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叫谨洲哥哥。”
时谨洲唇角微微向上勾起,眸色深邃的盯着小姑娘看。
“谨洲哥哥。”白桑桑嘻嘻一笑:“刚才那些人真的是太过分了,他们竟然欺负你,你怎么不吭声呢,他们好讨厌,身上的气味也是臭臭的,我不喜欢。”
小姑娘气鼓鼓的样子,脸都像包子,很是可爱呢。
时谨洲笑了笑,并未言语,而是在白桑桑看不到的情况下,眼眸突然闪过阴鸷。
反坑,他从来都没想过。
但对方若是太过分,得理不饶人,连他一个残疾人都不放过的话,那么他是该反坑了。
而现在……
想着,眼底散去了抹阴鸷,看向小姑娘时,噙着淡淡的暖意。
他应该庆幸,当时没有反坑,不然,他会遇不到这么可爱的小姑娘。
一个为他打抱不平,会觉得他不该如此的人。
“啊。”白桑桑突然小脸一变,捂着肚子。
“怎么了?”紧皱着眉头,有些紧张追问的时谨洲。
“我……”脸色一窘:“我刚刚吃多了,我要去一趟厕所,谨洲哥哥你要等我!”
话落,小身影跑的飞快向洗手间的方向去了。
伸了伸手,扯了下唇,时谨洲看着她离去的方向一会,收回了目光。
说等,时谨洲也不可能等,中途有侍从叫他离开了,说是寿宴开始,云老太太已经就位,他作为养子,理应到场。
也没想这么多,时谨洲就前往宴会了,待会,他是可以再次见到小姑娘的。
寿宴上,因为迟迟没有见到宝贝孙女,云老太太很不高兴。
气氛就有些压抑,坐在一起的一家人,没有一个人敢动筷子。
“奶奶,今天您生日,就不要生气了,云笙笙一向很调皮,这个时候可能跑到哪里去玩了。”
说话的是云允,饿着肚子等一个黄毛小丫头,他心里不好受。
尤其是,他也是云家的子孙,云老太太却最喜欢的是云笙笙那个娇蛮任性的大小姐。
谁家不是重男轻女,疼儿子孙子的多,怎么到了他云家,就变成了重女轻男了?
云家也算上流社会的名门世家了,云允每待一天,都觉得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
如果不是那个臭丫头对云家产业不感兴趣,云老太太是不是会考虑将所有云家的股份都给了云笙笙那个臭丫头。
转头一想到,有个地位比他更尴尬的养子,心情顿时就好过了。
比起养子时谨洲,他云允在云家还算正规的血脉。
寄人篱下那种滋味不好过,每天都要看着他人的脸色。
“奶奶,生日快乐,我准备了份礼物送给奶奶。”
说曹操曹操就到,云允嘴角挑着丝轻笑,看了过去。
一个残疾,坐着一张轮椅,一张鬼斧神工再好看的脸,都被那双腿给拖累了。
他们不好过,这个养子来了,就好过一些?
不,云老太太在看到是时谨洲后,脸色更不好看了。
自己寿宴上,不想发火,就忍了下来,冷冷淡淡的嗯了一声,就有老太太随身伺候着的佣人接过了时谨洲的礼物。
众人不太喜欢他,时谨洲一直都知道,脸上噙着浅淡的一笑,没有在说什么。
正要推着轮椅转身离开,却有人得理不饶人。
“哟,这是谨洲弟弟送的礼物啊,奶奶,我很好奇,谨洲弟弟会送什么东西呢?”
一声阴阳怪气十足不怀好意的女声响起,来自云允旁边的女孩身上,云琊,云允的同母异父的姐姐。同一个母亲,嫁的男人入赘云家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男孩在云家不受欢迎的原因。
而云老太太年轻时,更是女强人,丈夫也是入赘云家,云笙笙的父亲便是云老太太的亲儿子,生下云笙笙后,地位可见是如日中天。
就算云琊是女儿,可父亲是入赘的,比起云笙笙地位还差了一些,云老太太眼里只有云笙笙。
女孩在云家是比较受老太太欢迎宠爱的,见着是云琊开口了,脸色缓和了一些。
“云琊这么想知道,那就看看吧。”
云允皱了眉,若有所思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同母异父的姐姐,没说话。
他这个姐姐也是被宠坏了的,比起云笙笙来,性格更嚣张跋扈。
喜欢捉弄时谨洲为乐趣,有时候看到时谨洲那张脸,她会忍不住想对一个残废下手。
最后被发现,有人过来了,她反咬一口,说时谨洲贪恋她的美色,对她不轨。
时谨洲在云家的生活更艰难了。
比起云笙笙而来,云琊的手段有过之而无不及。
老太太身后的女佣人得到老太太点头示意后,当众打开了礼盒。
看上去不是很大,却有些重意。
闻言,时谨洲眸光深邃的沉了一下,视线淡淡扫视过去一眼,云琊无声挑衅的神情,得意十足。
冷漠的撇开了视线,时谨洲沉默。
“呀!竟然是这么贵重的礼物?!”
