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门楼高耸,屋宇轩昂;花木繁盛,幽香满园。
司马玉娟与赵依婷身如飞燕,无声无息地掠入府院中,翻亭过脊,奔至灯火辉煌处。远远即闻歌乐喧哗,男女嬉笑。
姐妹俩伏身房顶,揭瓦下望,但见室内,十几名青年女子抚琴弄箫,嬉笑歌舞。
房上姐妹俩一见室内情景,不禁羞的粉面通红,连忙起身。
司马玉娟低声怒道:“这些女人好不知羞耻,真是给女人丢脸,我去杀了她们。”说完就要起身下房。
赵依婷连忙按住她,道:“娟妹不要冲动,我想她们也不愿如此,应该是被逼得,那个不男不女的人,一定就是府尹柳无情,只要杀了他,这些可怜的女人就解脱了。”
司马玉娟点头道:“有点道理,不过你能肯定那个妖怪就是柳无情吗?”
赵依婷道:“不能肯定,我们先听听再说,小心点不要打草惊蛇。”
司马玉娟点头应了声,二人静下来。
少时,只见一个家奴匆忙奔入室中,道:“禀老爷,仲孙婉儿趁侍女不备,撞墙自杀昏死过去了。”
柳无情闻言腾的坐起,将怀中女子猛地推开,怒喝道:“全是废物,看个人也看不住,她要是死了,我砸碎你的脑袋。”语毕,挺身下床。
歌舞的女子们呼啦一下子将他围住,搂脖子抱腰道:“老爷,人家还没快活呢!你不能走……”
“一群臭娘们,滚开!”柳无情怒骂一句,双臂一振,众女子惨叫着四下摔出,落地吐血。
柳无情看也不看她们一眼,大踏步出门,真是不愧为无情之名。刚刚还是一派欢声笑语,转眼即变成满地横尸。
司马玉娟与赵依婷看在眼里,又是愤怒又觉凄怆,见柳无情出门,司马玉娟起身就要刺杀。
赵依婷忙拦住她耳语道:“且慢,她们所说的仲孙婉儿,有可能就是仲孙伯伯的女儿,我们随去看看再说。”
司马玉娟强忍心中怒火,待柳无情走远,姐妹俩飘身下房,尾随其后。
柳无情转亭过院走进后院一套香闺居舍,二女轻步隐身窗下,捅破窗纸内望。但见室中两个侍女哭哭啼啼地守在床边,床上仰卧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花容惨淡,玉面悲怜。头上白布条包裹,血迹斑斑,正处昏迷之中。却正是仲孙庸之女仲孙婉儿。
柳无情入室看了一眼仲孙婉儿,骂了句“没用的东西。”挥手“砰砰”两掌,将两个侍女击毙于地。一把扯起仲孙婉儿,低头一阵狂亲猛咬。疼的仲孙婉儿惊醒过来,奋力挣扎哭喊。
柳无情恶狠狠地道:“想死没那么容易,你若再不乖乖地服侍本老爷,我就把你卖到红楼去,到时候有你受的。”
司马玉娟与赵依婷看在眼中,怒不可遏。
“你这狗贼去死吧!”司马玉娟怒骂了一句,首先破门而入,挺剑刺向柳无情后心,赵依婷随后跟入长剑直取他脖颈。
柳无情松手将仲孙婉儿抛落在地,闪电般地回转过身来,宽大的衣袖一抖,巧妙的挡开二女的长剑,并以一股强猛地袖风逼得她们后退三步,方自稳身。姐妹俩不禁大吃一惊,心里明白低估了柳无情的武功。
柳无情目视二人,仰面一声大笑,道:“本老爷我真是艳福不浅啊!又送上门来两个小美人儿,看你们这般秀气一定还未做过女人吧!”
“玉娟姐、依婷姐快走,你们打不过他的。”仲孙婉儿也认出了她们,突然急喊道。
司马玉娟握剑当匈,怒视着柳无情,道:“婉儿妹子,你放心好了,我们‘芙蓉十三侠’此次下山就是来除掉这狗官的,大师兄他们马上就到,狗官看剑!”
