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府,将军夫人的丧期已过,日子依旧如初。唯独说得上受影响的,也就只有花溪草了。
按例,在她母亲去世的这三年里,她要守丧尽孝,不能婚嫁。如此倒也给她变相争取了与萧钰轩斡旋的时间,毕竟距离前世皇上为他们赐婚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花溪草自娘亲去世,便将自己锁在房里,半步未出。
她此时此刻,有多恨那些害死娘亲和尚未出世的弟弟妹妹之人,就有多恨自己的软弱与无能!
她狠狠抽了自己几个耳光,才终是忍不住,抱着双膝痛哭起来。就算重活一世,她还是没能改变娘亲惨死的命运,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宿命吗?
若是如此,天道何公?
花溪草哭着,哭着,忽然想起什么,胡乱抹了一把面上的泪,就慌慌张张的朝书架跑去,果然,在一堆书卷的最下面,让她翻出了那本已经积了厚厚灰尘的《玄机密鉴》……
花溪草依稀记得,自己五岁时,京都曾来过一位云游的仙人,名唤玄胤真人,当时机缘巧合见了她,还夸赞自己天资不凡,怀有灵根,想要收她为徒;可那时的自己,太过娇蛮,哪里肯跟着他走,只赖在父母跟前哭了数日,最后还大病一场,此事才不了了之。
如今想来,她倒是错过了良机。惟愿今日再修得此法,为时不晚!
一个多月后……
上元节宫宴,是每年皇上最为看重的宴事,今年因萧皇六十寿诞在即,更是筹备的前所未有的盛大。
以往花溪草都是随母亲言瑜一同前往,今年却只能孤身一人,担起这份重担。宫里的人各个都如同人精似的,不似府里那般好相与。
即便花溪草一早就做足了万全的准备,却不想还是刚进清华殿就碰上了她恨不能生生世世都不想再见到的人……
“溪草,你怎么没等我去府上接你,就一个人先走了?”
花溪草抬眸看向朝她走来的萧钰轩,见他眉眼依旧如同前世初见,亲和温润,可谁又能料想,就是这样一张看似无害的面孔之下,包藏着怎样的祸心?杀父弑君,残害忠良……
“世子殿下日理万机,溪草不敢叨扰,正逢父亲入宫复命,便随车同行。倒是不知世子殿下还特意到府上走了一趟。”花溪草温婉恭良的说着,可满心却都是鄙夷与憎意。
萧钰轩未曾想到会在她这里吃了闭门羹,不由浅笑问道:“溪草这话,可是在埋怨世子哥哥近来公事繁忙,冷落了你?”
“世子殿下,从前是溪草少不更事,因与思卿郡主交好,便随她称您一声世子哥哥,如今想来却是唐突无礼,还请世子殿下不要怪罪。”花溪草三言两语就将萧钰轩的热络给挡了回去,就连她身旁的阿离都跟着好奇起来……
自家小姐平日里不是最仰慕端王世子的吗?还时常嚷着,要做世子妃的,就连将军出言劝阻,都于事无补,今日怎么忽然像是转了性似的,对世子殿下这般爱答不理?
花溪草恭敬的朝萧钰轩福了福身,便先一步告退。只留萧钰轩一人在原地簇目沉思,却也百思不得其解……平日这个最爱粘他的小丫头,怎么忽然就对他冷落起来?难道也学会了欲擒故纵的把戏不成?
萧钰轩想着,面上露出一抹讥讽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