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太哈哈大笑,“阿泰啊,还是你机灵,精地和猴似的,这计真是太妙了。”
李泰道:“哪里,还是阿珠聪明,想出来了这一百两的好计,这才提醒了我,他们要是能拿出一百两,我们也不吃亏,要是拿不出来,我们就去拿人,钱更多不是?”
“太好了,太好了,这样有了这笔钱,我就能嫁给大户人家当少奶奶了。”李河珠拍手叫好,矮身对着李老太撒娇,“娘,人家要买新服,还有新的胭脂水粉!”
李老太对于这个女儿一向是非常宠的,他拍着李河珠的手,道:“好好,买买买,将来我去给你找个有钱人家,让你在那里,吃香的喝辣的。”
李韵一家三口,走出李家的时候,张氏抱着还陷入自己思绪的李韵,李朗手里有一个包袱,里面只有几套衣服,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然而,他们身上,却还欠着一百两,想起来也是可笑,明明是一家人,却为了钱这种事情,闹得如此不可开交。
过去,在这种穷乡僻壤的角落,是不是也有一些不知名的人,被迫,经历着而她一样的事情呢?
李韵陷入了沉思,心中却好像压了一块大石,让她有些透不过气。
走着走着,天空突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张氏护着李韵,李朗护着张氏,三个人奔跑着,走进了一个山洞。
李韵的衣服还是打湿了,她蜷缩在张氏的怀中,明明是夏天,她还是冷得瑟瑟发抖,这具身体很瘦弱,而且严重营养不良。
李朗很快升起了火,张氏靠在了丈夫结实的怀抱中,眼泪就这样流了出来。
李朗伸手替她擦眼泪,“对不起,你嫁了一个没用的男人,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苦,眼下,却还要露宿荒野。”
张氏流着泪,摇了摇头,“不,是我的错,我生不出儿子,身子骨还不争气,娘一直不喜欢我,应该是我连累了你。”
说着,她更加抱紧了怀中的李韵,将头抵在了她的发璇之上声音悲凉,“可是,已经失去了彩儿,我不能再毁了云儿了,钱家老爷都快七十了……我……娘她怎么能……”
张氏泣不成声。
“娘,别哭。”李韵伸手,给张氏擦眼泪。
但是见李韵这个动作,张氏更加伤心了。
李朗见到此情此景,心中触动,一种无力感袭上心头,他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将脸埋进了手掌之上,无声叹息。
张氏哭完了,擦着眼泪问李朗,“相公,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李朗擦了一下脸,道;“其实这样也好,还是和过去一样,钱没了可以再赚,房子没了可以再盖,田没了可以再开垦,一家人一起,没什么过不去的,只是,阿惠,这样会很苦,你愿意跟着我吗?”
李韵抬头,看着眼前自己的“爹娘”,内心有一处地方,那个沉寂已久,那个过去她以后,会被封存一辈子的东西,在悄然消融。
“除了你,我还能跟谁?”张氏无奈摇头,“只是,云丫头那个卖身契,可如何是好?那一百两,怎么办?”
眼下她们身无分文,温饱住宿都是问题,哪里能够还的起一百两这么多的东西?
一家人陷入了一筹莫展的境地,李韵三人的衣物很快就被火烤干了,还好现在是夏季,衣服干了以后,李韵并没有感觉到有多冷。
说起来也奇怪,她现在的经历可以说是非常凄惨了,但是李韵非但没有很悲伤。
相反,此时此刻,她竟然还有一种,内心放空的感觉在自己的心中徘徊着,比起过去紧绷的神经,眼下却很轻松。
以至于,她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困和累,倒在母亲温暖柔软的怀抱之中,李韵逐渐合上了眼睛。
张氏见李韵竟然睡着了,又见女儿瘦瘦小小的脸,上面写满了疲倦,一时间,心疼地难以附加,心中酸涩,眼泪就又流了出来。
李朗见此,也是悲痛异常,但是身为男人,却不能表现地太过于伤心,只能不断地在火堆里面添柴火,以避免妻女感到寒冷。
第二天,李朗在一块荒废的田地旁边盖起了木屋,开垦新田地,砍伐木材,这些,全都是李朗一个人办的。
当李韵看着一个又一个的木材往刚刚清理起来的空地上面堆积的时候,李韵就在感叹,古代就是好,乱砍滥伐,还不用赔钱。
她支撑着下巴看着李朗的动作,一双大眼睛充满着好奇。
张氏是一个传统的农家妇女,虽然长了一张无懈可击的脸,但是奈何命运不饶人,女人能干的,脏活累活,全都会干,扫地抬水,干起来毫不含糊。
而很重的体力活却全都由李朗承包了。
夫妻两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忙碌的生活,干得井然有序。
李韵无聊,不由地开口,说出了心中的疑惑,“爹,这块地方,没有主人吗?我们这样用,可以吗?”