话音未落,挺剑再次刺向柳无情。赵依婷听她所言不禁愣了一下,但很快便明白了她的用意,心中赞她聪明,相继出剑攻向柳无情。
“芙蓉十三侠”近年来在武林中名声甚响,柳无情也早有耳闻,不免心生忌惮,与二女相斗之余,处处留心有人袭击于他,如此一来短时间内,娟、婷二女就不会落败了。三人拼杀于室中,碍手碍脚,大有不便。随着一阵门窗的破碎声,三人相继飞射出门,激战于院井中。
仲孙婉儿连忙下床,气喘吁吁的扒下一个死去的侍女的衣服,胡乱穿在身上,本想出去帮助娟、婷两姐妹,可因她多日少食少饮,又被柳无情每日往死里折腾,身体整个跨了,此刻一时激愤,不禁一阵眩晕,在室中摇晃着转了两圈儿,昏倒在地。
司马玉娟、赵依婷正与柳无情激战,陆啸天、东方春突地从天而降,舞剑加入战团。
娟、婷二女顿觉精神百倍,特别是司马玉娟,将长剑舞的如风似雨,剑剑不离柳无情的要害。
柳无情本就心存忌惮,见真的来了帮手,对司马玉娟的话更是深信不疑,面对四把快如闪电的利剑,他已顾及不暇,若是另外九侠再到来,他岂不是必死无疑。心神不聚,方寸顿乱。被司马玉娟一剑当匈刺中,他不禁痛叫出声,“啪”一掌将长剑击断,飞身逃窜出府院。
陆啸天与东方春欲随后追赶制其于死地。
赵依婷忙拦道:“不要追了,救婉儿姑娘要紧。”语毕飞步入房门。
司马玉娟、陆啸天与东方春相继跟进门,四人呼唤片刻,不见仲孙婉儿醒来。
司马玉娟道:“我们先带她去客栈吧!啸天哥你来背她。”
陆啸天见仲孙婉儿花容憔悴,心中不由得涌上一抹痛楚,道:“好的,我来背她。”借三人扶力将仲孙婉儿背在背上,匆忙出门。
此时迎面奔来数十名官兵,呼啦一下子将四人围住。
赵依婷急道:“啸天,你带婉儿先走,我们随后就到,快走!”语毕,出剑迎向官兵。东方春也出剑迎上。
陆啸天忙对司马玉娟,道:“娟妹,还是你带婉儿先走吧!我不放心……”
“你这混蛋闭嘴,这分明是看不起我,看我杀给你看。”司马玉娟骂了一句,纵身扑向众官兵,“砰砰”一拳一脚打倒一个,夺了一把刀过来,丁丁当当便是一阵猛劈猛砍。
陆啸天无奈只好背着仲孙婉儿先行奔出府院,欲往大华客栈,不巧奔过了两条街,正逢上一伙四处搜寻他们的官兵,有五十余人之众。他不禁吃了一惊,想躲藏已不及,只好左手楼住仲孙婉儿的身子,右手挥剑一阵急杀猛砍,刺伤了三五个,乘机便逃。众官兵哪肯罢休,喊叫着随后追赶。
陆啸天背负一人行动不便,怎么也摆脱不了众官兵的追踪。只累的他汗流浃背,大喘粗气。
仲孙婉儿被颠簸地醒来,见一个人正背着她跑,身后一群人喊杀追赶。稍愣了一下,便明白了怎么回事。仔细打量他一番,认出了他是谁。心中无限感激,有气无力地道:“陆大哥你不要管我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你放下我,一个人走吧!”
陆啸天见她醒来,心中免去了为她的担心,依旧跑着道:“我今日只能与妹子同生共死,别无选择了。”
仲孙婉儿不解的道:“这是为何?”
陆啸天喘着粗气道:“妹子美若天仙,我如何舍得抛下你?”
仲孙婉儿心中不由得一甜,抿了抿嘴儿,道:“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如果你真的为了救我而死,心里一点都不怪我吗?”
陆啸天道:“只怪你太重了,没见过十六岁长这么高的,若是矮小轻快一点,我也不至于跑不动了。”
仲孙婉儿道:“那你放下我,咱俩一起跑吧!”
陆啸天道:“别开玩笑了,你说话都有气无力的,我看四条腿未必比两条腿快,你还是辛苦一点让我背着你跑吧!”
仲孙婉儿被他逗得直想笑,可面对后面的追兵,她真的没心思笑出来,表情凄苦地道:“陆大哥,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可你拼命救一个将死之人有何意义呢!”
陆啸天道:“妹子别说胡话了,你正处青春少年,怎么能说是将死之人呢!”
仲孙婉儿凄苦地一笑,道:“我虽只有十六岁,但已心如枯井,看透了人世,你快放下我吧!即使你能救下我,我也活不久的,陆大哥我求你了,快放下我,一个人走吧!”
