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知识青年整天喊着打倒一切歪风邪气,打倒官僚主义,但吴海东的官僚主义最重。他经常是左护右拥,身边跟着七八个人,而他则一直都把自己当成大领导。
他进牛棚,后来还有专人给他拎着一把椅子,看着那人将椅子摆好,吴海东大马金刀的坐在我二叔和三叔身前,说道:
“说说吧,你们是怎么把马东前害死的,又是因为什么害死了他。”
吴海东一开口,站在他身后的那些家伙也都厉声呵斥我二叔和三叔。二叔跟三叔又哪里会承认,都喊冤枉,说他们根本就没害马东前,更何况是用那种残忍的方法。
轻蔑一笑,吴海东朝身后的人摆了摆手,立刻就有几个人将我二叔和三叔给架了起来,吴海东嘿嘿一笑,说道:
“唐天恩,你不用狡辩,你是什么东西你自己清楚的很,从我一到这村子就知道你是纯粹的牛鬼蛇神。
至于你唐天养,你和唐天恩是亲兄弟,自然是帮着他了,所以马东前是你们合谋害死的,为的就是报复他之前对唐天恩做过的那些事情,我说的对吧。”
“没有的事情,我们怎么会做出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冤枉啊。”
二叔和三叔不断的喊冤,这让吴海东很是气愤。吴海东是个很自负的人,他以为他所认定的事情绝对不会出错。
既然他已经对我二叔和三叔下了定论,那就容不得他们喊冤,这是在挑战他的智慧,吴海东又哪能不生气。
朝另外几个知青挥了挥手,那几个知青立马就上前对我两个叔叔拳打脚踢,他们下手极狠,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就把我两个叔叔打的鼻口窜血,脸也肿起了老高。
一顿拳脚之后,吴海东又问我两个叔叔到底认不认罪。这种事情哪能承认,更何况人根本就不是他们杀的,所以二叔和三叔一个劲儿的喊冤,这让吴海东更加的生气。
“不承认是吗?行,我有办法对付你们,把他们带到祠堂去。”
周山村有个祠堂,那祠堂原本是我家的,里面供着的是我家先祖的排位。但自从这些知识青年到了周山村之后,我家祖先的排位就被他们给砸烂了,祠堂也变成了这些知识青年平常聚会的地方。
二叔和三叔不知道吴海东带他们那里要干嘛,等到了之后他们才知道,原来马东前的尸体停在了这里。
尸体被搬在祠堂的一张破桌子上,上面蒙了一块儿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白布。吴海东让人把我两个叔叔绑在桌子两边的立柱上,一脸嘿笑的对他们说道:
“既然你们不承认你们杀了马东前,那我就让你们在这里陪他,直到你们承认为止。”
说完之后吴海东就走了,也不管我二叔和三叔在那里叫喊。留下两个知青看着,吴海东便去找村长和支书,他直到村长他们肯定会偷偷的把这事情上报,他要拦着他们。
此时被绑在祠堂里的二叔和三叔正在大骂吴海东,这家伙简直就是个畜生,居然把他们绑在了这种地方。
绑着他们的绳子有手指头粗细,根本就挣脱不开,两个人骂了一会儿也累了,双双看着对方。
他们不敢往桌子上看,虽然马东前的尸体上盖着一块儿白布,但他们还是害怕异常,尤其是想到马东前的惨状,两个人就更加的害怕了。
“二哥,咱们得想个办法离开这里,这马东前是冤死的,搞不好会变厉鬼,要是他真变厉鬼的话咱们可就危险了。”
三叔打小就能请仙,而且也成功的请过几次,别看他如今才二十五岁,但村子的人对他的尊敬比村长和书记还甚。
农村人没有几个不信鬼神的,二叔也是如此。听到三叔的话二叔脸都吓白了,但绳子这么粗,又绑的这么紧,他能有什么办法。
挣扎了半天绳子也没有松动的迹象,二叔无奈的看了三叔一眼,说道:“老三,这种情况咱们根本就跑不了,你不是能请大仙儿吗,要是马东前真变成厉鬼的话,你可以请大仙儿对付他。”
“请大仙儿哪是说请就请的,要准备很多东西,以我现在的情况根本就无法请仙,看来咱们只能寄希望与马东前不变厉鬼了。”
请仙的步骤虽然不是很繁琐,但要做好十足的准备,二叔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折腾了这么长时间,天已经黑了,他们也饿了。
不过二叔和三叔都知道,家人一定不会给他们送吃的,不是不想送,而是吴海东那个王八蛋根本就不会让他们的家人见他们。
二叔已经成亲,也有了孩子,三叔则是光棍一条,平时都是在二叔那里吃饭的。
忍着饥饿,二叔和三叔都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屋子里忽然发出一阵响声,二叔和三叔顿时就被响声惊醒。
他们都下意识的看向桌子上的马东前,在这祠堂之中也只有马东前让他们恐惧,他们都担心马东前会出现什么状况。
外面的月亮很大,月光透过窗子照进屋里,倒是不怎么影响两个人的视线。见桌子上的马东前没有什么动静,二叔和三叔都长出了口气。
但就在这时,躺在桌子上的马东前忽然抖了一下,二叔和三叔顿时就吸了口冷气。
两个人的眼睛都死死的盯着桌子上的马东前,他们心里的想法一样,那就是马东前可千万别活过来。
人在恐惧的时候脑海里就会有许多乱七八糟的想法,此时二叔和三叔就是这个状态。他们满脸的惊恐,生怕已经死去的马东前再活过来。
马东前只是动了一下就不动了,好半天都没有什么反应。二叔和三叔长出了口气,就在他们以为刚才是错觉的时候,马东前又动了一下,而且幅度要比刚才大的多。
“老三,他……他不会活过来吧?”