李朗笑道:“村里那些开垦的田地当然不能用,这快是荒山,后面就是山,也没什么人来,我们先暂时在这里避一避,等有钱了,再去村里买块田和房子。”
“哦……”李韵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常年来的记忆告诉她,任何土地都是有主人的,都是需要付钱的,就算被是乡下也一样。
李韵没有再追问,而是用了另外一个话题,“那,爹,娘,我还能帮你们什么忙吗?”
“不用不用,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她倒是想要帮忙,谁成想,因为这件事情,这对父母对她的怜惜和爱护又上升了一个档次,脏活累活都不让他干。
“娘,我还是帮一点忙吧。”虽然李韵的确不会干这些事情,但是还是觉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想要做些什么。
“不用,你去一边玩吧。”
李韵没办法,只能闲着无聊到处转转,她发现,这片田地,虽然荒废,但是生长出来的草却很茂盛,土质也是那种黑红色的,极其肥沃。
看来,李朗一家的运气还算不错,李韵突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于是她又往前走了一点,然后,他就听见了水声。
叮叮咚咚的水声,水流划过石头的声音,让李韵的精神为之一振,忘记是多久,似乎是一个世纪那么长,她才听得见这种水声。
又似乎是勾起了某种回忆,李韵的嘴角勾了勾,又很快放了下来。
其实这样的感觉,也挺好的。
至少,这次,她没有被抛弃。
突然,她心中,竟然对于眼下这种困苦的日子,除却平静和放空之外,还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期待。
既然不让她干重活,那么她去采点野果子或者蘑菇野菜什么的,也是好的吧。
李韵这样想着,随手折下在她脚边的一朵野花,那是一朵野月季花,花色艳丽,散发着阵阵的幽香。
李韵放在鼻子下面闻了一下,清香洗濯着她的大脑,一个大胆且疯狂的想法,在她的心中蔓延着。
悉悉率率——
正当这个时候,李韵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刚刚还轻快的脚步陡然顿住。
她停顿了一下,开始加快步伐往前走去。
娇小的身影速度很快,一下就闪到了高高的灌木丛里面不见了踪迹。
这时,刚刚发出声音的地方,出现了几个同样穿着粗布麻衣的男子。
男子长相不一,或高或矮,一共有三个人,看长相,应该是普通的村民。
而其中,个子中等,一脸狡猾的人,正是李家的李泰,另外两个,才是生面孔。
三个人见李韵突然加快了脚步,想要追上,却发现李韵已经不见了踪影,最高的那个大汉呸了一声,“一个臭丫头,竟然这么难抓,怎么跟个泥鳅似得,这样都能跑。”
“哼。”李泰冷笑了一声,拍了拍身边暴怒的大汉,“算了吧,冷静一点,是我们小瞧了这丫头,让她钻了进去。”
“现在怎么办?”个子最矮的那个人,长得就好像一只没有发育的猴子,这样一看,李泰竟然还是三个人里面最帅的。
李泰勾了勾嘴唇,没有理会,而是走上去,掀开了灌木丛,摸索了一会,他才向着两个人招了招手,“过来。”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是知道李泰是什么德行的人,心中警铃大放,“你想怎么样?”
李泰对于两个人的反应不为所动,只是笑着再次招了招手,“喂,你们两个到底过不过来,银子要不要的?都是兄弟,我也不耍你们两个,抓着了人,一人一两银子。”
李泰抛出了这个话题的时候,刚刚还犹豫不决的两个人立刻心动了,双眼焕发出贪婪的光芒,直勾勾地看着李泰,“真的?”
“当然,咱们兄弟谁跟谁啊,难不成还能因为这个坑你不成?那我还要不要在村里混了。”
李泰巧言善辩,很快就让另外两个人相信了他。
个子高的那个性格最是暴躁,很快就忍不住了,大声道:“那咋们现在咋办,那丫头跑了,去哪儿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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