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的打脸声在屋子里反复响起。
瞿清遥没说停,周家人不敢停。
你扇我我扇你,互相觉得对方下手重了,报复性地越扇越用力。
王大妈从门口路过,听到屋里好像有声音,用耳朵贴着门想听听看到底是什么动静。
谁知门一下张开一条缝,把王大妈吓了一跳。
偷摸着从缝里往里看,又吓了一大跳。
周家两口子和老娘正互打呢!
你扇我我扇你,打得流血了还不停手,周家人这是疯了?
不成不成,疯子可是会乱打人的,被他们发现还得了。
王大妈赶紧把手上的竹篮子往上一挎,脚底生风地溜了,溜走前还不忘轻手轻脚地把门合上。
站在视线死角的瞿清遥早知道外面来了人,故意没管。
周家人这时候已经打得上了头,你撕我扯的,甚至还抄起了家伙,用散了架的凳子腿往对方脑袋上砸。
这边一溜小跑下楼的王大妈气都没喘匀,奔着人多的地方就去了。
“你们猜,我刚才从楼上下来瞧见什么了?”
“哟,王大嘴,你今天得空,又来碎嘴子了?”
“去去去,什么碎嘴子,你们到底听不听?”
“听啊,怎么不听,说说,你赶紧说说呗。”
王大妈清了清嗓子,把脑袋往人群里一扎,“我刚刚路过周家,看见他们家老的少的,发疯病了!”
“互相扇耳刮子,脸都扇肿了还不停,那模样,吓人得很。”
“不能吧,昨天我还看见他们送杀猪佬出门,好好的啊。”有人将信将疑。
王大妈这张嘴是院里出了名的,王八下蛋她能讲成亲家要饭,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十个字里只能信三个。
王大妈啧了一声,对自己被怀疑说假话很不满,“我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不信咱们一块去瞧瞧。”
说去就去,正好她们对周家前不久回来个亲生女儿好奇得很,以王大妈为首,一群人乌泱泱朝楼上走。
很快周家就到了。
为了证明自己没说假话,王大妈腰杆一挺就准备推门,结果门先从里面被打开了。
一张漂亮得跟画报似的脸露出来,看到他们眼睛一亮。
“大妈大娘,你们来得正好,我家里打架,打得血直流,现在都倒在地上了!”瞿清遥抖着手往后指,看上去满脸惊慌。
演技至少能给个八十分。
众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往里一看,倒吸口气。
周老太和周家两口子全在地上躺着,脸肿得跟猪头样,衣服上还沾着血,也不知道是死的还是活的。
这下热闹可看大发了。
王大妈最先反应过来,招呼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搭把手往医院送啊。”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七手八脚地抬着周家三个人下楼。
虽说周家人在家属院里不怎么受待见,但这种时候也没人顾得上了,毕竟救人要紧。
瞿清遥垂着脑袋跟在后面,完全一副受了惊吓的小可怜模样,王大妈看得心里一软。
她隔着门看周家人发疯都害怕,更别说一个被困在屋里的小姑娘,肯定吓坏了。
轻声细语地安慰了一路,有人好奇地想看看瞿清遥,也被王大妈鼓着眼睛给瞪了回去。
看看看,看什么看,吃瓜也要有瓜德,人小丫头吓成啥样了,是八卦的时候吗?!
一阵手忙脚乱到了医院,血刺呼啦的三个人送过来,把医生都吓了一跳,赶紧推进去做检查。
护士在外面问人是怎么伤的,毕竟这几个人看上去伤得还挺严重,要是是坏分子造成的那得第一时间报公安,免得有更多的人受到伤害。
“不是不是。”涉及到自己专业知识了,王大妈立马跳出来绘声绘色地又把自己怎么看到周家三口发疯病互打的事讲了一遍。
她说得感染力十足,护士小心地躲开口水攻击,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得疯成什么样才能闹得快出人命了啊?
护士心里嘀咕,不过这跟她没什么关系。
“对了,家属记得把医药费交了,病人现在都处于昏迷状态,后期可能还要住院观察。”
这话的意思就是需要多准备点钱。
医院也是让一些不要脸的人整怕了,病治好了生哭死嚎地说自己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要是把他逼急了就用根裤腰带吊死在医院门口,弄得医院现在不交钱不敢看病了。
说到要交钱,众人连忙把瞿清遥给让了出来,护士上下扫了她几眼,看穿着不像是没钱的,稍微放心点心。
“麻烦医生了,我一会儿就回去拿钱。”瞿清遥一副好女儿的样子,一口应了下来。
便宜爹妈不是喜欢哭穷吗,等他们醒来,就知道什么叫“惊喜”了。
各自家里都还有一堆事呢,众人也没多待就回去了,回去的路上嘴也没闲着,讨论了一圈周家人怎么突然就得疯病没结果,话题又转到了瞿清遥身上。
“那丫头叫什么,瞿清遥?老周家的女儿,怎么不跟周姓倒是姓瞿啊?”
“估计是跟人抱错了吧,这个女儿回来,周家儿子继宗就没在咱们院里出现过了。”
“还真是,不过周家这个亲女儿长得跟他们倒是不怎么像,那叫一个好看。”
......
从医院回了家属楼的瞿清遥照着镜子,也觉得自己跟周家人不像。
原主长得跟她有八九分相似,鹅蛋脸,含情目,皮肤细致得能掐出水来,顶顶的大美人长相。
最大的不同,就是瞿清遥之前身高刚过一米六,而现在,估摸着至少一六七往上。
腰细腿长,简直完美。
周家一屋子的丑倭瓜,能生出这样的来,说句奇迹不过分。
瞿清遥撇了撇嘴,推门进了便宜爹妈房间。
这间房除了周大成夫妻俩,周老太也铺了个铺睡在里面,一家子感情还怪好,老娘跟儿子儿媳睡在一个屋,连帘子都不拉一片。
到处乱糟糟的,比猪窝都不如,隐隐还有一股骚臭味。
这年头大多数人家里都没有独立的卫生间,晚上都拎个尿桶进屋方便,第二天早上再倒,这屋里一股味,估计是尿桶倒了没彻底擦打扫干净导致的。
瞿清遥捏着鼻子,开始刨天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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