礼盒打开一瞬间,就是云琊阴阳怪气的声音重重的传入众人的心头。
不约而同的目光看向了佣人手里的礼盒上,一块会发着荧光的冰种玉雕刻而成的南极仙翁送桃喜笑颜开的玉雕。
足足有两个成年人巴掌这么大。
能让众人多看一眼的不是这块玉,大家族的人见多了,没什么稀罕的。
可唯一稀奇的是,这玉竟然还会发光,看上去像雕塑故意涂抹上去的荧光粉。
那玉雕刻的栩栩如生,看一眼,晃眼的出现了南极仙翁笑呵呵送桃的幻象。
云琊怪异的看了一眼,紧接着不怀好意的开口:“奶奶,在我们家,谨洲弟弟可是很艰难的,怎么会有钱买玉呢,呀,该不会是偷来的吧?!”
一脸震惊的表情,仿佛发现了什么事,忙的捂住了嘴巴。
她满意的看着老太太从云淡风轻的脸色变成了阴沉沉又难看的,嘴角缓缓勾了勾。
时谨洲,让你不从我,我在云家一天,你绝不会好过。
那一声刻意加大的声音,也将四周的人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果不其然,云老太太脸色难看的变化着。
云父作为时谨洲的养父,脸色骤然一变,赶忙出声:“妈,怎么会呢,谨洲向来听话,不会做出这种事。”
不管时谨洲是偷来的还是抢来的,他要是变相的承认了,那么就是他云里的过错,他现在可是时谨洲名义上的养父。
孩子犯了错,便是父之过,他可不想担下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就只能开口帮时谨洲解围。
从头到尾,时谨洲神色都是冷冷淡淡的,似乎众人的议论,根本影响不到他分毫。
“哼。”老太太冷哼一声,脸色极其难看:“好一个时谨洲,我云家怎么就出了你这种败类。想让我老婆子难堪吗?众目睽睽之下丢尽了我的脸面,从现在开始,我云家没有你这种手脚不干净只会盗的贼。把人赶出去!”
头疼的老太太,满脸不耐烦,挥手让人把碍眼至极的时谨洲赶出云家。
“妈!”云里瞬的站起身,着急为时谨洲辩解,他当然不能认时谨洲偷了玉,若是,那他云里也逃脱不了养子做贼的这个罪名。
“谨洲不可能做出这种事,他双脚不方便,出门坐轮椅上车都要人伺候着。你说他一个残疾人,怎么可能偷得了东西?”
云里一眼凛冽的落在了云琊身上:“不能因为某些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是非,没有证据的事,就是诬陷。”
指桑骂槐的就知道在说云琊满口胡说八道了,脸色变化了一下,云琊不悦的道:“二叔,你是什么意思呢?是说我眼盲没有看清楚,污蔑他时谨洲了?”
旋即满脸忧伤起来:“我犯得着为了一个差点侵犯我对我图谋不轨的恶人而陷害污蔑他吗?”
云里声音也很冷,不怒自威:“没准有些人就是贼喊捉贼。”
云里非常不喜欢他这个侄女,心计算计全部写在了脸上,双眼更是隐藏不住的贪婪。
说时谨洲侵犯她,呵,他瞎了才会信。就时谨洲残疾的样,上厕所都费力,就有几分姿色,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围着她转了?
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教出什么样的女儿。
半天没有出声的云娜,云琊的生母云里的姐姐,见女儿被她那个好弟弟欺负了,眼里冷肃,不满的出声。
“云里弟弟这是什么意思,说我云琊不干净,脑子抽了会做出无事生非这种事来?”
当着她的面欺负她的女儿,根本没把她这个姐姐放在眼里。
时谨洲始终面色淡漠的望着这一家人。直接吵了起来,唇角微微浅浅的勾了勾。
云家……都是一群疯狂的犬而已,见人就咬,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住口,吵什么吵?!”云老太太面色瞬间被丢尽了,怒火十足:“今儿个我寿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云家窝里斗吗?!”
“时谨洲有没有手脚不干净,让警察来查不就知道了。”
一句话,让在场坐着的人都禁声,四周有幸灾乐祸有看戏的。
说来,时谨洲也是惨,云家的养子,地位不如一条狗。
送个礼物还被诬陷是偷的,他们眼不瞎,当然不会相信,一个残疾人能偷得了什么东西。
还是如此贵重的玉雕,便不可能是偷的了。
现在更过分,把人赶出了云家,还让人进局子。
这就是当对方没有任何的用处,随手就能踢掉的垃圾呗。
众人心思百转千回,云家的事也不是他们这些外人能插手的,看着就是了。
时谨洲也是在听到云老太太那句话,眸色沉了沉,深不见底的眸色,危险一闪而过。
搭在扶沿上的手,拳头紧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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