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学生怯怯的散场,各自走回自己的班级中,杨巅峰在众多家长的簇拥下,办理着入学手续。
就这么一场华丽的表演,又是几百万到手,这种感觉,让他着迷。
是夜,夜黑风高。
宿舍的灯光已经熄灭,徐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这么都睡不着,哥哥白天的样子,深深的印在了他脑海中。
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那具弱小而又颤抖的身躯,大张却无言的嘴巴,每每想起,都有些胆战心惊。
宿管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响起,皮鞋轻踩地板,那种声音,对这里的学生们来说,是绝对的噩梦。
他们都是成年人,至少在法律上已经是成年人,但他们的父母不这么认为,父母们只想让他们按照设计好的路线去走。
一旦有偏差,一旦有意见,那就说明这些孩子还未长大,他们还需要教育。
这所学校,也正是基于这样的市场需求下才开放的,目前仅在华亭,这样的学校,十所以上。
宿管走进了他们的宿舍,高光手电亮起,照在人的脸上,非常的难受。
但徐迅却不敢睁眼,其他的同学也是一样,一旦被他们发现晚上七点还没睡觉,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
严重到,需要用电椅电两分钟才行的地步。
这所学校的名言就是;
孩子不听话?那多半是装的,电一顿就好。
徐迅闭着眼睛,身旁的孩子从睡梦中醒来,突如其来的灯光,使得他下意识的尖叫了一声。
宿管愤怒道:“这么晚了,这么还不睡觉!”
那孩子委屈的道:“我睡着了,但是被你们的灯光照醒了。”
宿管微笑:“那你的意思是怪我咯?”
灯光熄灭,很快,传来了那个孩子尖叫的声音,拳打脚踢,弄出的声响很大。
徐迅知道大家都醒来了,但却没有人敢出声,都把被子蒙着脑袋,微微颤抖,生怕下一个轮到自己。
宿管今天心情好像并不是太好,殴打的时间比平时要长一些,那孩子已从原来的尖叫,变成了呻吟。
很快宿舍里进来了几人,将那孩子拖走了。
徐迅知道,他们会把他送到医务室,今天夜里,哥哥也在哪里。
翻来覆去,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东西,可无论如何,却这么都睡不着。
最后他咬牙,翻身从床上起身,上铺的雀斑男惊慌失措小声道:“你干嘛,赶紧睡觉,他们会发现你的。”
徐迅道:“如果你不去告状,可能他们发现不了吧。”
说完话,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宿舍,雀斑男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今夜宿舍的门没锁,徐迅很顺利走了出来,没一会,站在了医务室的门口,咬了咬牙,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里面摆了十几张床,每张床上,都躺着一个孩子,有男有女,都是满脸的痛苦。
但这里的孩子,跟他们都有一点不同,那就是头上没有带帽子。
绿帽和白帽,这是二十四小时要带的,为的就是让他们永远记住自己的错误,唯有医务室的孩子们,他们经常不带帽子。
这在徐迅眼里,是疯狂的举动。
不过今夜他的举动,在平时自己的眼里,也是疯狂得吧。
悄悄走到了哥哥的床前,轻轻推了推他,徐冲醒了过来。
“你这么来了?”
徐迅双眼含泪:“哥哥....对不起...我太懦弱了。”
徐冲有些虚弱,颤声道:“瞎说什么呢,赶紧回去,别被他们发现了。”
徐迅摇了摇头,他不想走,他想陪在哥哥的身边,胆小的他,不愿意去面对宿管凶狠的脸。
“哥哥,我就睡在你床下面,明天早上再走。”
徐冲没再说话,因为他又一次晕了过去。
徐迅躺在冰冷的床底,却感觉无比的温暖,因为哥哥就在他的上面,脑子里浮现出了小时候,哥哥跟他讲的那些故事。
在哥哥的故事里,整个世界都是一场游戏,大家都是玩家,活的潇洒自在,看谁不爽就能砍谁,喜欢谁,就能跟谁表白,无忧无虑,没有任何烦恼。
“如果世界上真有那样的地方,该有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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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吏开着车,游走在华亭的大街小巷,婴宁手里拿着罗盘,上面的指针指着某个地方。
“向左,那里的戾气最重,非常合适进入聊斋世界。”
张吏点头,车子向左开了过去。
白天的时候,他跟婴宁商量着多寻找一些玩家,可找谁,却是个难题。
三十来岁的成年人,虽然智商、毅力、身体素质都是最合适的,但却没有年轻人那种冲劲,到最后存留率或许并不高。
十几岁的孩子也很合适,但他们还未成年,最主要的是要学习,不能为游戏分了心。
尤其是张吏很清楚《征战聊斋》的吸引力,定力不够,很容易就会陷到游戏里。
那么最合适的人选,就是那些二十来岁,有朝气的年轻人,他们在游戏里,才能真正有一番作为,等到玩家越来越多时,他们也能占据更大的优势。
这样其实很麻烦,倒不如随便找个小区,随便吸收点人,反正最后留不留,是玩家自己说了算。
但张吏却宁愿自己麻烦一些,因为他意识到,《征战聊斋》以后肯定不止会影响到聊斋世界,随着玩家数量越来越多,他这个世界,也终将被影响。
那可能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但必须要从现在开始布局。
车子开了半个小时左右,婴宁喊道:“停,就是这里。”
张吏把车停好,两人走了下来,面前是一栋雄伟的学校,门口立着大大的招牌。
磁爆步兵成年人行为矫正中心。
婴宁看着罗盘道:“吏哥哥,我能感觉到这个学校的戾气最大,而且人数至少有一千多人,甚至我还在这一千多人中感应出了几个特别的灵魂。”
“特别?”
“嗯,那几个灵魂看似虚弱,但却有着极坚韧性格,但好像并不是天生的,倒像是反复折磨出来的。”
张吏冷笑,他理解了婴宁的反复折磨是什么意思。
对于这所学校,他也早有耳闻,有媒体报道过,这所学校三十天内,七人跳楼,都快赶上很早之前的富康康连环跳了。
“那就这里把。”
张吏手持梦戒,将准备好的鲜血滴了上去,顿时一圈涟漪扩散开来,很快将整个学校,全部笼罩。
他满意的看着这一幕,心随意动,带着婴宁,来到了聊斋世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