此时已经是半夜,祠堂里没有生火,冷的不行,二叔他们本来就被冻的够呛,现在又出现这种情况,二叔连说话都不太利索了。
“二……二哥,我……我不知道,应该……不会吧。”
别看三叔能请仙,但他的胆子比二叔也大不了多少,说话都开始结巴了。两个人都不敢去看桌子上的马东前,把头扭向一边。
而这时在桌子上躺着的马东前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桌子也发出巨大的声响。外面的知青肯定已经不在了,二叔和三叔连续叫了好几声都没人进来。
此时我两个叔叔都吓的不行,脸已经变得跟白纸一样,过了一会儿,桌子抖动的声音消失了,但还不等二叔和三叔喘口气,不知道从哪里刮起一阵冷风,把马东前身上的白布给吹掉了。
二叔和三叔朝马东前看了一眼,顿时就吓的“妈呀”一声,此时马东前的眼睛瞪的老大,一只眼睛往左看,一只眼睛往右看,分别死死的盯着我两个叔叔。
三叔毕竟是懂这方面的事情,见到马东前这个样子,他立刻就说道:“马东前,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可没有害你,所以你也别害我们。
你想报仇就去找害你的人,可别对我们下手,大不了每逢初一十五的时候我多给你烧些纸钱,你放过我们吧。”
三叔说话都带哭腔了,而马东前还是死死的盯着他们,眼睛一动都不动。要是能挣脱的了绳子,此时二叔和三叔早就跑的没影了。
和一个死人在一个屋子本来就让他们十分害怕,现在死人又睁开眼睛盯着他们,二叔和三叔几乎都要崩溃了。
“嘿嘿……嘿嘿……。”
这时马东前的嘴中发出一阵冰冷的笑声,那笑声之中带着浓浓的怨毒,根本就不是人类所发出的声音,也分不清是男是女。
随即马东前便直直的坐了起来,二叔和三叔吓的都快尿裤子了,双眼紧闭,也不敢去看马东前。
“吱呀吱呀”的声音想起,叔叔们知道,一定是马东前从桌子上下来了。随即他们就听到了脚步声和奸笑声,而且离他们越来越近。
不过过了一会儿却是没有声音了,三叔闻到了一股极浓的血腥味儿,忍不住睁开了眼睛。他这一睁开眼睛不要紧,面前出现了一张极度扭曲的脸,正是马东前。
此时马东前只离我三叔不到二十公分的距离,脸挨的更近。因为他没有呼吸,所以三叔也没有感觉到他的存在。
马东前的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三叔差点没被吓死,而马东前则是缓缓把脸移开,死死的盯着我三叔。
他肚子被剖开的地方开始往下滴血,一大截肠子也挂在肚子外面,他盯着我三叔,也不知道想要干什么。
三叔强自让自己镇定下来,说道:“马东前,我知道你死的冤枉,但这事情跟我没关系,你应该去找害你的人报仇。”
大着胆子说完这几句话,三叔又急忙闭上了眼睛,随后他便听到脚步声响起,渐渐离他远去。
睁开眼睛,马东前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而祠堂的门却被打开,一股股的冷风不断的往屋子里灌。
刚才那番经历把我二叔和三叔都吓的一身冷汗,现在又被冷风吹,他们心说恐怕要大病一场了。
“老三,马东前不会回来了吧?”
虽然刚才马东前并没有去找我二叔,但他也吓的要死,哆哆嗦嗦的问了我三叔一句,三叔则是摇了摇头,说:
“我不知道,或许他不会回来了,我有种感觉,马东前身上的那个东西并不是他,咱们村里可能还要出人命。”
“什么?你说马东前身上有别的东西?”
三叔的话让二叔吃惊不小,而三叔则是点了点头,对于鬼神这种东西三叔要比二叔懂的多,二叔自然不是怀疑三叔的话,只是出于吃惊才问的。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离天亮也没多远了,马东前走了,但二叔和三叔比之前更遭罪了。冷风不断的往屋子里吹着,二叔和三叔全都被冻得瑟瑟发抖。
总算是捱到了天亮,终于有人来了,是村长和村支书。他们一进祠堂就急忙给我两个叔叔解开绳子,随即村支书就对我三叔说:
“三儿,村里又出人命了,有人看到是马东前杀的人,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先前说过,三叔之前在村里的地位很高,村长和村支书都很尊敬他。今天一早村里就有人发现又死人了,是另外一个知青。
他的死状和马东前很相似,而且还有人看到是马东前杀的人。村长和村支书都意识到事情不简单,所以来找我三叔。
当他们看到桌子上摆放的尸体不见了,就知道这事情非同一般,根本就不是人做的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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