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把扯下关常乐手背上的针管,一针狠过一针地扎在她身上,疯狂报复的快感完全扭曲了她的脸。直到针在消瘦的手臂上折断,又将她拖下床,扯下被子蒙在她身上,坚硬的皮鞋一通乱踩,直至关常乐昏迷,这才稍稍解气。
“哼骚货,我以前还真是小瞧你了。你不是想离开吗?我大发慈悲帮你一把好了。”
拿定主意,林可如再次撑起蕾丝花伞,优雅地踱出了房间,对门口众人道:“你们的疯主子又犯病了,快进去看看吧,咯咯咯……”
找了关常乐十天,急的快发疯的沈念余忽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你要找的人我知道在什么地方,我也可以帮你送走她。”
沈念余惊喜中也不免警惕:“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事,我又凭什么相信你?”
“不用管我是谁,你要的是关常乐,而我要的是纪安宴,这理由足够吗?”
纪安宴刚调集了国内外他所有能请的脑科专家,神经科权威。一向不管事的纪家最高职权人纪老太太却忽然打来电话,要他回英国陪同参加宴会。
纪安宴谁的话都可以无视,但唯独他奶奶,这个他最敬重的老人,从不违背。
一周时间后再回来。关常乐,不见了。
保镖换班的间隙,医护人员全中了乙醚昏迷不醒,监控全线黑屏,不过短短十分钟,人就了无踪迹。
纪安宴怒极反笑:“一个没有认知能力的大活人还能蒸发不成?找,就算是把渭城翻个底朝天,也要给我把人找出来!”
然而关常乐像是蒸发在了空气中,寻不到一丝蛛丝马迹,所有的监控录像、出行记录。汽车、火车、海船、飞机……没有任何可疑的线索。没人有胆子敢动他的东西,只除了一个人。
纪安宴明白,自己被奶奶阴了。
他压抑着情绪,连拨电话:“奶奶,人呢?”
纪老夫人也不兜圈子:“安宴,你要做什么,奶奶从来都由着你,哪怕你要完成小白的遗愿,我也推后林家的婚约,甚至伤纪林两家的和气,伤林丫头的心。但你现在,玩得有些过了。”
“可她是我的女人!”纪安宴压制怒焰,强调着这其中的含义。
电话那头的声音不疾不徐:“女人可以有很多,你当初领证,奶奶也由着你,对于纪家来说,一张结婚证并不能代表什么。但你现在闹过了头,纪氏不允许有个突然冒出来的纪太太,更不允许是个痴呆疯傻的女人。她的背景过去,我这老太婆还不糊涂。或者你想让狗仔挖出当年的事?即便我老太婆丢得起这个脸,你也该想想九泉之下的小白,他安不安心?”
一句“九泉之下”堵得纪安宴说不出话来。自己再找下去,动作迟早会引起外界的主意,他不在乎别人传自己的妻子是个病人,没人敢在他面前嚼舌根。只是……狗仔队那些苍蝇,会把关常乐和有关范安白曾经的一切都刨根问底。
两兄弟共同拥有一个女人,甚至一颗心脏还是从死去的弟弟身上取出来的。这样的爆炸惊闻,纪安宴能料想到会被写得如何的不堪入目。
奶奶口口声声不在乎脸面,其实就是警告他,她最在乎的就纪家的面子。当年父母亲双双撒手人寰,已经五十的奶奶站出来力挽狂澜,一手撑起整个S·H,还独自抚育大他跟范安白。这是她一生的荣耀,容不得集团有任何污点。
“纪家媳妇,我只承认林丫头,奶奶不逼你,玩够了,就回来。”
挂电话之前,纪安宴只说了一句。“我可以答应不再继续找,但是要我放弃,我只能跟您说抱歉。”
自此,渭城沸腾的空气又安静下去,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也只是好像。
一旦找到怀疑的线头,真相便会迅速抽丝剥茧,血淋淋暴露出最狰狞的面目。
侦探满嘴的血污很快冲刷干净,露出空荡荡的红肿牙床,而原本的牙齿,已经在惨叫中被一颗颗敲掉了。
刚一放开钳制,侦探顾不得被手脚关节错位的剧痛,连滚带爬扑上去抱住面前的腿。“纪先生求您饶了我吧!我说,我什么都说了!”
纪安宴眉眼不动分毫,一脚将他踹出去:“我知道是谁,不过是需要一个惩罚她的实证罢了。”
侦探涕泪横流,形如一只四肢畸形的的鬣狗,连嘴里的血沫也顾不得擦“我也是不得已,如果不按照林小姐的吩咐去做,她就会杀了我!……”漏风的嘴终于全盘吐露出被尘封了三年的真相。
果然当初都是林可如在背后捣鬼,在他不能出国的那一年里销毁有关那场车祸的所有重要报道。雇佣的其中一个侦探拒绝受贿后,刚拨打电话还来不及跟纪安宴揭穿林可如,就在马路时“意外”身亡。
而剩下的唯一个就掌握着林可如的所有资料,林可如威逼利诱,销毁了关常乐从小到大所有能收集的信息,并伪造出一份假的,让侦探将这些假资料交给远在伦敦养病的他。
纪安宴垂眸静静听完,房间里十几个人,却空荡荡地只有侦探惊恐忍痛的喘息声。他看也不看地跪趴在地上的人,淡淡道:“好好修理这张坏掉的嘴,犯口舌罪会堕入拔舌地狱,我看也不必等那么久,就地割了把。”
“不不不!我真的错了!再也不敢了!”侦探扑上去想抱住他的腿求饶,还没碰到笔挺的裤脚就被训练有素的保镖一把拽住腿,拖进了“手术室”,地上只留下一道拖拽的长长血痕,以及还未完全消散在空气中的“饶了我吧纪先生……”
张妈李妈被揪着后脖领扔到脚边,两个人的手掌扑按在地上,沾上那些还没有干涸的赤红血液,连忙惊骇地缩回手,拼命在身上擦干净,好像沾到的是什么毒虫。
李妈哆嗦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张妈惊骇过后,急中生智,也不求饶,连忙抽自己的嘴巴子,高高举起的手掌落下,一句一巴掌打得啪啪响,很快肥胖的脸上通红一片:“我不是人!我害得关小姐被关在屋里!都怪我听她的话!如果她怎么撵我我也不走,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