陆啸天自然明白她的心情,自己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道了一句,“如果我们能活下去,我一定会娶你为妻的。”
仲孙婉儿闻此言不禁双颊绯红,咬唇不语。
陆啸天话一出口,一张脸腾地就红了,暗道:“我是怎么了,胡说些什么?娟妹若是在近前,一定会大骂我一顿。”
这一害羞,不知从哪来的一股力量,突地跑得快起来。眼见前方欲到东城门,他掉头钻入一条胡同,向南跑了一段路,由一条小巷东转,奔了不到五十丈远,看到了城墙的一段豁口,那是几天前下大雨塌陷的,尚未修好。下午入华阴城时他瞭见的,此时倒派上了用场。他由豁口奔出,顿觉轻松了许多,直向前方一片柳林奔去。
柳林繁茂,林中见不到几丝月光,很是阴暗。
陆啸天入的林中,左转右转,很快摆脱了官兵的追赶。寻了一棵粗壮的老树,纵身落足横枝上,抱仲孙婉儿下来靠树干坐好,他才松了口气挨她坐下。仲孙婉儿心中无限感激,看了他一眼,默默地低下头去。
陆啸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表情甚是尴尬。
良久,他才想到话茬,幽幽地吐了口气道:“不知仲孙伯伯是如何得罪了柳无情,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仲孙婉儿闻此言不禁热泪盈眶,微微抬起头道:“半年前,王府尹突然被人杀害,柳无情新官上任,城里大小财主都去送礼,我爹不吃那套俗礼没有去。那柳无情得知后便怀恨在心,自己打死了一个身边的一个女人,以此为借口陷害我爹,带兵到我家见人就杀,我娘也被杀害了。我爹为了护住我十一岁的弟弟,身受重伤带着弟弟逃了出去,生死不明,我……”
陆啸天闻听她一番话,气得握拳咯咯,悔恨没追杀柳无情。面对悲伤痛绝的小姑娘,他不得不先放下仇与恨,安慰她,道:“妹子不必为仲孙伯伯挂念,他老人家精通医术,既然没被柳无情的人找到,就不会有事的,妹子好好休养身体,将来总有一天你们父女会团聚的。”
仲孙婉儿轻呼一声“陆大哥”。投进他的怀里,低声哭起来。
陆啸天抬手缓缓地搂住她娇弱的身子,给予她坚强的依靠,嗅着她芬芳的体香,听着她蚊鸣似的哭声,不禁为之而陶醉。
仲孙婉儿逐渐止住悲声,突然抬起头双目温情地看着他,问道:“你真的愿意娶我吗?”
陆啸天不由得紧张起来,他明白她此刻的心情,只能哄她开心,决不能说不。稍呆了一下,微笑道:“当然是真的,我对妹子早有情意,你愿意嫁给我吗?”
“愿意,”仲孙婉儿直言道:“那你什么时候娶我?”
陆啸天看着她,正色道:“你现在还小,再过两年好不好?”
“不好,两年太久了,”仲孙婉儿急道:“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马上娶我,不然,我恐怕等不到了……”
陆啸天看着她惜怜的眼神,道:“婚姻大事非同儿戏,岂能如此草率,再说,我现在两袖清风,什么都没有,怎么忍心让你跟着我受苦,我……”
“跟随大哥那点漂泊之苦又算得了什么呢!”仲孙婉儿打断他的话,道:“如果你嫌弃我,请不要哄我了!”推开他的双臂就往下跳。
陆啸天忙随她跳下,搂住她轻轻地落足在地面。
仲孙婉儿回眸凄然一笑,道:“多谢陆大哥舍命救我出来,大哥的恩情小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我们就此别过吧!后会有期!”转身便走。
陆啸天忙拦住她,道:“你一个人能去哪里?还是随我回九峰山吧!”
