
她心疼着这个男人的自尊,轻轻摇头。
“嘘……别说这些了!我林唯一看中的是你的能力,事实是你没让我失望!”
“嗯!丫头,我们喝一杯,之后我要你变成我的女人。”他含着笑,语气却是男人的强势,让她有些觉得脸热。
节俭的两人,中午邀请了几个好友吃饭就当婚礼,夜晚才是属于他们自己的良辰美景。
此时辛远峥点了烛光,还插上撒过金箔的玫瑰,露珠斑驳着金灿的光晕,一室芬芳。
“真是,还这么奢侈买了玫瑰。”娇嗔的抱怨着,灵璨的眼里却是幸福。
今夜也特地换上了红色连衣裙,白皙如羊脂玉的肤色更加动人,一截锁骨勾画性感的线条,颈部的优美恰似天鹅一般的姿态,引申渴望。
“你跟了我已经够委屈了,我只想让我们的新婚夜更难忘,来我们喝一杯。”他深情的说。
于是她一饮而尽,奇怪的是仅仅一杯,脸上的红霞便换走了她清醒的意识。
所以……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啪嗒——护士推门走进来为她加药,见人醒来也不意外,手腕却蓦地被林唯一抓住。
“你做什么?能不能告诉我得了什么病?这里是医院嘛?我的丈夫辛远峥在哪里?”
“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
护士说完慌张挣脱掉她的手快步离开,而林唯一身上的管道限制了她的活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关门出去。
这时她也才发现自己身下居然还插着尿管和引流袋,这个样子如同接受过大型手术的重症患者。
她惊愕得张大嘴,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没有再考虑自身虚弱不堪,她忍痛拔掉身上各种管道、线路,关掉心电监护仪的报警,艰难来到门口。
恰巧传来脚步声,有人谈话。
“真是可怜,里面这个女人还不知道自己被割了肾,醒来拉着我问东问西。”
“什么!她还不知道?怪不得送来那会都还昏迷着直接就带上手术台了,我还以为她是自愿的呢。”
“对啊,这种乱来违法的事,要不是那边兜得住,我也不敢来护理她!”
“谁说不是呢?别讨论了,上面警告过对她讲是肠胃手术……”
伴随着她们的走远,谈话截止……
房间内,林唯一的病员服已经解开了,徒手撕开腰间的纱布,左肾区可怖的缝合痕迹赤裸展示在她眼前。
那还在渗血的手术线印进她眼底,那空荡荡的身体如同漂浮在空中……
她靠着墙,瘫坐在地。
新婚之夜后自己少了一颗颗肾?所以已经落入器官贩卖的黑暗组织中了吗?
“唯一、唯一……”
轻声谨慎的呼唤,似乎和平时没有差别,去不知道那声音里藏着多少罪恶的心慌。
见人确实醒不过来,辛远峥过去开了门。
“确实醒不过来了,可以…开始了。”他垂着头,对门外说。
哒、哒——
高档皮鞋踩过地面,闻及低沉谨慎的脚步声停驻,有人隐身在楼道昏暗的光线之中。
光阴的斜角只照见那双修长的腿,包裹在西裤里贴合笔直,上身轮廓模糊却高挺,身高直直逼近门框。
楼道惨白的月光泛在他的脸旁,精雕细琢的侧脸轮廓带着冷峻的清远,茶色薄唇一抹淡抿,目光锐如鹰却收敛光华,只余如墨深潭,透着疏远和拒人之外,却始终带着彬彬有礼的雅致气质。
“辛先生,那我便带走她了。”他开口,言简意核,涵养得体,却直勾勾盯住晕倒在沙发的女人,隐藏在眼底的渴求逐渐显现。
随着他的示意,几个陌生的黑衣人鱼贯而入,手脚利落的抬走晕倒在沙发上的女人。
辛远峥不敢去看,却没忍到最后,他在门口拉住男人再三询问。
“真的不会有生命危险、不会影响以后的健康吗?你们确定是最好的医生、我能不能跟进手术室里看着她,陪着她醒来。”
“辛先生?我以为你已经明白规矩了,还这样做还有意义吗?”他手腕一转摆脱他的拉扯,敛眉摇头,不动声色却将他所有表现逐一分析,防备着。
“可是我还很害怕担心,我只想我老婆没有事。”
他唇角一抹若隐若现的轻蔑转瞬即逝,快到辛远峥都没看见,转而象征性提议。
“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她手术后好好照顾她,一千万可以让你们过上最好的日子。”甚至还安慰性拍拍辛远峥的肩,拉低他的罪恶感,无疑是有效的。
“对啊!你说的对,我会用尽我后半生对她好的!我发誓!对她好!”
他神神叨叨的反复重复这一句话,好像是在减轻着罪孽一般。
“这话当然可以留给你妻子说。”他客气疏远笑笑,左手抬表瞟了眼时间,一声告辞带走了陷入新婚美梦中的林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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