仲孙婉儿面色一寒,道:“九峰山又不是我的家,我去那里做什么?天下之大,总会有我容身之处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侧身又要走。
陆啸天再次拦在她面前,道:“婉儿,你不要任性了,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走的。”
仲孙婉儿欲哭似的嚷道:“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留我,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陆啸天吃了一惊,看着她,暗道:“女人真是多变,刚才还柔情似水,转眼便冷若冰霜……”呆呆地望着她不知该说什么好。
仲孙婉儿扶树南行,林中杂草丛生,她走的很吃力,身子跌跌撞撞。她走了一段路,见陆啸天没有跟来,不禁泪洒双颊,突地走的快起来,不久便出了树林。
惨淡的月光下,前方不远处是一条干枯的河道,两岸崖高五六丈,弯曲绵延至天际。她缓步行至崖边,呆呆望着空中一梳残月,良久才流着泪道:“娘,女儿去陪你了,请原谅女儿没有能力为您报仇雪恨……”双目一闭倒下悬崖。
司马玉娟、赵依婷、东方春三人与众官兵一阵混战,伤其十数人,逃出柳府,在大街上兜了几圈儿,才摆脱众官兵的追踪,返回大华客栈。
司马玉娟一见没有陆啸天与仲孙婉儿,立刻就急了,怒骂道:“这个混蛋死到哪里去了?现在还没回来,该不会是与婉儿妹子私奔了吧!”
赵依婷道:“娟妹你不要乱说了,啸天他们一定是遇上什么麻烦了,没能及时赶回来,我们在这等一等吧!”
东方春面色严肃地道:“他们一定是遇上官兵了,我出去找找看。”
“我也去。”司马玉娟急忙道一句,起身就去拿剑。
东方春道:“小师妹,你不要出去了,官兵还在找我们,人多很容易被发现,你和依婷就在客栈等啸天回来吧!”
赵依婷接道:“不错,娟妹你还是留下吧!说不定你刚出门,啸天他们就回来了呢!还是在这等着吧!”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真是烦死了,无论我想做什么事,你们都阻三阻四的,我不去就是了。”司马玉娟很是不悦的说完,坐在桌旁生气。
东方春也不与她多言语,提剑出门自去。
司马玉娟突地扶在桌上,“呜呜”地哭起来。
赵依婷吃了一惊,看了看她,忙问道:“娟妹,你怎么了?”
司马玉娟哭着道:“他要是死了,我可怎么活啊!呜……”
赵依婷噗嗤一笑,道:“不会吧!你们私定终身了?”
司马玉娟像个小孩子似的,道:“没有,只是我一时也不想离开他,一会儿见不到他,我就全身不舒服,丢了什么是的,难过死了,呜……”
赵依婷含笑道:“你放心吧!啸天人机灵,武功又不错,是不会有事的,现在一定躲在什么地方,挂念你呢!说不定也想你想的哭鼻子呢!”
司马玉娟虽知道她在哄她,但还是很开心,止住哭声抬手拭着泪水,嘟了一下樱唇,道:“你就是会哄人家,他若真出了什么事,我与你没完。”
赵依婷笑道:“我向你保证,他决不会有事的,你就放心吧!”
司马玉娟嫣然一笑,道:“哎!依婷姐,你老实说,你和东方师兄是不是也像我和啸天一样相爱?”
赵依婷双颊绯红,羞怯地道:“你别乱说了,我们是表兄妹,相互关照是应该的,与你和啸天可不一样。”
“咯咯咯”司马玉娟掩唇一阵轻笑,道:“少在我面前装正经了,你真以为我是小孩子,什么也看不出来呀!告诉你吧!我早就看出来了。”
赵依婷无奈,只好默认了。
朝阳普照,金光遍地。晨风痴痴,惹人恋梦。
仲孙婉儿微微睁开双目,见自己躺在床上。室中摆设似曾相识,只是都已破碎不堪。“这不是我的卧房吗?”她吃惊地道:“原来人死后还会居住生前的居所,可为什么如此破旧呢?”
此时,忽听门外有脚步声,她喜道:“是娘,娘,是你吗?”
房门一开,陆啸天手里提着一个篮子走进,含笑道:“你终于醒了,快趁热吃些东西吧!”
仲孙婉儿吃惊的看着他,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也死了?”
陆啸天一愣,还以为她脑子出了问题,仔细看了看她,笑道:“你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只好来陪你了,来,快下床吃些东西吧!”说完,曲身吹了吹那张只剩下三条腿的桌子上的尘土,将篮子放下。
仲孙婉儿心中先是一阵甜蜜,随即想道:“不对,他怎么可能为我而死呢!听说人变成鬼后,就没有痛苦了,我试试看。”抬手咬了咬手指,发觉很疼,突地哭道:“你这个混蛋,救我干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去死?呜……”
陆啸天见她如此伤感,心里很不是滋味,走近她,吐了口气道:“婉儿,你不要这样,都是我不好,是我不会说话,才惹得你去自杀的,你打我骂我都行,千万别气坏了自己。说句心里话,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决不是因为可怜你,才假意哄你的。”
仲孙婉儿闻听此言,心中感触至深,起身投进他的怀里,“呜呜呜”哭得声更高了。
陆啸天搂着她的身子,正色道:“等我们回到芙蓉门,就让师父为我们主持婚礼,以后无论我们走到哪里,只要我陆啸天有一口气在,就决不会让你再吃一点苦的,相信我……”
仲孙婉儿身子有些颤抖,止住哭声,双目温情的看着他,咬了咬朱唇,道:“我已是残花败柳之身,不值得你这样对待,只要你肯与我当众成一次婚,我就心满意足了,不论你以后如何对我,我都毫无怨言。”
陆啸天摇头道:“你放心吧!我陆啸天绝不是个薄情寡意之人,只要你相信我……”
仲孙婉儿抬手捂住她的嘴,柔美地一笑,道:“我相信你,你不必多说了,告诉我,为什么我摔下断崖,一点也没有伤到?”
陆啸天笑了笑道:“其实我一直跟在你后面,见你要跳崖自杀,我本想拉住你,可是怕你又骂我,还惹得你生气,所以就找了一处矮崖先跳了下去,等你跳下来就把你接住了。这一招好险,我被你砸得半天没爬起来,你却吓昏了,什么也不知道,我就把你背回你家里来了,我的救人之法是不是很高明?”
“你坏死了,哪有你这样救人的。”仲孙婉儿含笑道了一句,将头靠在他身上,一颗芳心莫名其妙地砰砰乱跳起来,一丝说不出的甜蜜萦绕在心头,她微微闭上双眸,默默地为那种奇妙的感觉而陶醉。
陆啸天紧紧地搂住她,看着她花骨朵般地小嘴儿,情不自禁的低下头,亲了她一下,道:“快吃些东西吧!你一定饿坏了。”
仲孙婉儿双颊绯红,双眸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低低地“嗯”了声,借他扶力坐在桌旁,吃了一些食物,二人挽手悄悄溜出废院,混在行人中急忙赶奔大华客栈。
一入房门,话还未曾说一句,司马玉娟进前就抱住陆啸天,哭着道:“你这混蛋去了哪里?人家快被你急死了。”
仲孙婉儿见此情景,心中很不是滋味,面色微寒低下头去。
陆啸天也没想到司马玉娟会这般关心他,真有点受宠若惊的味道。很不自然的笑了笑道:“好了,都是我不对,快放手吧!”
司马玉娟撒娇似的道:“不,告诉我你都干了什么?不许说谎,快说!”
陆啸天无奈,只好道出经过,当然它与仲孙婉儿彼此传情地一段隐去了。
司马玉娟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说完,粉面微微变色,轻轻地道了一句“辛苦你了!”转身抹去泪水,走近仲孙婉儿,勉强一笑,道:“婉儿妹子你没事就好了,我爹与仲孙伯伯是知交,我们也是好姐妹,跟我去芙蓉门吧!我爹也会将你当亲女儿看待的。”
仲孙婉儿微笑着点了点头,道:“谢娟姐姐。”
司马玉娟抿嘴一笑,道:“我们是好姐妹,你还与我客气什么,我有点不舒服,想去躺一会儿,你们聊吧!”不待众人说什么,她便出门去了。
陆啸天、赵依婷、东方春、仲孙婉儿四人,都看出司马玉娟很是反常,但不知为何。
赵依婷笑了笑道:“婉儿妹子不要担心,小师妹经常这个样子,你身子虚,我们歇息一日再回九峰山,走,我陪你去客房。”
仲孙婉儿含笑点了点头,温情的看了陆啸天一眼,随赵依婷出门。
东方春松了口气道:“总算都平安无事了,啸天,我们去买剑吧!”
陆啸天道:“官兵不会来这里搜查了吧!”
东方春道:“他们得知柳无情负伤而逃,乱作一团,哪还顾得上找咱们,你放心好了。”
陆啸天点了点头,二人相继出门,直奔东大街铁匠铺。
街上行人很多,正行间,忽听身后人马喧哗,并有一女子哭喊不断。
兄弟俩忙回身观看,但见街上行人慌忙闪到两旁,后面现出三个白衣汉子,身骑建马,马后拖着一个乞丐样的女子,不断地翻滚惨叫。
陆啸天看在眼中,急忙飞身扑过去,“唰”一剑斩断拉扯那女子的绳子,顺手一捞,拦腰将她抱起,飘身落足一旁,放她站稳。
一阵风吹起她的乱发,现出一张满是灰尘的面孔,那是一张清丽的脸颊,灰尘哪里遮得住她的美丽。陆啸天不禁看得失了神。
那女子一双明亮的眸子,由他英俊的脸堂缓缓扫过,曲身一礼,柔柔地道:“多谢大侠救命之恩!”
陆啸天闻听方自回神,忙笑道:“姑娘不必言谢,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他话音未落,那骑马的三个白衣汉子掉头回来,为首的胖汉骂道:“哪来的兔崽子活的不耐烦了,敢管本大爷的闲事?”
陆啸天闻言面现怒色,前行一步,冷冷地道:“阁下有理便说,何苦当众出言不逊。”
“哈哈哈”那胖汉仰面一阵大笑,道:“好,还没有谁敢与本大爷讲道理,今日倒要听你小子讲讲看,这女叫花子偷了大爷十两银子,本大爷我事后发觉,追赶上她,她硬是不肯交出来……”
“你胡说。”那女乞丐抢道:“我只不过拿了你两个铜钱,哪里拿过你十两银子,你是有意想坑害我。”说到此,转身冲陆啸天哀求道:“大侠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拿他的银子啊!”
陆啸天点头笑了笑道:“在下相信你。”抬头冲那汉子,道:“区区十两银子岂能制人于死地,在下给阁下十两银子,就此了事如何?”
“放屁,大爷我缺那十两银子使吗?”那胖汉怒喝道:“大爷今天就是想拖死这臭娘们,你小子再敢多事,大爷一刀劈了你。”崔马进前伸手抓向那女乞丐。
陆啸天怒从心中起,进前一步,“啪”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猛地将他扯下马来,“扑通”一个狗啃屎摔在地上,险些磕掉门牙。他一张脸腾地就紫了,怒吼一声爬起,拾起掉落一旁的短刀,照陆啸天便砍。
陆啸天见他身形笨拙,知其武功平常一般,冷哼一声,闪身避开他一刀,飞起一脚“啪”踢中他手腕,他手中刀抓捏不住,“当啷啷”掉落于地。
陆啸天气他轻狂,有意戏弄于他,长剑出鞘,“唰唰唰”围着他旋转着连削了十几剑,飘身落地,长剑还鞘,神态潇洒。
再看那胖汉子一身衣衫条条缕缕。围观众人不禁哄然大笑,那胖汉臊得面色紫红,刀也顾不得拾起,上马便逃。另外两个汉子像是随从,看了女乞丐一眼随后离去。
那女乞丐看着陆啸天呆了一下,深施一礼,道:“多谢大侠仗义相救!”
“姑娘不要谢了,”陆啸天含笑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为何沦落到如此地步?”
女乞丐微微低下头,道:“小女子姓柳名丽娉,出身河南农家,一年前我父母被强盗杀害,小女子侥幸活命,一个人生活无依,悲伤痛绝,欲寻短见,一位老伯伯救了我,他告诉我九峰山夫什么门全是好人、都是大侠,让我去拜师学艺,他们见我身世可怜一定会收下我的。我听了老伯的话,一路乞讨到此,也不知在有生之年能不能赶到九峰山。”说到此不禁两行热泪夺眶而出,自双颊缓缓流下,冲洗去脸上的尘污,显露出粉嫩的肌肤,姿容楚楚,惹人怜爱。
陆啸天含笑道:“真是巧极了,我们正是九峰山芙蓉门的。”
“真的?”柳丽娉破涕为笑问道。
陆啸天道:“当然是真的。”
“那太好了!”柳丽娉满颜欢笑的道:“我能同你们一起走吗?”
陆啸天转身冲东方春,道:“师兄你看如何?”
东方春见柳丽娉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很难为情得道:“一同走倒是可以,只是芙蓉门收徒是有规矩的,恐怕柳姑娘是过不了关的。”
柳丽娉忙道:“学不学武功倒不要紧,只要给我一碗饭吃,让我做什么都行。”
东方春笑道:“如果是这样就好办了,啸天你先带她回客栈吧!我去买剑。”
柳丽娉闻此言喜道:“谢大侠,太好了,我终于可以去芙蓉门了。”
陆啸天看着她,笑道:“走吧!柳姑娘。”
柳丽娉点了点头,随他便走。
东方春自行去了铁匠铺。
(小说未完,请翻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